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冤鬼祈愿(一)
第一百七十二章冤鬼祈愿(一)
若不是缘倾前来,祭东成或许还真想好好安慰一下莫晓枫,虽然可能又会被他计较攻受的问题,但起码可以让他在充满爱的怀抱里沉睡。
缘倾带着金黎的指令前来,说是陌城的后续工作已安排完毕,但老爷子的寿宴就在三天后,还是希望莫晓枫能够重视一下,毕竟在这场寿宴上要完成交接仪式,莫晓枫将正式继任总领的位置。
莫晓枫和祭东成在一起磨叽了一会儿,莫晓枫答应了祭东成一定会在宴会上和他宣布婚约,祭东成一时心花怒放没有舍得放他走,所以等莫晓枫回到收灵师组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金黎和莫晓枫正在天台上看夜幕降临,莫晓枫惬意地吸着果冻, 歪头枕着撑在天台的手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金黎, “金黎,你对这场寿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在乎啊?”
金黎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虽然冬天还没有离开,但难得的清静,令这位圣光使者倍感愉悦。
“该准备的都在准备中,你的戏份想要什么时候加进来?”
“随性挥不好吗?”莫晓枫半眯着眼望着远方的暮色,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懒猫一样伸了个懒腰“有没有什么乐器吗?比如箫之类的。”
“要那做什么?你要演奏吗?”金黎瞥视着他,喉咙吞咽着干涩,其实他想问的是这么多年了,你确定还吹的起来吗?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一身血红轻衣少年,一壶酒一只箫,潇洒的迎风走来,走进他的怀抱……
莫晓枫咬了咬吸管,直起身道:“你想什么想那么严肃?有还是没有啊?”
金黎转眼朝远处望去,故作镇定的说道:“乐器室里应该有,毕竟这场寿宴盛大,没有歌舞助兴实属不妥。”
“音乐室?那在哪?”莫晓枫兴奋得抓住了金黎的手臂摇晃着。金黎淡淡的来了一句,“育婴室旁边。”
莫晓枫心有余悸地松开了手:“什么鬼,它们两个完全不同功能的房间挨那么近做什么?”
“你还在想缘兰吗?”金黎在脑内还原了当时的场景,语调慢悠悠地问,“她献祭的时候你没来对吧?”
“嗯……”莫晓枫想起那时自己用沉睡阻拦了一切,就有些懊悔,“我本可以送送她的……”
金黎凉丝丝地打断道:“还是别送的好,那个场面你不适合看到。”
莫晓枫:“……”
果然很凄惨吗……
金黎一脸哀怨:“她很痛苦,却又强忍着露出微笑,我想她应该是怕你出现在那里看到她那副模样而心碎。”
莫晓枫:“……”
金黎扳过莫晓枫的脸,低声道:“我告诉你不是让你有心结,而是让你明白,不管怎么样,缘兰都微笑着坚持到了最后,你是不是也应该微笑着好好活下去?不要让她为你有任何的牵挂?”
莫晓枫硬声道:“嗯。”
金黎好气又好笑:“你能这么快想通也真是难得,希望能坚持下去,千万别哭。”
莫晓枫一听就怒了,“谁哭了!”
“不是你吗?”金黎抬起了莫晓枫的下巴,“就数你泪水最多了。”
“我那是到了雨季!十七岁的雨季你懂吗!”莫晓枫张牙舞爪得辩解着。
金黎露出个好看的笑容,乖巧地凑过去亲了亲莫晓枫的脸,声调软得像一阵轻柔的风:“那你是说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大男孩吗。”
“不管是啥,你都不该随便亲我!我很贵重的好吗!”莫晓枫用手背擦拭着脸蛋,气鼓鼓的脸像刚蒸熟的包子,还冒着怒气,“尤其跟一个变态成人乱亲小孩似的,也太无语了!”
“我只能这样,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来一个成熟一些的亲吻。”金黎说这句话时连声音都带起温柔宠溺的风,吹的莫晓枫身体轻飘飘的,一个甩头清醒过来,大叫着不好,躲闪到了一旁。
“金黎!你什么时候也很地府的人一样没皮没脸了!”
“从你选择他而不是我的那一刻。”
莫晓枫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睛羞涩的低下了头,“干嘛那么看着我……”
“谁知道呢……”金黎叹了口气,转过去了脸,“或许是你好看吧。”
纳尼!莫晓枫白了一眼他,“你再说一遍!”
“你就当做没听见就好。”金黎按住了莫晓枫的肩膀,“难得你想表演节目,我陪你音乐室看看。”
“真的?”莫晓枫对金黎的表现持有怀疑。
“当然。”金黎推着莫晓枫就走,“只要你在组织,以后我陪你的机会会很多。”
莫晓枫只理解了表层意识,欣喜的拱手笑道:“那请你多多指教。”
经过育婴室那里时,莫晓枫瞥了一转移了视线,眼神暗淡,金黎摸了摸莫晓枫柔软的丝,一手揽过他的肩,一手推开了音乐室的门。
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空气中满是阴凉潮湿的气味,莫晓枫一顿干咳,嘲讽的瞥视着金黎说道:“没想到收灵师组织还有这么埋汰的地方?”
金黎没有理睬他的意思,随手按动了墙上的红色按钮,金色的光层从地上铺向了天花板,屋内焕然一新。
“我去!竟然这么清洗?那为何这么多灰尘?我若是不来,音乐室是不是得一直这样脏脏的?”
“或许吧,毕竟很多年都没有娱乐节目了。”
“为什么?”
“因为忙。”金黎这简单的回答令莫晓枫惊愕了几秒,“这是……理由?有那么忙吗?还是说收灵师就这么无趣?”
“因为没有宴会或者什么娱乐项目,大家都在办公,除了盛宴时才会偶尔动用。”
“那怎么说都会用吧?不保养一下乱堆着好吗?”莫晓枫在杂货堆里扫视着心怡的物品,似乎真想淘出一个宝贝来。
“等于就是仓库吧。”金黎说这句话时微微叹息,莫晓枫总感觉他瞒着什么,但干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蹦跳着来到了钢琴前,将上面堆满的各种各样的乐器盒子堆到一边,小心翼翼掀开琴板的后,接着就是一声惊吓的尖叫声。
一个男人正卡在细缝之间,双手反方向的放在琴键上,粘稠的血液顺着肿胀溃烂、骨节寸寸断裂的十指流淌而下,汇聚在琴键上滴落下来。
金黎眯起了眼睛,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嫌弃,好像他知道那人在这里却无法撵走一样。
莫晓枫咽了咽唾沫,迈开小碎步快来到了金黎身边,做好了心理建设,拉着金黎的手晃了晃,“他谁啊?你知道吗?”
金黎点了点头。
莫晓枫的指甲掐住了金黎手掌上的肉,咬牙问道:“那么淡定干嘛?知道还不说?他谁啊?什么情况?”
男人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却没抬头。却把莫晓枫吓了一愣一愣的,一半身体都躲在了金黎的身后。注视着那种卡在钢琴之间似乎与钢琴结合的诡异姿势,令莫晓枫的心脏已经无法控制率,紧紧依附着金黎。
“他是一个鬼。”金黎的语气平淡,似乎早已经熟悉了那人的一切,“不是怨灵,也没有执念。”
“那为何在这里!”莫晓枫歇斯底里的大喊,他对这种现象出现在收灵师组织里感到很惊疑,尤其是金黎竟然这么淡然!收灵师原先的做事风格不是见鬼就除吗?当然,以后肯定不是这样,但也不能让一个鬼以这么恐怖的样子出现啊?应该根据他生前善恶进行评判裁决,决定是否劳动服刑或是交给地府投入轮回道。
“因为他喜欢在这里,他喜欢音乐,他喜欢这个家……”金黎一连串说出来后,莫晓枫整个人都懵了,但他明确看到金黎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在听到“家”这个字时,男鬼缓缓抬起了头,虽然莫晓枫已经缓和了很多,但看清了男鬼的脸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声。
男鬼面皮裂纹满满,双眼暴凸。就像一张面具贴在了他的脸上,虽然男鬼的那双眼睛浑浊如鱼目,但莫晓枫还是感觉他正在看着自己。莫晓枫深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他不能再被他吓倒,他不一样了,他成长了,不要让莫晓枫骨子里的胆小占据,想想自己完全是泷,莫晓枫安慰着自己说道:“不怕。”
金黎反握住被莫晓枫抓紧的手,将莫晓枫拉进了怀里,将莫晓枫的头扣在自己的胸膛,轻轻安抚道:“晓枫,你别怕。”
男鬼看到金黎与莫晓枫之间亲密的举动,身体战栗起来,整个鬼筛糠一般抖。莫晓枫听见声音好像不太正常,回头看到男鬼那双原本便已严重凸出的眼睛似乎凸得更严重了,好像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冲出去一样,莫晓枫一时捂住嘴差点吐出来。金黎静静得看着男鬼没有说话,男鬼从喉咙中出呼哧呼哧的气喘,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
“你想说什么?”莫晓枫忍不住问道,倒也忘记了害怕,毕竟好奇心更重要。
男鬼垂下头,用暴凸的眼睛盯视着金黎,虽然从那张裂纹般干涸的脸上很难看出什么表情,但莫晓枫觉得他对金黎有一种特殊的情感。随后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从喉间出几个含糊的音节:“金……黎……”
这一声嘶哑含糊不清的话,莫晓枫觉得事情的源头没有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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