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扑朔迷离 乱花渐欲迷人眼(四)
今日清晨,胡风三人一早起来便去瑾锡城中央慧明广场参加一年一度的“百花歌赋节”。大街小巷人流如潮,街道的周围到处摆满各种文人雅士的字画,若你有相中的便可买下来带回家。各个街边小贩也都挤满了慧明广场的四周,有卖烧饼水果的,有买饰珠宝的,还有卖面人玩具的。慧明广场周围挂满了五颜六色含有字谜的花灯,广场四周种满了千姿百态,光彩夺目的花朵,有牡丹,有郁金香等等。而广场上最出名的摊位就是百香铺,这里有瑾锡城最好的香料和胭脂水粉,胭脂水粉都是外城和西域的特产香料所制,所以价钱也是很高。这个摊位每年只在百花歌赋节时才出现,所以不少城里城外的爱美少女都前来光顾。擎凌一看这些胭脂水粉便挪不开步了,硬是挑了一个蝴蝶小盒名曰“秀灵香”的水粉。&1t;/p>
百花歌赋节的复试很简单,头客的复试就是对出各个酒家门前对联的人,还有各地方自愿前来的举子。而花魁的复试则是各方挑选当地花魁,还有一些自愿前来的高官贵女。上午是头客比才,今年的题目第一个是提无名诗一,并要题字挂在广场中央的名声架上,第二个则是听音对唱,顾名思义,就是听琴声或是箫声与之填词对唱。头客的评委一共有三位,第一局题诗,每人选出一名选手进入第二局比赛。每年这一天各大赌坊都设有赌局,你若压中一人便可得到一笔不菲的赌金。&1t;/p>
这两道题虽然都难不倒王可生,要想摘得头客的桂冠,还要左右对比,慎重思考。王可生上台前,擎凌坏笑道:“我压一百两在你身上,你可一定要赢啊!”王可生惊道:“你压这么多,万一输了,连路费都输进去了。”擎凌笑道:“只准赢,不准输。”胡风道:“没事,尽力而为遍好。”王可生道:“好!我一定把这一百两赢回来。”&1t;/p>
与王可生上台竞争头客的一共有十个人,竟然还有昨天碰见的蔡冷秋。王可生心想:这家伙是怎么上来的?王可生身后三位评委,分别是瑾锡城太守李大人,瑾锡城闻其书院的王院士,瑾锡城勺陌钱庄庄主蔡高桥。突然只听四处响起了一阵气势凌人的鼓声,在大家的掌声中,从台后走出一人,这人身穿红色长衣,体态微胖,笑脸迎人道:“各位各地方的贵客以及我们瑾锡城的朋友们,又到了一年一次的百花歌赋节。今日是各位才子佳人切磋技艺的一天。今日题目已经挂在上面了,大家也都知道了,请各位提名赋诗。”&1t;/p>
下面才子们纷纷凝神思考,王可生道:“先听听他们怎么提的。”这时站在第一位的才子道:“无名,朝朝暮暮失名利,岁岁年年生愁容。欲舍楼台珠宝去,换来旧时半寸情。”念完台下瞬间响起了掌声,这人名叫梁良,是本城顾青茶庄的少庄主,才华洋溢,英俊潇洒,去年的头客就是让他夺取的。&1t;/p>
王可生暗道:“刚上来就碰见一个强敌。”这时他旁边的蔡冷秋念道:“无名,枯藤凋花何人顾,深院锁寒人难存。羊肠小径无人烟,唯有老躯房中怨。台下众多百姓也都一齐拍掌叫好,评委席上的蔡高桥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王可生心想:我还真是小瞧了这蔡冷秋。只见台上的人也都开始朗诵自己题出的诗,只剩下王可生自己了。王可生吐了口气念道:“莫名,风亦吹吹,我亦摇摇。竹叶飘飘,溪水涟涟。笛声荡荡,随音渺渺。衣襟飒飒,独步漫漫。何惜余生,尽早逍遥。”&1t;/p>
王可生提完后,众人议论纷纷。王院士起身拍掌道:“精彩,你可是对上醉仙楼上联的少年林木生吗?为何以‘莫名’为题啊?”&1t;/p>
王可生回道:“真是在下,本人才疏学浅,特来献丑。我瞧命题是无名诗,即无名无识,又因为自己是最后一个题诗的,即用‘莫’带‘末’,有无之意,也有最后之显。”&1t;/p>
王院士又问道:“那何以与众不同啊!”&1t;/p>
王可生道:“我最后一人题诗,若与前几位才子比自然不能脱引而出,不标新立异,我怎么能崭露头角啊!”&1t;/p>
王院士笑道:“好!真是妙!”&1t;/p>
蔡高桥一脸严肃道:“快评分吧!”&1t;/p>
经过几位评委选出的三个人选分别是梁良,蔡冷秋和王可生。其他选手被淘汰出局,淘汰的选手每人得五十两入奖赏。穿红衣的司仪又出来道:“第二局,听音对唱,劳烦下午要参加花魁的佳人独奏一曲。”这伴曲是从下午参加花魁争艳中随机选的,据往年来看,上午被选上的下午都有戏。&1t;/p>
这上来的第一人是四芳灵的薛婉玉。梁良见薛婉玉肤如白玉,美目妙生,身量纤细,头戴云凤霞鸣金钗。上穿宝玉密萝黄衫,下穿百灵绸丝裙。薛婉玉慢步走上台坐在一旁弹起来一《朝露行》,蔡冷秋见薛婉玉身形曼妙,长相脱俗,如洛神般柔情美态,心想:真是美人啊!要是作我姨太太该多好!&1t;/p>
薛婉玉见眼前的三人笑道:“小女子献丑了。”随即拨弦开奏,梁良对这曲子十分熟悉。斟酌半刻唱道:“城内芳泽清香兮,何知回味不余兮。举杯登高望岳兮,提笔留名享乐兮。有美一人婉玉兮,望生香罗梦语兮。相遇不可强求兮,良缘偶遇寄情兮。&1t;/p>
众人深深的被二人的琴歌所吸引,瑾锡城太守拍手笑道:“好!唱得好!”台下观众也一并拍手称赞。梁良经过三位大人后,又鞠躬经过薛婉玉道:“姑娘琴艺非凡,在下佩服。”薛婉玉娇声道:“梁公子,对唱悠扬,小女子甚是喜欢。”虽然对着梁良说话,可是眼睛却望着王可生。”此时王可生哪注意到薛婉玉深情的注视,脑袋里全是乐谱里的歌词。蔡冷秋随后上前笑道:“薛姑娘,在下蔡冷秋,若对唱的不好,还请见谅。”薛婉玉只是笑了笑,随后又拨起琴弦,为了保证公平,三人对唱的曲子都是一样的。&1t;/p>
琴声刚起,蔡冷秋唱道:“佳人美颜难忘兮,赏花不如赏尔兮。娉娉婷婷风雅兮,同奏和唱乎爱兮。云何不止孤语兮,转身若变不定兮。君子丽人携手兮,邀月对饮何乐兮。”唱完蔡高桥起身拍手叫好,随即台下一群帮众小弟也捧场叫好。&1t;/p>
蔡冷秋敬过三位大人后走到薛婉玉面前道:“今晚可否来杏心楼一聚。”薛婉玉笑着不言,蔡冷秋一看竟然被薛婉玉拒绝了,心想:给你面子你不要,不给老子面子,你也别想好过。随后哼了一声大步回去了。&1t;/p>
薛婉玉轻身站起道:“林公子,可否赏光与小女子唱和?”&1t;/p>
王可生脑子里全是乐谱的咿咿呀呀,全没听见薛婉玉的招唤。擎凌在台下喊道:“呆瓜!人家叫你呢!”王可生这时才反应过来回道:“啊,啊!好的,在下献丑了。”薛婉玉抿嘴笑道:“多谢公子赏光。”梁良和蔡冷秋见薛婉玉对王可生如此热情心头都各有所怒。&1t;/p>
薛婉玉随后轻拨琴弦几下,王可生念道:“关内北风其凉兮,关外雨雪其雱兮。城内歌舞笙笙兮,郊外哀嚎苦苦兮。北风湝湝彻骨兮,雨雪霏霏漫天兮。君臣难守关外兮,百姓自居命丧兮。我亦无能赴战兮,望求苟且存活兮。无知胆大唱和兮,愿望君听半言兮。”王可生唱完李大人和王院士同时起身拍手称赞,其他二人见王可生唱词与自己完全不同,只字未提男女之情,倒是国家情况句句点明。&1t;/p>
梁良上前称赞道:“林兄心中忧国忧民,让梁某自感惭愧。若不嫌弃可否今晚在袖菊茶楼一聚。”&1t;/p>
王可生回道:“梁兄文才出众,在下佩服,今晚如不打扰,咱么可以以文会友。”&1t;/p>
梁良大笑道:“好!”王可生转身敬过几位大人后对薛婉玉道:“姑娘琴声优雅,如溪水般流畅,又如处身在幽谷中,静动交错,甚是难得。”薛婉玉红脸笑道:“公子过奖了,若公子喜欢我的琴声,待花魁争艳后我可把这琴送给公子。”&1t;/p>
王可生道:“姑娘!这,这。”梁良在一旁接道:“林兄你就收下吧!”&1t;/p>
王可生笑道:“那就多谢薛姑娘了。”薛婉玉莞尔一笑道:“不客气。”随后抱琴走了下台。&1t;/p>
这时瑾锡城太守李大人高声宣读道:“本次的瑾锡城‘百花歌赋节’夺得头客的才子是。”台下观众紧张的气氛包围住了整个慧明广场。在李大人念出林木生的名字后,慧明广场瞬间沸腾了起来,台下掌声如雷鸣般响亮,随着几声礼炮声李大人把今年头客的金牌交给了王可生。擎凌在台下大叫道:“呆子你太厉害了!”抱着胡风的胳膊接着喊道:“师哥!我们压中了,我们赢了!”胡风笑道:“可生真是个才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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