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苦肉计
回到选钟室的时候，我的脸色很差，芬姨上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啦？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轻轻说了一句：“我只是想我弟弟了。”
芬姨看了看表，“丫头，过了这个时间段，就没啥客人了，既然想弟弟了，就去医院看看他吧。”
芬姨越是关心我，我的心里就越难受，我不敢看她的脸，去换了衣服就离开了。
在回医院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其实我很想让白雪她们过来，收拾阿芳一顿，免得让她再嚣张。可是我又知道山哥的厉害，阿芳现在是他的摇钱树，打了她山哥肯定会出头，我又何苦让白雪她们惹上这种大麻烦呢？
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芬姨被阿芳斗垮吧，以她的年纪，如果做不了领班，做技师就只有饿死这一条路了。
人活在这世上，有些事能忍，有些事绝对不能忍。我决心给阿芳点颜色瞧瞧，就算是山哥怪罪下来，我也不怕。反正都是走人，被山哥赶走也好过被阿芳挤兑走。
到了医院，没见到鲁勇，肯定是回家睡觉了。
军军已经睡着了，但可能是做了噩梦，嘴里不停地叫着姐姐，我连忙握紧了他的手，“军军，别怕，姐姐在这儿呢？”
军军这才睡安稳了，但就是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没法子，我就趴在他床边凑乎了一夜，一直到鲁勇过来查房，我才醒了过来。
我看向鲁勇的时候，他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当着那些护士的面，他主治医生的面子说什么也是不能丢的。
我到医院门口给军军买了早餐，喂他吃了，刚准备去洗浴中心呢，鲁勇发来了短信，说是要请问吃早餐。
我现在哪有心思吃早餐？就一口回绝了，末了还加了一句，请他多照顾我弟弟。
他一口答应了。
我在培训室自己练了两个多小时，看将近十一点了，我就把一块鹅卵石装进了包里。
果然，没过一会儿，阿芳找上门来了，问我给芬姐谈过没有。
“没有，我张不开嘴。”我摇了摇头。
“没说就没说吧。”
我还以为阿芳一夜之间心变好了，没想到她话锋一转，“以芬姐的性子，就是你出面说，她也不会主动认输的，这样吧，待会儿在选钟室里，你找个茬和芬姐吵一架，明确表态加入我的阵营，怎么样？”
我一愣：“为什么非要选我？”
阿芳笑了，“大家都知道你是芬姐的人，如果连你都不跟她了，别的姐妹有谁还会跟着她？等她成了孤家寡人，只怕也没脸再霸着领班的位置不放吧！”
我也笑了，“芳姐，这样一来，我阿静的名声不就臭了吗？在金海浪，还有谁还敢搭理我？”
阿芳哼了一声，“名声？名声值几个钱？我告诉你，从你出来做技师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什么名声了！”
我迎着阿芳的眼神，“你做领班与芬姨做领班，对我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了。”阿芳以为我已经心动，脸色也变得兴奋起来，“第一，我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你，以后只要我阿芳在一天，就没人能让你离开金海浪；第二，我做了领班，就会打破以前的老规矩，让什么论资排辈都见鬼去吧，我就是天天都坐在门口第一个沙发上，让客人一进门就能看到你，到那时，你想不红都不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悄悄把手伸进了包里，紧紧握住了鹅卵石，“芳姐，让我想想。”
阿芳捏着我的腮帮说：“阿静，不要傻了，出来混心慈手软可不行，赚到钱才是硬道理，我数三下，你如果再不给我个痛快话，我就去找经理赶你走人了，到时候你再看看，芬姐能不能保住你？”
阿芳伸出了三个指头，数了一声：“一！”
“数你麻痹！”我掏出包里的鹅卵石对准她的脑袋就是一下，“出来做技师怎么啦？就不能有好心肠了？难道都得像你这样，每天挖空心思地踩人！”
“哎哟！”阿芳捂着脑袋叫了起来：“阿静，你竟然敢打我？是谁给你的胆子？”
“就打你了怎么着？再叫我还打！”我说着，又对准她的脑袋砸了一下。
第一下由于心慌，我没使上劲，这一下，血就顺着阿芳的手指流了出来。
阿芳吓坏了，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在走廊鬼哭狼嚎起来：“救命呀，阿静要打死人了！”
我追出去狠狠踏了她一脚，“以后再敢算计芬姨，我砸你一脑袋血窟窿！”
说话间，服务生还有一些技师都出来了，当然还有芬姨，她连忙让人将阿芳送到了医院，然后把我叫进了屋里，“说说吧，为啥要动手打人？难道你不知道她是金海浪的摇钱树吗？”
“贱货，我一看到她就来气，所以就打了。”我不想对芬姨说为了她才打的人，因为这件事山哥肯定会追究，如果把芬姨牵涉进来，只怕我们两个都得被扫地出门。
芬姨气得连都白了，“静静，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今天就代表你妈教育教育你！跪下！”
对着芬姨我不敢犟嘴，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芬姨让服务生找了一根竹竿，对着我的脊梁抽了起来。
她每抽一下就问一句：“你认错不？”
我咬紧牙关就是不吭声。
芬姨一连抽了我十几下，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算了吧，阿芳已经住院了，你如果再把阿静打坏了，谁替我招呼客人呀？”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山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你！”山哥指了我一下，“跟我到301去。”
芬姨脸色大变，急忙上前一步，“山哥，静静年纪小，不懂事，你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说着，芬姨竟然给山哥跪了下来。
“芬姐，你起来吧，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一旦我决定了的事情，谁来求情都没用！如果不是你刚刚打了静静，我如今就不会和她这么说话了，所以说，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我让她去301只是想和她谈一些事情而已。”
“谢谢山哥！谢谢山哥！”
看着芬姨如释重负的表情，诚惶诚恐的声音，我才明白自己刚刚闯的祸有多大。后来我才知道，也多亏是芬姨打了我，用苦肉计堵住了山哥的嘴，否则的话，被山哥剁掉一根指头都是有可能的。
我跟着山哥进了301，心里有那么一点儿害怕，但也不是非常害怕。
山哥直接进了卧室，往床上一躺，“阿静，阿芳进了医院，如果你能完全替代她，我就放过你和芬姐，否则的话，我不但要将你们两个赶出金海浪，而且你们还要包赔我的一切损失！”
我有些不解，“替代她？怎么替代？”
山哥慢悠悠地说：“有首歌唱得好，前进一步是人生，后退一步是陷阱，我的意思呢，就是从现在起，由你佩戴阿芳留下的88号，凡是点她的钟，都有你出面应付，如果客人满意，那么皆大欢喜，如果有一个客人不满意，那么我就要扣你一万块，如果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客人不满意，那对不起，我也只好得罪你和芬姐了。”
这样的条件可真够苛刻的，我寻思着，“山哥，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山哥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我咬着嘴唇说：“既然没有别的选择，我也只有拼一次了！”
山哥点了点头，“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我转身刚要走，又被山哥叫住了，“阿静，你想要完全替代阿芳，还得做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山哥脱下了外套，往床上一扔，“这种事，还用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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