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寂寞锁清秋
花澄霁再次回到自己的小院时,立定脚步,抬着头陷入了沉思。
去了江南一趟,再回来时,院子里的梦花树开花了,满枝头挂着鹅黄的结香花束,馥郁芬芳弥漫整个院子。
没有牡丹那般炫人夺目,确是越看越精致。
在没有见到任晓天之前,花澄霁对这棵梦花树真是深恶痛疾,恨不得找人清除个干净。可如今再看,似乎,也没那么讨厌啊。就连那块泽兰居的牌匾看起来都顺眼了呢。
花澄霁也知道,自己心境变了。
小院在等它的女主人的到来。花澄霁也在等任晓天的到来。
至于花澄霁说过从不在梦花树下练剑的话,此刻也都咽回了肚子里去,手中早就不自觉的握起馡雪剑在花香下,明晃晃的比划。花澄霁很遗憾,离开江南时没有机会教到任晓天,此刻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划出那日在任府书阁任晓天的招式。
申屠氏抓捕百姓越演越烈,挖其心脏试炼秘术,尸体喂养神兽,北方一度告急,神兽都放出来了。花子归本是答应要替花澄霁去江南查任晓天的事,可眼下当务之急自然是北方情况不能再等。花澄霁当然理解,何况他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之华来找花子归时,花子归同白之华前往北方那日都没告诉花澄霁,因为花子归怕花澄霁一个冲动就跟来了,花城还需要花澄霁呢。
花澄霁也习惯了,每次有危险的时候,花子归都是冲在前头的,只是花澄霁没料到,这次花子归会离开那么久。
花城尚且还有花城王坐镇,花澄霁其实并没有什么要事可做,整日除了练武之外,就是待在自己的小院子独自品尝寂寞了。
眼睁睁的看着梦花从繁盛到掉落,再到叶子茂盛了枝头;看着阳光普照,雨滴点点的天气更换;看着月缺月圆,日出夕落。花澄霁从未觉得日子会这般无趣难挨,唯一能让花澄霁有所期盼的就是自己的母亲每月都会跟任晓天通信。每次信都是被花澄霁给先拦了下来,阅过之后,又重新系到鸽子腿上。
花澄霁依然感受不到一丝愉悦,因为每次任晓天的信上都是跟自己的目前说着不痛不痒的寒暄,而且,从来都是,只字片语都没提起过自己,好似自己在她任晓天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号人物一样。最终,花澄霁忍受不住,再次选择了闭关,以此来整理自个乱成一锅粥的思绪。
花子归一离开就是一年,等花子归回来时,花澄霁还没出关。
此次回来,北方虽暂稳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照这样的时态发展下去,申屠氏迟早会渗入中原大陆。花子归,白之华双双进入落霞山最高阶进行闭关修炼。各大仙家纷纷响应,加急操练提升自家弟子,以备日后作战所需。
花澄霁在落霞山半山腰闭关,毕竟凭他的能力还进不到最高阶,至于白之华进入花城的落霞山修炼也没人敢吱一声,毕竟凭花城跟白仙观的关系谁敢过问,但凭白之华跟花子归的关系就够人揣摩畏惧的了。
两年过去,花澄霁20岁,先出了关,花城中人依然在石门外等候,等来了更加沉稳,内敛,低调的花二公子。花城王更是引以为傲,他大哥怎么任性都不打紧,花城还有花澄霁这么个世家楷模啊。整个花城都在为花澄霁接风洗尘。
花夫人:“君忆啊,如今你20了,思君也18了,我想早些把你跟思君的婚事给办了,你意下如何?”
花澄霁把自己修炼得更加波澜不惊了,即便这个名字再次响起还会钻一下花澄霁的心脏,这样美事,花澄霁可没少胡思乱想啊,如此一来,正中下怀,花澄霁却依然还面不改色,脸上毫无情绪起伏。
花澄霁:“一切听从母亲安排。”
花夫人:“如此甚好!”
虽然花夫人知道花澄霁一定不会作任何反驳,但是还是要做做样子跟花澄霁通通气,只要花澄霁一个点头,花夫人这边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花澄霁依然不胜酒力,早早的作别各大长老便回自己的小院。
夜幕之下,枝影错落,满天星辰。花澄霁独立窗前,有一股思念,很重,又很轻。很重是因为,任晓天的影子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淡去,反而如酒,越沉越醇。很轻是因为花澄霁变得更会喜怒不显于表象罢了。
至于花澄霁一直想要追寻的所谓真相,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开年过后就把任晓天娶过来,日后有足够漫长的岁月去一点点走进任晓天的心。
花澄霁出关后,一如既往的有机会就先看信鸽从任府送来的信笺,而信中,任晓天依然还是从没提到花澄霁。花澄霁似乎也习惯了这样冰冷的纸张,习惯了任晓天那张冷若冰霜凌冽的脸。
婚期定于开年过后的上巳节,花城早已忙前忙后了。花澄霁内心压抑不住兴奋激动,花夫人忙着婚礼之物,自个就忙着准备礼物。因为上巳节还是任晓天的生辰,上次给她做的纸扇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收着,若是之前还胆怯不敢明着送什么直白的礼物倒好,如今反正都是自己妻子了,自然花澄霁也就没什么顾虑,窝在房里,什么角梳,同心结,没有他做不出来,只有人家想不到的,整个居室连床上的雕花都是按花澄霁的要求雕刻的。
这个年过得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该拜礼的拜礼,该窜门的窜门,而花澄霁并没怎么走动,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数字时间的流逝,只恨不得时间快点,在快点过去,自己还赶着娶亲呢。
正月十五,花子归出关了,携着白之华一起从落霞山顶御剑而来。花城一行人早已等候在外,连白仙观老观主都来了,白于术自然也在。
众人寒暄,设宴,接风自然不在话下。白于术倒是溜着烟跑到花澄霁身边去找机会逗花澄霁一番。
白于术:“君忆,初六花城王,花夫人都上我白仙观了,你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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