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不谈钱
洛媱趁着四下无人，怂恿楚晏说：“大公子，您见过琉璃吗？美不美？想不想要？”
楚晏不为所动，冷漠地问：“书里还告知你如何烧制琉璃？”
“隐约有点印象，都是用窑炉高温煅烧，不管是烧砖还是烧琉璃，都是相似的原理嘛，您要不要建个烧琉璃的作坊试试看？”
楚晏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四目相对，似乎所有隐藏的心思都暴露出来了。
楚晏盯着她问：“你为何要将这些好处送给我？你有何企图？”
洛媱艰难地挪开他的手，笑容满面，理智地说：“一来是感谢大公子的救命之恩，这些都算作报酬吧。二来……我也需要大公子的帮助，我们合作，五五分账如何？”
见楚晏一脸不以为然，洛媱厚着脸皮说：“你出人出力出钱，我出技术，五五分账不过分吧？而且做出来的东西优先卖给苍梧县衙，我照价购买，这样一来，你能分到的钱比我多多了。”
楚晏无语地看着她，偏偏她还一副无辜纯良的表情，冷笑道：“你把我叫来，就是让我出钱帮你造出你要用的东西？美名其曰送我？”
“这东西难道不好吗？大公子可以把生意做到五岭以北去，肯定能赚大钱。”
“哼！商人乃最末等之流，本公子为何要与之同流合污？”
“是是是，您身份高贵，这从商一事可以让管事们去做啊，殷掌柜他们可乐意了。”
这是实话，从知道洛媱要造出红砖和水泥时，几位掌柜就不眠不休地守在这里，今日要不是被她打发去采购原材料了，他们肯定舍不得离开半步。
楚晏伸手抓住洛媱的肩膀，脸色阴冷，令洛媱差点以为他要结果了自己。
可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记住！岭南的好东西，不许流到外地去！你的要求我同意了，这些东西以后都归我，你要用，问我要就是。”
楚晏说完松开手，抬着下巴骄傲地离开，留下洛媱在原地自我反省：我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追上去问：“大公子，咱们是合作关系，要一起分钱的合作关系，你可不能强取豪夺！”
楚晏停下脚步转身，洛媱刹不住脚撞进了他怀里，硬邦邦的触感让她怀疑楚大公子是个排骨精。
她揉着额头问：“大公子，咱们是要长期合作的，好东西以后多的是，你可不能自掘坟墓。”
洛媱没抬头，所以没发现，楚大公子的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他握着拳头，冷声说：“我不是商人，不谈钱。”
“嘁，别假清高，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万万不能，看看苍梧县衙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楚家如果没钱的话，大公子你又拿什么培养部曲，供养门客呢？”
楚晏再一次被她驳得无言以对，无可奈何地说：“你缺钱可以问我要，这两样东西算我买下的。”
洛媱才不干，钱是好东西，可她目前最紧要的就是砖块和水泥，万一楚晏变卦不肯卖给她了呢？
“别急别急，大公子先看看成果再说，您要是有空，就留下来等制糖厂建好了再走，我还能给您设计几栋漂亮又实用的住宅，保准您住的舒舒服服的。”
洛媱是没见过楚家老宅，否则她一定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楚晏就这样被洛媱留了下来，他来苍梧县的消息是保密的，又没住在城里，因此连楚彧都不知道。
楚师爷这几日心神不安，让人跟踪陆肇章，得到的答案都是陆大人每日出城，天亮出去，天黑回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的人想跟近，每回都会在路上被人拦下来，就算他又派人出去找，也找不到。
但他听说陆肇章在城里城外招手了许多工匠和长工，这些人也跟着一起失踪了。
“再去找！他不可能走太远，一定就在县城附近，这么多人，总要吃喝拉撒，怎么可能找不着？”楚师爷愤怒不已。
赵县丞最近也夜不能寐，趁机告状：“师爷，咱们也可以从县衙内部查，刘承志和刘炳胜不总跟着姓陆的忙活吗？还有刘冲那几个，已经彻底靠那边去了。”
“你以为我没问过，刘家叔侄这些日子都下乡核查人口去了，你堂堂县丞，正值秋收之际，你怎么不下乡？”
赵县丞没想到引火烧身，讪笑道：“往年不都是等秋收结束了再去收粮么？”
楚彧怒道：“往年是往年，今年你再这样懈怠，是准备给陆肇章踢了你的机会吗？”
赵县丞小声嘀咕：“陆大人自己都不见踪影，哪里会管田地里的事？”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带着人出城去了，准备去最近的几个村子走一走，露个脸。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出城就遇到了陆大人，他满面春风，正与同行之人说说笑笑。
赵县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下马给陆大人行礼。
“哟，赵县丞，你骑马出来的？这就是你家那匹小马驹？看着累坏了的样子，还是要再让它长一长的。”洛媱心疼地看着那匹小马。
赵县丞高高壮壮的，骑着小马驹的场面有点好笑。
赵县丞作揖道：“大人这是从何处来？”
“本官去巡视了呀，赵县丞呢？”
“下官正准备下乡看看秋收情况，就不打扰大人了。”
洛媱疲惫不堪，也不想和他多说话，点过头就错身离开了。
赵县丞望着他的背影，皱着眉头问随从：“瞧见陆大人鞋底的泥了吗？这附近哪儿有那颜色的泥土？”
“瞧着是灰色的，有没有可能是哪家烧了稻草沾染上去的。”
草木灰混合泥浆确实就是那样的颜色，赵县丞也就不再过问了。
等他到了之前洛媱捞鱼的那片湖，遥望着忙碌的工人，又开始疑惑了，“陆大人到底要在这里建什么？”
“不知，会不会陆大人也想占了这片湖来养鱼？”
“那他整理出那一大片平地做什么？好像是要建房子吧？”
原本荒地上的杂草被清理干净了，还打上地基，这不是要建房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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