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鬼才
面对着常恒之汹涌而来的一刀，常寂微微皱眉，继而，目光平静地看向斜谷。似乎，他这才现：自己的这个侄子，竟比传说中变得更加强大。
他不知道常恒之究竟有没有看到那道本命命纹，但竟是已经隐隐有了一丝突破“五命”的意思……用修行界的话说，他已经来到了那道鸿沟之前，迈前一步，便是越世。
赤红色的刀气已经欺身，常寂不能躲，因为他的身后有众多的士兵需要他的保护。
“先生！”参将瞪圆双眼，情急之下喊出一声提醒。
“啊，这小子是……”躲在几里之外一直偷瞧着本场战斗的一人，突然间悚然叫道。
“怎么？”身侧之人看不清场间情势，可又不愿错过此番精彩好戏，见这人似乎看出些什么，于是赶忙问道。
“那场战斗啊。”之前说话那人有些语无伦次，“就是这场战斗开始前的那场，逼得我们逃跑的那场，就是这小子啊。没想到这俩人竟是一伙儿的，我说怎么打的这般凑巧！”
“不会吧？”后者终于理清关系后，还是有些不太确定，“虽然我没看清楚刚才那场战斗是怎么结束的。不过，那小子赢了以后不是进到茶馆里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我怎么会知道？！”前一人有些不耐。
“呵呵，总不会是打架打渴了跑进去喝了杯茶吧？”后者干笑两声，又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欸，你说，这茶馆里面到底有什么宝物能让双方打成这样子？”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蛮神秘的。不过，我听那男人临死前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你要找的答案不在这里‘，后面便听不清了，难不成，他所谓的答案是指这里？”
“好像也不是。”或许是听到了有关“答案”的下半句，又一人接口道，“我记得他说的是‘深海宫殿’。”
呼。
场间形势凶险，场外之人因看不清、也看不懂，倒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感。而要说起这份凶险，自然没人比直面常恒之这恐怖一刀的常寂更有深刻体会的了。
刀气所携的无上风势已然把他的脸颊刮得生疼，如若再不躲开，整个人顷刻间就将被刀气劈为两半。
嘶。
束着髻的束带被劲气割断……而就在这时，反应似有些呆滞的常寂才终于缓抬衣袖。
“藏锋纳鞘。”
话音起，双手高抬于头顶之上，一道精纯的气息从衣袖中飞出，那是一个刀鞘模样的气息，大小刚刚可容纳常恒之那一道虚幻刀劲。紧接着，进入到乱之中的刀劲，被刀鞘牢牢困住，便再也难进分毫。
“那小子要危险了。”苍老的声音从围观几人身后传来。
“我并不这么认为。”一人头也不回地答道，“常二这一刀接得很吃力。”
“呵……”老人家微微一笑，“有点眼光。但可惜的是，你被骗了！”
“嗯？”
“呵……”
“忏愧。”当横贯战场的那一条火红细线乍现，那人再次开口。
“唔！”常恒之皱眉，不光是自己的刀劲被诡异的拦截下来，更因为……
有箭破空而至。
时间点找寻的太过于完美，大阵刚刚被毁，而自己奋力出的一式大劈刀也正处于将收未收之际。因为想搞清楚二叔要如何拦下自己这一刀，于是，便连他的注意力也在这一瞬间被转移了开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枝又快又冷的箭！
更加令人不安地，是这枝箭给人的威慑力，简直乎了常理。无论是躲、还是拦截，常恒之有种预感，他绝对无法在这一箭之下全身而退。
因为快。
箭枝与空气高摩擦，箭身开始燃烧起来，出令人心悸的尖锐啸声。随着箭尖靠近，常恒之终于瞧清这一箭为什么能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压力。
因为弓。
能射出这样追魂夺命的一箭，不是因为射箭人有多强，而是因为他有着一把绝世好弓。也就是说，骑队所要隐藏的，不只是常家当今家主……燕王射日弓一直在等着他常恒之的出现！
当确定自己是被噬魂箭锁定的一刻，常恒之就知道自己已无法躲开这一箭。虽然射箭的人远远的躲在军阵后方，距离他过百丈。可只要箭离弦，箭尖就似有戾魂缠绕，追魂夺命！
一息后，噬魂箭来到常恒之眼前。面对这一箭，常恒之不能动，也不打算动……他只是安静地等着噬魂箭的前来索命以及蓄势。
他要硬抗！
此箭称作噬魂，可究竟是谁噬了谁的魂，就要看谁更有魄力。
但没有这个机会。
一道赤红的光突然从常恒之身后出现，恰巧迎上箭尖。
噬魂箭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距离常恒之的脸只有一尺的距离。
莫小草从身后探出头来，双眉微蹙，从她双眼之中射而出的这股炙热气息与箭上所附的强大力量对冲。
片刻之后，箭杆碎成了粉末，箭头险之双险地擦过常恒之丝，远远地刺破云际。
咻。
一箭落空，一箭又至。
不过，这一次因为蓄力时间过短，箭上威势明显弱了许多。莫小草也就不再抵挡，眸中两道赤炎射出，狠狠地撞开噬魂箭后，攻势不减的朝着藏在军中的弓箭手激射而去。
砰。
砰。
阵前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赤炎狠狠地射在上面，出两声巨响后仿若消散。
“你自己偷学息门圣典《瞳经》也就罢了，竟还敢私相授受。”才刚硬撼常恒之一击气息满满的刀劲，下一刻便又能架起阵法防御，常寂显然犹有余力。
“……”常恒之没有回答，因为通过命链，他能感受到莫小草已在拼尽全力对抗着常寂铜墙铁壁般得阵法防御。
这一旅骑兵，很明显，此刻已经成为了常寂的防御阵。
既然对方做足了手段，那么，他就只好……
逃！
虽然要想复仇，早晚也要面对上自己这位二叔，可现在却还不是最佳的时候。
啵。
一道有形的涟漪，在阵前的空气里出现，然后一圈一圈向着四面八方传递。常寂勃然变色，因为那些圈圈涟漪的正中心是两点红光……正是莫小草的赤炎。
“依依呀呀……”口中喃喃低语，一样意味难明。常寂面庞神色频转，苍白之后是微红，紧接着再次变成苍白。须臾之间，连变数次。
随着常寂脸色的转变，莫小草眼中光芒变得越来越黯淡，整个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石垒再筑。”
常恒之讲出了见到自家二叔后的第一句话，却是一道言咒，也是他恢复记忆以来的第一道。
一直以来，他无需言咒便可设阵，却无法越阶。而为了要越阶施展这道“石垒再筑”，此刻的他更是不惜把自身精血献祭给这一声言咒。
乱石在空中快的飞舞，然后稳稳地落下，被破的石垒阵再筑着。它们曾经被切割成万千碎石……所以，这一次的阵法竟是较比之前显得更加庞大。
噗。
一口鲜血从常恒之口中喷出，早先和石域城的对拼已让他受伤不轻，再加上莫小草承受的伤害通过命链转嫁，这刻不顾命纹境界强行设阵，终于让他撑到了极限。而同一时刻，在强大的阵法加持下，莫小草瞳中出的两点赤炎也终于攻破了对方的防御……
砰。
一声巨响，声震死雾岛上空。茶馆里的顾亦然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周身忽明忽暗的阵法瞬间碎裂成渣。他不明白这声巨响意味着什么，但既然阵法被破了，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地动山摇。
人仰马翻。
惨呼震天。
别说是身陷石垒阵中的众位骑兵，便连躲藏在数里外围观的那几人也不得不飞退着躲开山体上的滚石乱飞。
“撤！”常恒之开口，两人携手奔逃。
“呵。”常寂一声苦笑，即便是他全力施展，也要费时过三息的言咒，可常恒之只吐出了四个字，便可以办到了。常寂不得不再一次心怀震撼。一道鲜血从其唇角溢出，他觉得自己无论再怎样认为常恒之是个天生鬼才，可他依然低估了他这个侄子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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