第4章 第4章
晚上，明苒回到家，偌大的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
从冰箱里拿出一杯旺仔，随意地靠着一个桌子，一只手拿喝的一只手发着信息。
手机里，明苒和郑朝阳正在聊着天。
明苒：【晚会活动你准备怎么安排啊。】
【乖巧jpg】
郑朝阳：【别装乖，我是不会写策划案的。】
屏幕前明苒苦恼，可恶，竟然被他看透了。
她最烦这种策划案了。
明苒：【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就是想问一下您的高见。】
郑朝阳：【…还是先给各个年级的负责人开个会，先通知一下进行海选，每个班级必出一组，再从中间再选，最后以文艺部和主席团共同决定最终参与者。】
明苒：【可以嘛你都已经想好了，那不如你来做，你的文字功底也比我好。】
【球球jpg】
另一边的郑朝阳坐在书桌前，背靠着椅子，腿搭着桌子无奈的笑。
郑朝阳：【我就知道。】
【打爆狗头jpg】
她也真会扯，明明她的文字功底更好。
她明明就是不想写。
明苒放下心来，郑朝阳这么说就代表妥协了。
明苒：【你写策划我去开会，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开会什么的，都交给我来。】
被她这么一说好似在体谅他似的。
郑朝阳：【……我谢谢你】
明苒刚要回复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头手机的提示音响起，微信新的朋友多一人，lzy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好一会明苒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嘴角挂着和平时不符的笑容，连本来还稍微有点不好的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慢慢悠悠的同意了验证，李致言已经转学过来一学期了，从高一下开始，班里可以说大多同学都有他的好友，但都是大家主动加的他，他这个人似乎生活在这个群体，却又不属于这个群体。
明苒并没有主动说话，同意之后好像忘了有他这么个人加她，还在和郑朝阳打着嘴皮子仗。
直到微信叮的一声，明苒转换页面去看。
李致言：【李致言。】
明苒也回了个一样：【明苒。】
李致言：【en。】
就当明苒以为不会再说话时，李致言又发了一句话。
李致言：【今天拿书的事，多谢你。】
没想到他会特意说这件事，明苒稍稍有点惊讶，不是说他不像说这种话的人，而是他的主动的话题，虽然在此之前没有和他有正面的微信交集，不过听张桐这个话痨和季雨萱说过他基本不怎么说话，微信朋友圈全部关闭，信息也很晚回，对外一致称不怎么用微信。
明苒：【没关系。】
【今天感觉怎么样？】
明苒觉得和他说话不能用正常的思维。
这波叫打着关系同学的旗号满足自己的私欲。
李致言：【除了迟到感觉都挺好的。】
明苒不自觉的一笑，这人，还挺可爱的。
明苒：【要不你帮我个忙吧，看在我今天也帮你的份上，怎么样？】
李致言：【怎么了？】
明苒：【老班安排了个活动，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来帮我吗。】
李致言：【好啊。】
明苒还想再回复什么，那边手机信息提示音一直响，郑朝阳在轰炸他。
郑朝阳：【？？人呢，用完就丢。】
【哥伤心了。】
【作业写完了吗？】
【又看小说去了？霸道总裁强制爱？】
【苍天在上看看这个女银，惩罚她便秘】
明苒：……
多恶毒的男人，竟然让她便秘。
明苒：【苍天在上，我看你是疯了。】
【你骂我我不听，反弹保护罩加句号。】
郑朝阳：【作甚去了】
明苒：【噶腰子去了，滚！】
随后明苒没再看手机，随手往床上一甩，笑容浮现在她脸上，今天哪里是倒霉的一天啊，分明是顺利又开心的一天。
南市的天邑澜湾里，李致言看着微信页面的最后一句好的，没有继续回信息的对方，有点皱眉。
刚回家时收到老于的信息让他添加一下明苒，以后如果他不在办公室或者学校的时候也方便去找这个主席，怕他不同意，还加了一句，你们都是同龄人，共同话题多。
看着这个页面，李致言想，还要说点什么才算正常的。
食指不自觉地戳着屏幕。
打开明苒的朋友圈，她朋友圈一个月可见，仅仅留下的几条从上往下是
1对不起早八真的很烦，我再也不熬夜了。
2救，白敬亭我好爱。
3一张手拿着花的自拍。
4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选能变身的铠甲勇士而不是紧身诱惑的奥特曼。
从这几条能看出她朋友圈的风格是真的多变，除了自拍是真的会让她感觉到高冷之外，其他的倒挺可爱的。
想着想着，他打开了浏览器“该怎么跟女生说话”“该怎么跟高冷的女生说话”“什么话题最畅聊”“高中生适用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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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郑朝阳很有效率的就把策划案交给了明苒，在明苒拿到手之前用了点力气拍明苒的脑袋。
“哎”，明苒讨好的笑，看在这么早交的份上原谅他昨天诅咒她便秘的事，“辛苦啦副班长大人，我马上就去开会。”
郑朝阳看着明苒走出去的背影一笑。
而这一切被刚从外面回来的李致言尽收眼底。
明苒出门的时候和李致言擦肩而过，距离很近，似有若无的，李致言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股玫瑰味。
中午，趁着午休时间刚开完会的明苒走出会议室，身后纯文科超优班的班长徐远朝拍了拍她“感觉怎么样？”
这是明苒上第一个活动主持的第一个会，而且是这么大的校庆晚会。
“还可以吧。”明苒答，“你呢？”
徐远朝是十班的班长，以前在没分班的时候就和明苒是一个班级的，同为学校大榜选手，之前在学九科的时候一起交流过学习一起吐槽。
“目前感觉还行，不过嘛”徐远朝的笑容中有一丝苦笑。
文科班都是这样，要背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多，这也是当初明苒不选择文科的原因之一。
明苒丝毫不同情的笑了。
“五十步笑百步。”徐远朝回，理科用脑比文科还多呢。
两人边走边聊，出了会议楼往教学楼走的路上经过操场。
“哎，李致言。”明苒顺着徐远朝的话去看。
秋日的操场上，天气刚刚好的温暖，在从槐树上偷偷露下的一缕阳光折射到少年的脸上，连额头上的几滴汗水都照映的格外清晰，少年接球，运球，越人，投篮，而后拨弄一下有些湿的前额碎发，灿烂一笑，每一步在暖黄的阳光下像加了慢动作的特效一样慢慢的展现，慢慢的将一举一动投放到明苒的内心。
他好像看到了明苒，朝着明苒的方向直直看着，顺着走了几步，没有收回笑容，甚至挑眉笑得更得意。
这还是明苒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笑，原来他做喜欢的事的时候是这样的啊。
明苒的视线里只剩下这个打球出彩的少年俊朗的面庞。
十六七岁的少年，明朗干净、自信又夺目、在这个场上没人能比得了他，他一笑，连阳光比了下去。
“听说李致言还是在你们班是吗”，徐远朝和李致言因为一起打篮球而相熟，两人关系还不错。
明苒回神，看着李致言那边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嗯对。”
这件事一经发出就在整个年组引起小震荡，纷纷在讨论到底是什么背景才能连超优班都能进，转校生本来在一高就是稀有的事，更别说还能待在超优班，还是以倒数的成绩。
明苒嘴上在回答他，视线还在漫不经心的看着李致言的方向。
她看到一个女生有些扭捏的给李致言送水。
前一秒李致言刚看着明苒想往她那走，后一秒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就跑到他的面前，李致言皱眉。
“同学你好，那个，累了吧，喝点水。”
李致言后退半步摇了摇手“不好意思啊，我不喝。”
“那，可以加个微信吗？想和你认识一下。”
“对不起我不玩微信。”李致言拒绝的干脆利落。
一张皱眉时表现得冷冰冰的脸让人感觉到好像如同生活在冬季。
离得远并不能看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一幕晃到了明苒，明苒问徐远朝“那个女生是谁啊送水的那个我怎么没见过？”
徐远朝仔细地看了看“好像是四班的吧，以前我们打球的时候也总来看。”
“给你吗？”明苒明知故问的问。
“不是之前都没有过水，今天怎么了这是。”徐远朝打趣他，没有看明白明苒的表情，
只觉得她走的稍快些，徐远朝快了两步跟上她。
而那边，话尽于此，李致言并没有再想和她继续纠缠的想法，往明苒的方向看去，明苒已经不在，只剩她和徐远朝的背影。
转过身来，轻轻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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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班级，慢悠悠的往座位走，明苒正在和季雨萱说话，刚刚明苒出去李致言就跟了出去，本来想等结束之后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就被打扰。
好不容易结束了李致言想终于轮到他了，上课铃打了。
他想了想还是往前传了一张纸条，“我刚刚看到你开完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的呢？”
明苒有些疑惑他怎么还挺主动的。
像是调侃的写道：“还没有，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主动。”
他自从转来之后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行为做事都存在感很低，现在这样好像不太正常。
李致言答“老班和我说的多帮忙。”
他给了明苒一个不会出错的答案。
不知道明苒是信了没有，只是没有再问。
回他：“放心吧如果有我会叫你的。”
本以为话就结束了。
没成想，后面那位又偷偷的传了个纸条过来。
“这节上课用什么练习册呢，讲到哪了。”
明苒想真是奇迹，他竟然要听课。
“生物总复习大红本35页第一章。”
超优班一向讲的快总复习的早，假期把课已经都讲完开始了复习，明苒对于生物课这种一向是强项的课并不怎么听，她拄着下巴眼神有点涣散的看着前方。
九月的暖阳从窗子中照射进来落到后桌少年的头发上，蓬松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明苒透过窗户的倒影看着有点失了神。
最难消，美人恩，古人诚不欺我
一瞬间都不知道把他放在后面是好是坏，这还怎么听课。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一天的课程结束，今天的明苒有点迷迷瞪瞪。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还是又熬夜了？”季雨萱揶揄地问。
明苒是个很爱熬夜的人，熟悉的都知道。
明苒摇了摇头为自己据理力争，“哪有，我都立了flag不能倒。”
高二的晚自习一直到晚上九点半，现在是放学时间，明苒季雨萱和郑朝阳张桐两位一起走出教室，他们一向是走的最快的。
临走，到班级门口，明苒回头看了看也要走的李致言，想说什么话最后还是没张嘴。
到校门口，季雨萱家里人开车来接，明苒家很近，就在学校旁边的9号公馆，郑朝阳和张桐往常负责先把明苒送回去，但是今天两人有个线上电竞比赛要看明苒让他们先回去。
刚要自己走，背后有个人抓住明苒的书包带。
回头看，明苒先看到很宽阔的胸膛，似乎都要把她整个人环绕进去，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有点高，明苒的头只到男生的喉结下方，抬头看，她的嘴好似要擦到他的喉结上。
“走吧。”
“嗯？”明苒还有点没回过神。
“送你回家。”
说完也不等明苒反应，强势地拉着她的书包带就走。
一路上无言，明苒像是游魂一样有些僵硬的进门刷卡往楼上走，临了还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男生，然后加快步伐往里走。
李致言目送明苒进去直到看不见身影，嗤的一下李致言笑出声，露出和平时在学校与安静不符的样子。
刚刚她好像个小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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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苒一路上大脑空白，回到家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又甩下书包跑到阳台，19楼，楼下的身影变得渺小，逐渐的走出明苒的视野，同时手还揪着落地窗的帘子
她摸摸嘴唇，刚刚到底是碰到还是没碰到啊。
明苒摸出手机，打开李致言的页面，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又换到了另一个页面
明苒：【你知道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雨萱：【请放。】
【不是，请讲。】
明苒：【[发怒\\表情]】
【李致言刚才拽我书包给我送回家了。】
她们两个是志趣相投的好友，一向有什么说什么。
季雨萱：【？】
【他送你回家？】
明苒：【啊，怎么了？】
季雨萱：【原来他也会回家啊…】
【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还以为不用睡觉呢。】
明苒无语：【你是不是重点搞错了。】
季雨萱好像才回过神：【这好事啊，你怎么还有点担心的样子。】
【攻略他，拿下他，抚摸他】
作为明苒的好友，季雨萱是唯一一个知道明苒对李致言一见钟情的人。
在李致言转学来的那个夏天，明苒一眼就想中了人家的脸。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出手，季雨萱总结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明苒没有再理她并决定关于此事以后都不问她了，无语！
坐在沙发上，明苒想了想，还是得跟李致言说一句。
明苒：【到家了吗[可怜\\表情]】
李致言：【到了。】
明苒：【今天谢谢你。】
【给老板鞠躬jpg】
李致言：【没事，作为交换你明天给我抄作业就行了。】
明苒：【[发呆\\表情]】
【交易成功jpg】
李致言：【en。】
【有需要找我我包满意。】
明苒：【[妈妈开门我是离谱jpg]】
为什么他说的好像鸭子一样。
明苒想他还可爱，还以为他会是一本正经的性格，其实他在班级的存在感不怎么高，偶尔老于会点他的名字回答问题，有时他说话风趣幽默，经常逗笑班级的人。
余光中瞥到了在地上用牙咬着玩偶的狗狗，明苒蹲下揉了揉床旁边黑柴的狗头“明仔多亏了你啊。”
修勾勾还在不知名的傻乐。
明苒看着床头的相框里的照片。
其实要说两个人真正产生交集，不像之前就只是普通同学一样冷淡，还是开学前的前几天，明女士打电话过来，让她帮忙看狗，狗狗是他们家的，但是在明女士在外地出差家里只有明苒自己时会寄放在朋友家，恰巧这几天朋友家有事要外出，就只能明苒来看着。
接到电话的明苒还没有起床，潦草的收拾两下就去接了小狗。
接回的路上明苒一边打电话跟明女士汇报情况，一边牵着虽然只有五个月大但却很重的明仔，睡眼朦胧手也有点脱力，一个没留神就让明仔脱绳跑了出去。
“啊！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点事”急忙挂了电话要去追明仔。
小狗好像是终于见了天日撒欢的跑，还以为明苒追它是在和它玩，跑的更欢了。
“臭狗！”明苒喊它。
实在跑不动了，明苒在后面慢慢跟着它，它跑她走。
跟随着明仔的路线，明苒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只见它围着一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来回转，还时不时的往上蹭，一副恶狗扑食的模样，旁边萨摩耶的主人估计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先楞一下然后抱起自己的小狗，明仔还在围着一人一狗转。
明苒一瞬间觉得血压都要上来了“明仔！臭狗！”
这个喊声不止让明仔停了下来，连那个抱着萨摩的男生也抬起头来。
当时八月末的街道上，太阳还很火辣，明苒只穿了短裤和简单的一个t恤，脚踩着帆布鞋，由于急忙去接狗头发也没有梳，简单的就洗个脸，再加上一直追狗，还有几个炸毛在头顶。
明苒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碰见李致言。
反观他，虽然也是短裤加半袖，但明显就是刚洗完头的干净模样，脸白白净净的，周身气质让人感觉十分舒服，眉清目秀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其实并没有错。
他脸上惊讶的表情看起来让他易于亲近。
李致言其实也没想到遛狗会碰到明苒以及明苒的“恶犬”，他其实很少甚至说没有见过明苒这副模样，和平时在学校看见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可能是穿着很慵懒的样子，可能是此刻她有点懵懵、头发稍显炸毛的状态，显得她整个人很无害，不像冷艳的野玫瑰，像高高挂在枝头却蔓延下来的白梨花，可触可及。
明苒回过神，到他旁边把狗抱起“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的狗好久没出来了有点太兴奋了”明苒指了指萨摩“你的狗，和你，没事吧。”
李致言看她这副样子也太可爱了，轻笑“我没事，但可能我的狗姑娘有点吓到了，小姑娘胆子小。”
“那，你遛完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吧，明仔其实平常很乖的”她想，这可不是她的私心，而是作为赔罪。
李致言看了看黑柴，一般的柴犬都是憨憨的，但是明苒家的这个很帅，一直盯着他怀里的萨摩，吐着舌头。
他点头同意。
明苒重新把狗链子给明仔套上，紧紧的锁死，李致言又笑，不过明苒并没有看到。
两个人并排走，两个狗并排走，身后，一个摄影师偷偷的记录下来这一幕。
直到李致言家里给打电话叫回去吃饭两人才散了，一路上并没有聊很多，大多是在交流狗狗，明苒目送李致言走回去，心里莫名的觉得好像熟悉了许多。
恰巧，有位摄影师看到了明苒“小姐你好，刚刚拍了一下你和那个男生的背影，有兴趣看看吗？”
照片里，两个人，明苒穿着黑t，牵着黑狗，李致言白色的半袖，牵着白狗，连个人并排走，身高差使然，在八月的阳光下，街旁的绿树下，两个人皮肤好像泛着光，整幅画面和谐又温馨，好像一家人
明苒买下了这幅画并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头
明苒摸着狗头的手还在慢慢的抚摸，明仔舒服的趴在小垫子上，看着看着，明苒笑出了声，她不急、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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