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寡淡

午饭结束，纪清荔需要午休一小时，在这期间容昭带着季卿晏去了咖啡基地，从头再来一次，完整的介绍他们的产业链和目前的优势。
  容昭确实不想放过这次到手的机会，方淳若依旧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合作达成或合作不成她都能接受，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和容昭的婚礼。
  南莞颜为了纪清荔的训练很劳累，要应付她时不时的耍赖，还要绞尽脑汁的想她的身体还需要什么营养。
  两人在纪清荔的房间，各枕着一个枕头。纪清荔把脸埋在枕头里，“她们还不来么？”
  “快了。”
  “南南……”
  南莞颜呢喃道，“嗯？”
  大学认识的南莞颜，温柔、淑静，面对任何人都惠风和畅，因为出了名的好脾气和惹人怜惜的外表很快在学院里出了名，刚进大学的她们青涩懵懂，南菀颜像樱花般，虽然抵抗着寒冷刺骨的冬天到来，但却又期盼着冬天里绽放的她。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又要回去，一年里只有圣诞才会来见我？”
  南莞颜睁眼，手指轻柔的拂过她的脸颊，“你会不答应吗？”
  纪清荔看着她，卡在喉咙里的话刺痛着。
  她不知道。
  她有想坚持，现在也有能力坚持了，但却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放到现在还有意义吗。
  “纪清荔。”南菀颜说，“我真的很想看在舞台上睥睨万物的你。”
  “嗯，我知道了。”
  下午是韧带训练。
  天气越来越热，南莞颜的想法是找一个带空调的舞蹈室，但纪清荔拒绝了，因为她想等龚语蓉和柯元霜来了之后再做决定，小院下方的空地真的很适合建一个舞蹈室出来。
  “阿荔，别偷懒。”
  身后传来南莞颜的监督声，纪清荔深吸一口气，膝盖往下用力一压。
  她的韧带很柔软，这一个月的训练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但这远远不够，原因无他，纪清荔不怕累，但怕疼。最开始恢复韧带训练的那一个星期，她不断的生闷气也没有换来一天的休息。
  体力的压榨和撕裂的疼痛让她叫苦连天。
  在每天增加的韧带训练力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被龚语蓉磨练的那个夏天。
  那时舞室里都是她一个人的叫喊声，龚语蓉作为一名严格的人民教师，从来都是选择性耳聋，任凭她怎么撕心裂肺的喊叫，该压的，该练的从来都手下不留情。
  在进大学前付子昂特意对她强调过，除了自己不许有新的舞伴，可纪清荔没当回事，被选中加入艺术团的第一天起，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被南莞颜所吸引。
  大一刚开学没几周她被龚语蓉认出是师父的徒弟，就选中加入了中秋晚会的舞蹈排练中，那时候的她没有完美的舞台表现力。
  本想隐藏在人群中默默付出不想被发现才能的她，被龚语蓉逼着，在短短两个月内，利用自己对舞蹈的天赋和后天拼了命的努力，一跃而上。
  再后来和南莞颜成为舞伴，纪清荔足足努力了两年年。
  其实她和裘榆开学时就注意到了这位一进校园就被封为古典舞女神的南莞颜，她的出现让绝大多数人变得黯淡无光，能让别人的努力在一夕之间成为不值一提的事。
  从校友的讨论中得知，她生长在高阶层的家庭里，自幼学习舞蹈，虽然隐瞒了家世，但还是有人扒出她母亲是某国家舞剧院的首席。
  纪清荔一开始是有自卑的。
  但南莞颜对她有刻意的偏心。
  从嫉妒到羡慕，再到能与她肩并肩时的骄傲。
  龚语蓉认可南莞颜，所以在看到纪清荔后生可畏的那一天起，她的训练被南莞颜全权接手，目标就是超越她，而南莞颜的训练方法比龚语蓉温柔多了，她们也是从那时起几乎形影不离。
  裘榆还沉浸在自己终于和这位音乐知音奔现的欢愉中就意外得知纪清荔“移情别恋”了，还为此吃醋过一段时间，但在被南莞颜的温柔折服后，她在没了怨言，反而开始给在舞室训练的她们带午餐。
  因为当时她们意外碰撞出的火花，让后来的南大再也找不出能比肩或超越她们三人的接班人。
  裘榆喜欢音乐。
  南莞颜擅长舞蹈。
  纪清荔则在他们当中卡bug，什么都能玩上一手。
  纪清荔去闭关的那两年里两人认真努力的管理艺术团，带领艺术团拿下一个又一个的高校奖项，在领奖台上，她们总是会带着哽咽声，感谢那位在闭关中还偷偷帮助她们的纪清荔。
  而在她闭关回来后的每一年，大大小小的舞台，迎新、毕业典礼，再大到校庆和接待，只要指派到她们身上，舞蹈编排，音乐制作，都是她们一手包办。
  校方看中了她们的潜能，多次利用，也多次引发了裘榆和纪清荔对抗校方的事情，而南莞颜总在她们身后劝解和做好吃的平息两人的怒火。
  方淳若怎么认识南莞颜的。
  因为纪清荔告诉她，我认识了一个特别想保护的女孩。

  纪清荔出关那天她终于见到了在纪清荔和裘榆口中没有任何缺点的南莞颜。
  事实也如此。
  在方淳若的眼里，南莞颜是一个在考虑别人的同时也会考虑自己的人，她从不委曲求全，公私分明，占理不占人。
  但是她占的理和占的人从不包括纪清荔。
  方淳若很难找到形容词形容她们。
  真的很难。
  训练还在进行，纪清荔还是照旧耍赖撒娇，南莞颜只是笑着看着，不理会求饶，也不增加量。
  好在纪清荔现在也不需要南莞颜辅助了，一字马也恢复到了大学时期的柔韧度，只是压腰还是需要她帮忙，还是要了她命。
  南莞颜丝毫不留情面，该压到位的她一概不放水，纪清荔曾因为跳舞伤到过腰，一所以到这个环节都特别小心。
  而南莞颜总会打趣她，“小孩子有什么腰。”
  除了增肌、增加体能和韧带训练外，南莞颜也没有制定其余的训练项目，她们似乎忘了训练的目的，不放音乐，不废寝忘食的扣舞蹈动作细节，准时在晚饭前结束一天的训练。
  但从二十六岁生日过后，纪清荔偶尔会把散步溜猫的时间挤出来一部分用来打坐和放松脑子。
  她捻着佛珠，嘴里默念心经。
  季卿晏刚来没几天，一开始还看着她打坐的身影深思，荣昭解释了一句。
  她信佛，拜了佛门的师傅，一心想要出家。
  傍晚大家都在各顾各的打发时间时，纪清荔静心打坐突然被打断。
  “你在干什么？！”
  纪清荔气定神闲的睁眼，伊桑喘着粗气，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她面前。
  她淡淡道，“你来了。”
  “shit，一个多月没见，怎么感觉你比之前更寡淡了！”
  “哪儿寡淡了？”
  “你要升仙啊？”
  “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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