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争强

吴人来奇道：“俺怎的救你？”那妇人颤颤巍巍的道：“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叫他们留住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三来见这妇人可怜，又想到杨子甲说切不可伤人性命。虽然这两件事完全不同，但三来就是认为他们看到有人要伤人性命便是不可。于是便站起身来道：“喂，刀疤脸，你是不是要伤他们性命。”

        孙不坏一愣神，道：“劫肥镖自然是不能留下活口。”吴人来看了看手中的牛肉，扔给了孙不坏，道：“这牛肉俺不要了，你把这些人都放了。”众匪听了皆是哈哈大笑，一块牛肉便想放了这些人，真是痴人说梦。

        孙不坏道：“俺孙阎王虽佩服三位的本事，但这江湖上的规矩是破不得的。”吴人来道：“那你怎的才能饶他们性命！”孙不坏道：“俺虽是这乌石岭的绺子王，但乌石岭上并非俺一个人说了算，只有众兄弟同意，俺才可放了他们。”

        话音一落，便听众匪纷纷说道：“怎能饶他们，做绺子的本来就是夺财取命。若是留了活口，那便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众匪纷说一气，孙不坏止住喧哗，对三来道：“看来兄弟们都不同意，既然三位势要救他们性命，那便按江湖规矩办。”

        吴人来道：“江湖上的什么规矩！”孙不坏一怔，这话问的好笑，竟不知江湖上什么规矩。众匪听了也是笑他三人无知。孙不坏道：“江湖之上，皆以真本事定输赢，若是……”吴人来抢道：“不就是打架么，来来来，俺跟你们打，谁来！”说着便撸起袖子。

        孙不坏忙道：“慢着慢着，这是规矩，岂能用打架一说。”吴人来抢道：“你说，怎的打！”孙不坏觉得自己已很是粗鲁性急，谁知这人比自己尤甚，便道：“若是有人想半路截胡，那要凭真本事、真家底。共有三种比法，一为争强，二为逞勇，三为斗狠。”吴人来道：“你不要文绉绉的，怎的争，怎的逞，又怎的斗。”孙不坏道：“这争强，便是群起而攻之；而这逞勇乃是一对一的单斗；至于这斗狠么，是你割一只耳，我剜一双眼，你断一条腿，我抽一根肠。看谁对自己下手最恨。”

        吴人来心想，这斗狠忒的吓人，还不如让鬼眦吃了。只听孙不坏又道：“俺孙阎王佩服三位的本事。若是斗狠，三位便算是胳膊腿都砍完了也赢不了我们，我们也赢的不光彩；若是逞勇，我们单打独斗又无人是三位的对手；那么咱们便比争强，三位武功高强，一起对阵我们乌石岭二十几位兄弟，看看是三位技高一筹，还是我们乌石岭棋高一着。”

        吴天来拍手称善，道：“打群架好，这样热闹的紧。”孙阎王与吴人来相斗，深知其武功高强，他三兄弟联手，更是强强联合。但乌石岭上的兀鹰破狼阵亦是绝顶的厉害，凡出此阵，莫有不胜。

        三来与众匪来到一处空地，孙不坏道：“三位尽可挑些称手的兵器。”三人却丝毫不动，吴人来道：“俺还是那句话，该用兵刃的时候，俺们自会用上。”众匪皆嘲笑吴人来胡吹大气，到时候把命丢了，可不要说乌石岭的绺子占你们便宜。

        两方对阵，三来只是大剌剌的站在原地，而众匪却以孙不坏为中心，将三来半包围起来。三来见众匪俨然有些架势，也不敢大意，严阵以待。

        忽的左一动，三来立时警觉，却不料吴地来叫道：“在右边！”便见右一条铁索飞来。吴地来一记直拳，将铁索打回。三来看清方才之物乃是系在铁索上的一支钢爪，心想，这乌石岭的绺子不是锤子就是爪子，都是些碰着便要人命的东西。

        孙不坏腰间一沉，双手抽出腰间的钢爪铁索，蓦地手中一抖，众匪也跟着一抖，出“晃啷啷”的脆响，三来还不知怎的一回事，便觉周遭烈风扑面，霎时或挡或格或躲。谁知一招已出，那飞出的钢爪却被拉了回去。

        三来背对背相抵，又见钢爪飞来。吴人来腾身一跃，踢走一支，又来一双，随即使出“痞儿功”身子贴着钢爪一步步逼向爪之人。倏忽间又来四支钢爪抓向吴人来小腿，吴人来袖中小刃钻出，“叮叮叮叮”将四支钢爪震飞，随手抓住一支飞来的钢爪，用力一扯，那爪之人被带个踉跄，便立时有三人拉住那人，继而出钢爪。

        吴天来双拳极是霸道，竟一拳拳将飞来的钢爪都打了回去。众匪见吴天来拳势强硬，甩出铁索套出其两条胳膊。吴天来真气鼓荡而出，一人与五人僵持拉住。忽的大啸一声，猛的一拉，五人纷纷摔倒。吴天来抢身过去，准备点到五人，好让他们失些力量，却不料刚踏出两步便又有三条铁索飞了过来。

        吴地来抽出腰间的布条，以内力加持，布条铮铮便如铁棍一般，替吴天来拨开铁索。随即布棍一挺，恰似一条过江游龙在铁索之间来回穿插，一招“矫若翩鸿”拿住三根铁索，后面三人一个不稳悉数摔倒。

        孙不坏没料到这三人这般厉害，一开始便反被为主，大有反扑之势。铁索一收，众匪的也立时将铁索收回严阵以待。自古有“鹰视狼顾”一说，即鹰之眼，狼之行。当年乌石岭有人落草当了绺子，不知何时传下的这门阵法，似古时军阵，又似江湖门派的阵法，但此阵传承已久，各代匪都加以精炼训演，所以孙不坏一个眼神，众匪便只其意。马匪既有狼之恶行，又有鹰之敏锐，自阵法初创之时便有“鹰视狼顾”的行阵之法。便是静待时机，一击便中。

        众匪突的收手，倒是让三来很是吃惊。只见众匪围着三人转来转去，而且圈子越来越小。三来却是高兴，他们离得越近，自己便越好下手。圈子已小的不到一丈，吴人来瞧准机会，袖中小刃脱袍而出，直刺一人的脚踝。谁知那人却不躲避，吴人来自觉他傻，紧盯小刃岂料不觉间有两支钢爪距自己太阳穴不过半尺。吴人来吃惊不小，一招“软胶粘糯”施展开来，两只铁爪蹭着面皮飞了过去。直被吓出一头冷汗，心中却还不忘嘀咕自己那貌似潘安的脸。

        “鹰视狼顾”乃是行阵中的绝顶一招，尖锐而狠辣。吴人来的招数虽为诡诈，但一双眼睛敌不过这几十双，自是瞧的到这里，顾不上那里。方才乃是诱敌之计，意在出其不意一招求胜，不过吴人来武功之高，又非众匪可比，这才险象环生未丢了性命。

        吴天来心中不免急躁，这转来转去何时是个头，当即双拳一抡便砸了出去。同样如吴人来一般，险些被钩破了脑袋。

        吴地来叫道：“你们转什么圈，要打便快些。”众匪也不言语，依旧转着，找寻一击必胜之机。可三来武功太高，着实难以下手。吴人来嘀咕道：“他们这到底在转什么。”吴天来道：“这么多人一起打，俺听当家的说叫什么阵法。”吴地来道：“打架就打架么，做这些弯弯绕绕作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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