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碎片
从胡大虎的办公室出来，我发现有保洁阿姨从另一个房间里拿出来一纸箱垃圾，里面好像全是瓷片，白底青花。
我心里一惊，我从河西市拉回来的那两个大花瓶，不就是这种颜色吗？当初我还哼了几句周杰伦的《青花瓷》呢？应该不会错，可是，三百万买回来的花瓶怎么就打碎了呢？
保洁阿姨脸上带笑，看样子应该不是她打碎的，否则胡大虎肯定把她生吞活剥了，那么这两个花瓶是怎么碎了的呢？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是在胡大虎的办公室门口，我也不敢问，也不能多做停留，要是被这个老狐狸看出点什么，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走到了电梯口，等了一会儿，电梯没上来，我想四楼没多远，还不如步行下去。
我走到楼梯口拐角处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孟强的声音，“刚子，两点多的时候，货就到了，高纯度，你晚上过来取吧。你放心，这批货是搭市政局雷老虎的桑塔纳运回来的，谁敢去查他？”
我大吃一惊，我和雷老虎带回来的不就是两个花瓶吗？没听说花瓶还有纯度高低的？再者说，花瓶明明已经碎了，孟强还叫这个刚子来取货？难道他说的货不是花瓶？
我担心孟强瞧见我，真想把高跟鞋脱了，再回到五楼等电梯，可是当我看到楼梯边的监控探头时，还是改变了主意，大踏步走了下去，“孟老师，我说在胡总办公室没见到你呢？原来躲在这里打电话呢？”
孟强脸色一变，把电话挂了，强笑道：“静静，今天怎么这样高兴？”
我呵呵一笑，“孟老师，我被胡总任命为洗浴中心的经理了，你说能不高兴吗？”
孟强点了点头，“这是好事呀，跟着胡总干，发财大大的。”
我担心孟强看出来什么，就敷衍了一句，“孟老师，改天我请你吃饭呀。”
没想到这厮又在我臀部拧了一把，“静静，饭我经常吃，不稀罕，你最好请我吃点别的。”
“别的？”看着这家伙色迷迷的眼神在我胸部乱转，我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屎吃不？”
孟强一脸猥琐样，“是你的，我就吃。”
“小心李煜抽你！”我真服了，这个家伙真把我恶心坏了。
回到四楼我的办公室，我打开了后窗，瞧见保洁阿姨正在瓷片往楼后面的垃圾箱里倒，连忙给雷老虎发了一个短信，让他派人把瓷片拿走，看看胡大虎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傍晚的时候，雷老虎的短信回过来了，他说，刑警队技术科检验了那些瓷片，证实是两个大花瓶，但是瓶胎非常厚，里面有夹层，陈黎断定，胡大虎用三百万买来的东西不是花瓶，而是花瓶里面的东西，陈黎怀疑是毒品。
末了，雷老虎让我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胡大虎他们看出破绽。
那天晚上，我一直留意这孟强的动作，十点多的时候，他把一个人送下了楼，两个人很熟络的样子，想必就是他电话里的那个刚子了。
我本来以为这个刚子是老熟人滕刚呢，谁知道并不是。
这个李煜，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摸进了我的房里，激情过后，我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刚子的人。
李煜问我问刚子干什么，我说我的一个小姐妹看上了他，所以想探一探他的底细。
李煜笑了，“那个刚子是城南皇室酒吧的，手下漂亮的陪酒女多得是，他顶多是和你的小姐妹玩玩而已。”
我刮了一下李煜的鼻子，“你李经理手下的陪酒女也不少，会不会也是和本姑娘玩玩而已呢？”
李煜尴尬的笑了，“他是他，我是我，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
说着说着，李煜的眼泪鼻涕又下来了，我以为他感冒还没好，就起来给他找药，没想到他说了一句，我下面有药，就飞一般地走了。
感冒虽然不是大病，但总不好也麻烦，第二天一大早，我给李煜打了个电话，要陪他到医院看看去，谁知他死活不去，我没发子，只好由着他了。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给鲁勇打了一个电话，说了李煜的症状。当然，我没说李煜的名字，我只是说，是我一个小姐妹。
鲁勇说：“静静，光凭嘴说，我不能判断你的小姐妹到底是不是感冒了，你最好带他到医院看看。”
“可是他不想去医院，还是等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吧。”
我刚准备挂电话，鲁勇突然问了一句：“静静，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笑了，“鲁医生，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不爽快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鲁勇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怀疑你的小姐妹吸毒了，因为他的症状和毒瘾发作的特征非常相似，不过，到底是不是毒瘾发作，还得见到他本人才行。”
“毒瘾发作？”我惊呆了，手机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我万万想不到，我的煜哥哥竟然会吸毒，我听说过毒品的危害，再好的人，只要沾上了那东西，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在娱乐场所做了这几年，我也见过几个瘾君子，据说吸食过毒品的人，那方面的需求很高，而再联系到李煜的行为，还真有可能是吸毒了。
至于毒品的来源，应该不是问题，陈黎原本就怀疑一江春水是梧桐县的毒品集散地，要不她也不会让我到这里卧底。
过了好久，我才缓过神来，告诉自己不要光往坏处想，万一煜哥哥真的是感冒呢？
我把手机捡了起来，竟然没摔坏，只是屏幕有些花了，我想给李煜打个电话，问清楚，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种事，我就是问他，他也不会承认的，除非我能当场抓住他吸毒。
又一天凌晨，李煜又摸进了我的房间，和他那个之后，我和他聊天，聊着聊着，他的眼泪鼻子又下来了，据鲁勇说，这就是毒瘾发作的症状。
等他穿好衣服离开后，我悄悄跟着下了一楼。
也许是李煜真的急了，门都忘了锁。
我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然后把门推开了，果然见到李煜正用打火机在烧烟盒上的锡纸，而锡纸上有一层白色粉状的东西。
我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把他手里的东西打翻在地。
而他，我心目中，那个高傲、有风度的煜哥哥，竟然像狗一样趴在地上，鼻子呼哧呼哧的。
我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连抽了他十几巴掌，他也不知道躲闪，目光呆滞，嘴里喃喃地念叨着：“静静，把东西给我，给我！”
我的世界霎那间坍塌了，什么狗屁的卧底行动，我只要我的煜哥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毒品折磨！
我架着李煜出了105，我不管，我就是要把他送进医院，真不行了就送进戒毒所。
可是在走廊里，一个人拦住了我，竟然是孟强，“静静，你这是要把李煜往哪送呀？”
我猛地一下，清醒过来，我知道，胡大虎也许此时此刻就在监控里看着我们呢，只要我露出一丝破绽，我和煜哥哥两条命就撂在这儿了。
我极力让自己冷静，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急切，“孟老师，你来得正好，李煜病了，病得很厉害，我正想把他往医院里送呢？可是他个子大，我一个人架不住，你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孟强摇了摇头，“静静，李煜是病了，可是他的病用不着去医院，我身上就有特效药。”
“孟老师，你真的有特效药？这真是太好了，我们赶紧回房去！”
孟强帮我把李煜架进了房里，往床上一放，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注射器，往李煜的静脉里注射了一点儿液体，李煜就不颤抖了，而且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
孟强笑了一声，“静静，李煜的病只有我能治好，所以你们两个以后要听孟老师的话哟！”
孟强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扭过头来，“静静，待会儿你去一趟胡总的办公室，他有急事找你。”
“嗯。”我答应了一声，这个时候，我只希望他快一点走，我有太多的话要问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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