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狎妓争雏
回到醉仙楼前堂时,见人潮涌动勾阑满座,从人群中行过,大致听见一些公子大爷的交谈:“又是新来的罪臣女眷。”
“雏妓初夜不知能拍多少银子?”
“上一个唯儿姑娘最后拍了十两白银,这位楼慢慢姑娘白银十二两顶天了。”
“还是官妓值钱,花船里的暗娼半贯钱嫌多。”
“那自是不能相提并论。”一群人喋喋不休的议论着,只闻其声难辨其人。
我见他们兴致勃勃,出言寻问:“这楼慢慢何时出来?”
一放浪形骸的青年公子见我轻笑道:“哟,这是小公子还是……”半句话未说完,平洲便握剑将其推开,他瞬间笑容凝固颇为不爽,正欲大骂,又见平洲盛气凌人的模样,只张了张嘴并未发出声音。
“百里兄好久不见。”程步云侧脸红肿十分滑稽的从我们身后冲了出来。
唤作百里的人振振有词的说道:“步云兄来的正好,快来给我评评理,这人莽撞粗野,一介蛮夫,竟敢对我等士子动武。”
程步云转眸才正眼看见平洲,连忙躬身行礼:“程步云见过上将军。”此言一出四周的人都自觉往后退了几步,面面相觑生怕牵连。
“这是酒醒了?”平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半醒了,半醒。”程步云边应声边看向百里,示意他过来招呼,百里面色煞白,只怕方才说的那番话现下是肠子也悔青了。
“请上将军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上将军大人大量,饶了小人这次吧!”百里公子审时度势慌忙求饶。
“我说过要把你怎么样吗?”平洲见四周人多眼杂,不愿见这人在此喧闹。
程步云忙打圆场:“还不快谢过上将军。”
“多谢上将军,小人感恩戴德,感恩戴德。”百里公子立即趋奉。
“不必感恩戴德,问你的话照答便是。”平洲鲜有耐心的搭话。
百里公子愣了半响,似是一时想不起问了什么话,程步云赶紧催促道:“是什么话,还不快答。”
“楼慢慢何时出来?”百里公子不敢肯定的望向我。
闻言程步云险些失笑:“上将军好眼光。”心想还说不是来狎妓的,醉仙楼传言有金主豪掷千金琉璃轩中猎艳,成百上千的名妓目不暇接,当真是会玩的很呐,哈哈哈。平洲瞪了他一眼,他收敛笑意,委声道:“我知道,低调低调。”
我瞧他这模样不禁好笑,他这才聚目望向我,大惊失色,又见平洲在侧这才恍然大悟,再转而看我还是疑惑不解,神情颇为复杂。
“禀上将军,楼慢慢今夜不会出来,今夜是盲拍,按楼里的规矩,盲拍的女子只告知艺名年龄,容貌上佳,通常半贯铜钱起拍,价高者方可去她房中与她共度春宵,旁人不得见。”百里公子如实回禀。
“这盲拍甚是有趣啊!”程步云格外兴奋的模样。
话音未落一中年男子大步上台,笑嘻嘻的拱手哈腰:“诸位官爷稍安,醉仙楼今夜盲拍花雏,年芳十五,才貌双全,请各位爷赏脸一观,有兴趣的皆可出价,价高者得,下面,楼慢慢姑娘的初夜竞拍现在开始,一贯钱起拍。”
“一贯钱起拍,这是改规矩了?”
“是啊,怎么突然提价了。”台下人小声议论。
“我出一贯钱!”程步云率先举手喊价。
“好,这位程公子率先出价。”中年男子面带微笑的指向程步云。
“我出两贯。”
“我出三贯。”
“三贯零三百文。”
我与平洲早挥金如土,现下是身无分文,见众人纷纷出价,只得看向程步云:“你带了多少银钱。”
“你也要出价?”程步云不敢置信的疑视着我。
“带了多少?”平洲生冷的追问。
“带了六个银锭子。”说着程步云立马从怀里取出白花花的银锭子奉上。
“你全数出价。”我指使道。
程步云又望了平洲一眼,见他不怒自威的模样,大声喊道:“我出白银六两。”
“程公子出价六两白银,还有没有更高的。”中年男子闻声邀价。
远处雅座上一蓝衣公子望了望我们,大声说道:“我出白银七两。”。
“这位王公子出价七两白银,再有没有更高的。”中年男子继续邀价。
“我出白银八两。”
“刘公子出价八两白银,还有更高的吗?”
众人踊跃出价,这关键时刻再回去拿钱也是来不及的,正不知如何是好,百里公子也从怀里掏出几锭白花花的银子,恭敬道:“小人手中也有六两白银,孝敬给小官爷。”
我虽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笑着将他手上的白银拿来递到程步云手中:“你现在有十二两白银了。”又对百里公子道:“这钱是我借你的,改日你上我府上去取,或者,你直接找程步云也可。”
“啊,这,不可不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钱是在下孝敬小官爷的。”
“我出白银十二两。”程步云大声喊价,又小声对百里公子说:“你这事儿,回头再说,今夜拍楼慢慢要紧。”
“是,步云兄所言极是。”
中年男子大声说道:“程公子出价十二两白银,可还有更高的。”显然这个价他颇为满意。
台下人一时间议论纷纷:“这程公子真是名士风流啊!”
“我看他不过是酒色之徒。”
“瞧他鼻青脸肿的熊样,必是做了钻穴逾墙之事,才遭毒打。”
“你这是以貌取人”
“可还有更高的。”中年男子再次确认。
我看众人只是小声议论,并无出价的迹象,心想稍候我便能见到这楼慢慢的真容了。
“可还……”
“我出白银一百两。”闻声望去,二楼雅座上赵子勋举起酒杯对我微微含笑。
“这人是谁?”
“没见过。”
“尚书之职月俸也就六十两白银,这官妓一夜竟拍出白银一百两?”
“不得了,不得了。”
“这通身气度怕是宫里的人吧!”
“我看像。”
中年男子抬头望向赵子勋,“小侯……”这个“爷”字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张目结舌,隐约显现出惧怕之色,他咽了咽口水,大声说道:“这位官爷出价白银一百两,再无更高的了吧。”台下鸦雀无声,他随即宣布:“花雏楼慢慢的初夜是这位官爷的了,接下来醉仙楼安排了歌舞表演,请诸位官爷稍候。”说完便匆匆走下台去。
见竞拍失失败,平洲淡淡的望了我一眼:“走罢。”
我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就此作罢,嘟囔着问:“去哪儿?”
“去让赵子勋把他拍来的花雏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平洲说着,向二楼行去,我们急忙跟在他身后。
“赵子勋?莫不是长公主府的小侯爷赵元瑾?”百里边走边疑惑重重向程步云请教。
程步云边跟他分银子,边答道:“是你住在都城还是我住在都城,你都没见过?”
“我等士子,只是听闻这人物,哪里真的能有幸与之一见。”百里羞怯道。
“那正好,我们也瞧瞧去。”程步云依旧很感兴趣的样子。
“步云兄请。”百里边走,边示意程步云先上楼。
“百里兄请。”程步云也谦让道。
“步云兄先请。”百里再次推辞。
程步云抬头见我们已经上楼,笑道:“那我先请了。”说着便急步跟了上来。
楼上赵子勋已经不在雅座,平洲让小厮去禀赵子勋:‘凌平洲约见赵子勋及楼慢慢’想是不愿再贸然瞧见一些香艳污秽的场景,平洲着人先去通传。
我们就近分两个雅座坐下,小厮过来招呼点心茶水,平洲亲自给我倒茶,此时倒是显得耐心十足。
身后雅座上,百里心中疑虑,小声向程步云打听:“步云兄,咱们上将军与赵小侯爷很熟吗?”
“据我所知,完全不熟。”程步云边吃茶点边小声回道。
“那他如此扰人春宵,怕是不好吧!”百里也尝起点心。
“百里兄有所不知,这上将军就是来找赵小侯爷晦气的。”程步云笃定道。
“这,这要是开罪了小侯爷可如何是好?”百里神情担忧。
“要我说,这事儿赵子勋不占理,谁让他嫖妓被某人看见了,这面子上肯定过不去。”程步云啧啧分析。
“啊!”百里似是恍然大悟,随之一脸疑惑:“这样说来,我更是不懂了。”
“此事说来话长……”程步云从他自己初次进楚府见到楚茵茵开始说起,尽是些自己如何才华横溢,颇受瞩目,让楚府上下折服的事迹,百里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二楼厢房中,赵子勋端坐软榻上,地上跪着一个黄衣少女。
赵子勋:“西院的人如何了?”
“大夫说人无性命之忧,不过有小产的迹象。”黑衣人答。
“人已经送过去了?”
“是。”
西院中先前闯入的屋里,抬进了另外一个女子,被丢进屋后,门便从外面锁了起来,女子缓缓起身,心中大为不解,她看见上床上呜呜颤动的人形,凄声问:“你是何人?”
“……”床上的女子动的更为明显,似是求救。
地上的女子壮着胆缓缓向床榻走去,当她掀起被褥时,只见床上女子被粗绳绑住手脚不能动弹,她又掀起蒙在那女子脸上的薄纱,顿时瘫坐在地,床上的人竟是刘依华,嘴被布条捆住,呜咽不得只是双目圆瞪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而映入眼帘的正是瘫坐在地的刘依曼。
二楼厢房中,赵子勋淡淡道:“且让她姐妹今夜团聚一番,日后分离怕是难以再见。”
“她火烧归离庵,横尸三十九具,这样歹毒的女子,爷真要留她吗?”黑衣人似是不解。
“刘依华这女子心狠手辣,且看看她妹妹有几分像她,先将她掌控在手中,免生事端。”赵子勋道。
“是,围剿刘府那夜,遭了她的奸计,现在想来还是属下疏忽了,害爷受辱。”黑衣人神情尴尬颇为自责。
“此事不必再提了,怪不得你,先前我对她也毫无提防,你明日亲自将她送去涅槃阁暗牢,就当这世间再无此人。”赵子勋吩咐。
“是。”黑衣人领命。
“禀侯爷,上将军带人过来了。”门外一小厮仓惶通报。
赵子勋闻言,对地上的女子说道:“还不起来。”
“是。”女子腿脚酸麻半拐着起身,赵子勋一改冷淡的态度,过去扶她,正这时,门被平洲推开。
黑衣人拔剑而立,平洲望了一眼屋里的三人,似是又看到了什么非礼勿视之事。
这赵子勋莫不是有什么异癖,每每与佳人私会,必需暗卫相护?当真是奇哉怪也!
“你们干什么?”黑衣人神情严肃。
“无妨,请各位进屋来谈。”赵子勋文质彬彬,扶黄衣女子坐到床榻上。
我们四人进屋后双方对峙而立,只程步云,百里笑容可掬。
“这位便是楼慢慢?”平洲望向床边娇柔的女子。
“瞧这容貌身段委实不值一百两白银,不如让给这位程公子,也算成人之美。”赵子勋看了程步云一眼。
“如此便多谢,多谢!”程步云瞧床上的女子倒是颇为喜爱。
“无耻。”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程步云立即改口:“程某,受之有愧,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爱,小侯爷还是……”
“茵茵是吃醋了?”赵子勋懒的听程步云废话,温声问。
“他吃什么醋?”一旁的百里小声问程步云。
“我刚忘记告诉你了,她就是楚茵茵。”程步云小声答。
“她是楚茵茵,所以她是女扮男装,那她来醉仙楼是为了?”百里脑袋飞快的转着“捉奸”百里与程步云异口同声道。
“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甚是无语。
“闭嘴。”来自凌平洲的护犊试警告。
“我看两位仁兄分析的再正确不过。”赵子勋继续笑道:“茵茵,你我有婚约在身,我实在不该来这烟花之地,今后再也不来了。”
“你来不来关我何事?”我冷冰冰的望向他。
“茵茵可知,这世间女子无数,却唯你一人在我心中。”赵子勋颇为动情的表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佳话佳话。”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难得难得”百里与程步云反应敏捷的附和。
我看他凭空冒出来的喜爱简直是毫无道理,想我与他素日里并无什么交集,不过是他见色起意,何况一夜两次撞见他狭妓,他怎么有脸说的出这些话,登徒浪子无疑:“轻浮浪子。”
平洲见我不喜,只冷声道:“我们走。”
“好。”我见平洲神情亦是不悦,应声欲走。
“茵茵对我误会颇深,还请上将军成全,容赵某禀明。”赵子勋苦苦说着。
见他这番苦情,倒像是我负心于他,我心中更是愤愤不平,质问:“如此说来,我倒是要问一问小侯爷,你为何负依华?”
“我与刘依华,不是你想的那样。”赵子勋似是十分恳诚。
呵,如此狡辩,还是我想错了?“依华曾说,你带她去过勾栏之地,可是此处?”
“自然不是此处,是……”赵子勋一时间有些闪烁其词。
“是什么?”我倒要看看他作何解释,又能装模作样到几时。
“我说了怕你不喜。”他低声。
“真是好笑的紧,你说的大多数话,我都不喜,再不差这几句。”我气急说话间略带厌恶。
“是涅槃阁,蓄养姬妾用来……”
“够了,无耻至极。”我再不想听他的污言秽语,又骂。
一旁百里程步云二人吓的不敢直视,连平洲怕是也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我。
用来赠送幕僚,笼络人心,到底如何才能笼络你的心呢?赵子勋心中困苦。
我见他不语,再问:“你与她既有夫妻之实,你为何不救她?”
“若我说此事,是她用下贱手段害我,你可会信?”赵子勋满脸赤城的望着我。
“你才下贱。”我应声回击。
此言一出,他脸色甚是难堪,却未发火:“如此多说无益,夜已深,让上将军早些护你回去罢。”
我亦未理会他,只率先离去,他三人纷纷跟了出来,我们走后黑衣人愤愤不平的关上房门,关一次不解气,重复打开再重重关上,嘴里絮叨道:“这个楚茵茵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简直是不可理喻。”
赵子勋只枯坐在软榻上,半响不语,脑海中想起那日,刘依华约他相见,说是有他想知道的消息,他赴约后刘依华又称刘贺要提剑杀她,她才逃出府来,正好这时刘府的小厮过来拉扯,赵子勋身边的黑衣人击退了小厮,依华感激落泪,哭音道:“小侯爷,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能不能收留我一夜,如今,我已无处可去,而且我,还有你想知道的消息,没有告诉你呢。”
“暂且收留你,倒也无妨。”说罢赵子勋允她上车,她本以为赵子勋会带她回长公主府,不想却是将她带到了一个叫涅槃阁的地方,涅槃阁内美女如云,莺莺燕燕见到赵子勋皆是献媚讨好之色,刘依华见状内心隐隐作痛,恨这赵子勋将自己当成了什么人,但转念又想这不正是自己所求吗?如是隐忍随他进了房间,赵子勋本想见见所谓的才女是如何发难,没想到她竟更是显的柔情似水,还主动去桌上倒茶递来:“只要小侯爷肯收留依华,做奴做妾,我都愿意跟随你。”
赵子勋饮完茶水,戏谑道:“给我做奴做妾?本也不委屈你,你瞧我这涅槃阁歌舞姬妾上百人,样貌身段亦是有不输你的,不过你是罪臣之女,为妾为奴是轮不到你了,你若真不想回府,先在涅槃阁住上几日也无妨,待你爹伏法,我自会命人将你送你去教坊司受训。”说罢赵子勋感觉口渴,又自斟了一杯茶水喝下,见不解渴且浑身发热,如是起身准备离去。
刘依华见他要走,急忙出言:“我跟楚茵茵比,到底差在哪里?”
赵子勋听到楚茵茵的名字,立在原地,用手捶了捶太阳穴,似是清醒了一分,笑道:“你们都有才情,只是心思不同。”
“有何不同?不过是一个心中无你,一个心中尽是你罢了。”刘依华冷笑。
赵子勋呼吸急促,额头豆大的汗珠渗出,他双手握拳,手指紧紧掐住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但想起楚茵茵还是笑道:“无我又何妨,她总归是要嫁给我的。”
刘依华闻言,眼眶通红,见赵子勋血脉膨胀,难以行走,又想起卖药人的叮嘱,‘用药后即刻见效,没有人能扛的住,否则便是死路一条。’如是褪去自己的衣裳,赤身裸体的去抱住赵子勋,赵子勋见她这副模样,奋力推开她,奈何自己重心不稳恰好倒在刘依华身上,房外的黑衣人和打理涅槃阁的廖妈妈听见响声,立忙推门进来,却见赵子勋满面通红的趴在刘依华身上,刘依华浑身□□,此时赵子勋似是有些神志不清,黑衣人正要上前去,却被廖妈妈一把拉住,呵道“你你干什么?”
“爷摔倒了,我去扶他。”黑衣人从未见过赵子勋这般。
“赵…赵…”赵子勋欲开口,刘依华立马仰头吻住了他的唇,廖妈妈见如此香艳的场景赶紧扯住黑衣人走出房外。
思至此处,赵子勋有些伤神,床上的黄衣少女起身,欲说些什么,黑衣人瞧见立即喝止:“你快些出去罢,我现在看见女的就来气。”
“是。”黄衣女子恋恋不舍的看了赵子勋一眼,退出房去。
黑衣人心中怒气难消,不解的问:“爷为何跟她说涅槃阁的事,这等机密连许多心腹都不知。”
“左右她是不信,说不说又有什么重要的。”赵子勋生出颓废之色。
黑衣人不忍见他这番模样讨好的说道:“爷不要难过,我再去跟着她,有何动静一一跟爷细说。”
“不必再跟了。”
“爷不是说完婚前都得及时回禀她的去向吗?她从渡凡庵回来,坐的可是顾重禹的马车,爷知晓此事后,心乱如麻,料想顾重禹这小白脸对她还未死心,若顾重禹携她私逃,这天下之大,该向何处去寻,难道爷不忧心了?”黑衣人虽样貌冷漠,却总是在赵子勋面前碎碎念叨他的糗事,赵子勋也不恼。
“这些事你不必总是挂在嘴边,我耳朵要生茧了。”
“爷知道我忘性大,不挂在嘴边重复,我怕又忘了,不过爷放心,在外人面前我只在心里念叨。”黑衣人倒有几分可爱的模样。
“放心的很。”赵子勋自然知道他,事情永远记不住,需得一天念叨数遍。
“爷,是今日起,我再不必去跟着她了吗?”黑衣人再次确认。
“不必了,你身上还有伤,好好回府修养。”但愿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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