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长安骚乱（二）
晚上苻坚并没有睡觉，他已经接到邓羌送上来的简报了，看到两卫阵亡了三十多人，心口简直在滴血，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太多了，再这样下去两卫死光也挡不住乱民，苻坚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的竹简，猛的将竹简摔在地上，大骂道：“愚民！愚民！”
内侍见状立马上前小心的捡起竹简，放在案几上，开口劝说道：“陛下，不如让两卫动武吧。”
苻坚闻言思考都没思考就抬手说道：“绝对不行”现在的百姓的矛头是指着李威跟王猛的，自己要是下旨动武那么矛头就指着自己了，而去龙骧羽林两卫手上绝对不能沾这种血，否则会成为其污名的，邓羌也不能干这种事情。
思索片刻，苻坚的眼神变得狠厉了起来，既然仁慈没有办法说服他们，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个帝王该怎么做！苻坚心中的杀意大起。
“下旨，调邓羌两卫出城休整，让姚苌的羌军去护卫！”苻坚阴沉着脸说道。
内侍不明所以的问道：“可允许羌军动武？”
苻坚却不说话，随手抄起一片布帛交给内侍说道：“把这个给姚苌，他知道该怎么做。”
内侍不敢怠慢，立马接过布帛向姚苌的驻地飞驰而去，姚苌被苻坚调入了内宫，自然驻地不远，很快姚苌就接到了苻坚的旨意，看着手上一个字没写的布帛，姚苌哪里还不知道苻坚的意思，这是皇帝要让自己背黑锅啊。
但是君命难违，他也知道，苻坚虽然让自己背黑锅但是绝对不会杀自己，自己已经不怎么得苻坚的信任了，现在正是表忠的机会，哪里能够放过，于是转身恭敬的对内侍说道：“臣领旨，请陛下宽心。明日午时，臣必已平定乱民。”
很快邓羌就接旨率军撤出了长安，看到进驻的羌军，邓羌的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想说什么了，皇帝已经够给自己面子了，其他的事情就让姚苌去做吧。
姚苌率领羌军到达后，立马叫来几个同僚说道：“我腹中突然绞痛，临时决断之权就交给你们了，我得去看看郎中。”
同僚虽然跟姚苌同级，但毕竟姚苌曾经的威望在哪里于是不敢怠慢开口询问道：“陛下要我们如何？”
姚苌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陛下的意思是全凭我们决断。”
同僚闻言恍然大悟，立马点头说道：“明白了，少将军保重。”
姚苌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羌军，也没有去看郎中，而是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宅邸，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自己绝对不能在场，这样哪怕事后背黑锅自己也不用背最大的黑锅，至于其他的那些人，自己就管不了了。
次日清晨，乱民发现前面的两卫已经撤走了，换上了装备颇为简陋的羌军，顿时斗志更强，纷纷想要一鼓作气冲入王猛的府邸，羌军的军纪可谓差到极点，见这些乱民居然敢冲击，顿时大怒，几个校尉直接下令反击。
羌军二话不说直接拿刀持矛向着乱民冲锋，见人就砍，见人就杀，乱民也是被打懵了，但是看到羌人如此凶悍，也是吓破胆了，纷纷开始逃窜，苻法的死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羌人追上，然后一刀一个脑袋，顿时被杀了七八人，剩下的见情况不妙立马逃走。
这时有人将一纸布帛交给了羌军几个将领，上面清楚标注着苻法的死忠的住宅，羌人将领疑惑的询问那人：“谁将此物给你？”
那人却不回答只是问道：“这是天大的功劳，将军不想要吗？”
羌人立马会意，也不去追赶乱民了，率领军队直奔几个府邸而去了，跟当初姚苌在长安做的事情差不多，羌人攻破这几户住宅，然后对住宅展开了残忍的屠杀，羌人的几个将领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心下暗喜不已，这下自己算是立了大功了。
却不知道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尔等在干嘛？”
羌人将领回头一看，不是邓羌是何人？邓羌此刻已经带着全副武装的两卫军站在外面，两卫军手中持着弓箭劲弩，瞄准正在烧杀的羌人。
羌人将领见状，立马便想开口解释。
“这等乱臣贼子，居然在长安做出这等事情，本将奉陛下旨意诛灭你们！”说完邓羌手一挥，乱箭齐发，瞬间羌军被射杀数十人，羌人将领也被当场射杀，还有几个被活捉，邓羌直接下令当初处决，只有姚苌因为提前去了自己的住宅而逃过了一劫。
百姓看到两卫镇压羌军，顿时大喜，劫后余生的他们纷纷跪地感谢邓羌的恩情，邓羌却不居功的说道：“羌人违背陛下的旨意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了，陛下听闻立马让羌率军来镇压这些乱贼，羌只恨来的太晚！”
昨天还想打死邓羌的乱民此刻的矛盾已经完全转移到羌人头上了，他们都跪地哭泣道：“陛下圣明！将军高义！请诛杀这些羌人为我等报仇。”他们此刻已经全然不想苻法的问题了，羌人的残暴让他们更恨羌人了起来。
邓羌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人两卫对所有参与镇压的羌人展开镇压，总计消灭了羌人千余，除了姚苌外所有的羌人校尉全部被斩首或者射杀，羌人最核心的部分经过这一役彻底被瓦解掉了，其中包括不少姚苌的亲信和以前姚家的老臣也被一并以劫掠谋反为由就地剿灭了。
而姚苌却被轻拿轻放，苻坚下令治了姚苌失察之罪，只罚了一年的俸禄，然后打了二十杖，官职还是原封不动，不过不同的是羌人其他的将领全部被杀，姚苌成为了唯一的羌人校尉，这让姚苌再度成为了羌人的势力领袖，当然此刻的羌人实力大不如前，再加上两次对长安的袭扰，氐人汉人都恨死他们了，姚苌更是名声臭到了极点。
而这一切苻坚却是相当满意，平乱第二天，苻坚下令秘密逮捕处决了当日鼓动暴乱的苻法残余死忠，而长安百姓则深深感佩苻坚的恩情，因为苻坚帮助他们镇压了羌人报仇雪恨，苻坚爱民如子的名声更是彰于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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