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注意形象
当四周灯光闪烁，柔美动听的音乐声萦绕耳边，一切本该是场浪漫而富有诗意的邂逅，如今却变成了严重的事故现场：女主卡粉又没有固妆，她那雪白肌肤和湿润红唇不偏不倚正好印在了顾瑾舟的胸前。
见过壁虎断尾、蛇蜕皮，今日还见着了女主卸脸，这样两张面孔的初印象可让袁派要怎么圆场，不过有一说一，她确实不合适浓妆，掉了一半的脸看上去正常美多了。
陈妍妍扯着顾瑾舟的衣裳缓慢起身，她那半带淡妆的面孔未见得有惊恐之色，反而充满了一脸惊喜，即便不相识，看面前之人的气场应该也是位人物，能请到长相如此帅气的人来客串，再者能在贵厢用餐的人非富即贵，看来这次剧组是下了血本来进行排练这场大戏。
作为一名合格的龙套，要有临场不乱的机警，一定要尽快投入角色情绪中才能更深层次的创造，她立马恢复惊恐状深深鞠躬道歉：“先生，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顾瑾舟十分嫌弃的瞄了一眼胸前的那张脸，粗鲁地推开了面前站立的女生。
陈妍妍愣了几秒后直起腰来举起右手比了个八字，还对着食指轻吹一口气，歪嘴一笑，操着一口塑料港普：“母猴依稀呀，我系警察，以前我莫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妍妍，导演在到处找你呢，你怎么跑到这个包厢来了。”她刚说完，背后一句正常的话传来，一个身着同样服务员衣着的女生小跑而来，她可能感觉面前的气氛不对，在陈妍妍耳旁低声嘀咕了一句后赶紧拉着她逃离现场。
可刚没走几步就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下，顾瑾舟步步逼近那两名女生，低眼看着陈妍妍，“跟我玩无间道？”他轻蔑一笑，“你破坏了我赴宴的心情，弄脏了我的衣服，眼下还想当个好人？”
“先生，我的妈妈从小告诉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呜呜呜……我错了……”陈妍妍说着说着便笑着哭了起来，声音之洪亮，面容之惨状，晕开的眼线顺着眼泪乌漆墨黑的挂在她的下巴上。
周围聚集的人不断增多，这里已然成为了事故聚焦点。
连一直等在贵厢里的厂商都听见动静出来观望，顾瑾舟是个极其注重形象的人，眼下要再不让她走，恐怕今日自己就要更出名了，更不想和那样一个丢半张脸的女人相识，他拧着眉头转身进到包厢，刚坐下就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同时心慌疑惑不解的还有站立在他身后的袁派，这是搞哪一出，文中的女主可是个柔柔弱弱的小白兔，这样才会激起霸总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如今她这副形象和那嘹亮的嗓门，无意变成了一个搞笑女，这不就是个笑话吗？
“试用生，你居然又在用你的蛊术，今晚不许吃饭，这个神经病是从哪家医院出来的！”顾瑾舟恶狠狠瞪了一眼身旁双眼迷糊之人一字一顿道。
袁派轻微吸了一口气微笑道：“顾总，我没有……”
“我不听！”顾瑾舟哐当一声将茶杯盖子盖在杯子上，眼神不经意间又瞥见了自己胸口的那张脸，那块白色印记越看越不顺眼，他嫌弃的将衣裳脱下，袁派很有眼力见的接过顺手就扔在了侧方位的垃圾桶里，可这一举动好似让他更加暴躁了。
“试用生！你在干什么！”
他奋力一掌拍在餐桌上，厂商吓得大气不敢出，额头冷汗冒出，一直尴尬站在原地不敢坐下，甲方爸爸怎么敢得罪，更何况甲方爸爸还是顾瑾舟，他动动指头自己的厂子说不定都保不住，哪里还敢冒昧上前谈合作。
相比之下的袁派淡定许多，第一次见他拍桌子的时候也如同厂商这般呆愣，可在他身边好说歹说也当了近三个月的秘书，对于他的脾气秉性都摸得差不多，已经能够淡然应付了。
平常他的衣裳出现大面积的污渍时都不会送去干洗，只要他看着碍眼都会选择扔掉，哪怕是国外纯手工定制的品牌，之前还叮嘱过袁派只要他眼神充满厌恶就要顺手扔得远远的，不必送去清洗，这次，袁派照做不误。
“顾总，怎么了呢？”袁派不解他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瑾舟瞄了一眼半躺在垃圾桶里的衣服，用指关节敲击着桌面，怒火没有之前烧的旺，反而还冷笑一声，“这衣服就是那个女人买给我的，试用生，没想到你的蛊术这么厉害，既然想让我丢掉关于她的一切，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失忆呢？”
听到蛊术两字时，厂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终于哆哆嗦嗦冒出一句话来：“咋，你个是苗乡人？额滴神呀，你，你蜈蚣咋样？”
这一口流利的陕普让屋子焦灼的气氛稍微正常了些，只见顾瑾舟皱起了眉头看着他，“不知道谈判要用正宗的普通话吗？”
接下来的合作场面真是别开生面，他人用翻译都是外语切换中文，而厂商用翻译是将方言转换普通话，而这一重任便落到了袁派身上。
双方进行友好的签约仪式后，本轮的商业洽谈也圆满成功，只是顾瑾舟并没有全面将溜溜梅消产，而是转换成果汁饮料，研发出一款新型产品投放市场。
别误会，他没有让其味道消失的原因只是想将溜溜梅榨成汁，连同那个女人的回忆一起碾碎。
也不知道顾瑾舟哪根筋不对，签订合约后便想去他的厂子亲眼看看溜溜梅榨成果汁的现场，搞得厂商手忙脚乱打电话让手底下的人赶紧采购机器。
多亏晚上八点有一场电话会议拖着他的行程，厂商能赶紧逃离现场忙着去张罗机器的事情，不然估计真要被这个甲方爸爸刁难到怀疑人生。
当结束这场电话会议出来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入秋后的阴雨天还是不禁让人打喷嚏的，顾瑾舟灭了外套不要紧，车里有暖气，冻不着他。
可袁派点了几下暖气按钮车里都没有一丝反应，他扭头看着坐在后座之人，正巧他也正看着自己，“试用生，本来以你笨拙的样子，试用期阶段很不合格，但你偏偏会蛊术，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我命由我不由你。”
“顾总，神奇而又无常的命运暂且不论，暖气坏了，你要不嫌弃，我可以把我外套脱下给你。”袁派耸肩一脸无辜道。
“挑衅我？哼！”顾瑾舟听后有些动怒，但随即将自己情绪压了下来，嗤之以鼻回应着：“试用生，我会让你后悔今日的选择。”
今日什么选择？暖气坏了又不是他弄坏的，看在电脑会黑客袭击导致乱码的份上，袁派不会跟脑子被电击过的人生气，更不会浪费多余的口舌，他只是淡定的微笑，将衣服抖擞了一下专心开他的车。
袁派还是动了个小心思，虽然男女主提前见了面，但这印象已经差到火星上去了，按照书中相遇路线，陈妍妍绝对会在半路上出现，只要找准位置，应该能力挽狂澜。
而厂商的工厂在郊区，这来来回回找路线后还是被顾瑾舟察觉了，他清咳一声，透过头顶的镜子看到他满脸阴郁，“这城市的风光我已经看累了，不必转圈来引起我注意。”
“顾总，你相信命中注定吗？”袁派想试图挽回他心中对女主的印象。
顾瑾舟冷哼一声，“少用这无稽之谈来混淆视听，我是唯物主义者……”
要不说天有不测风云呢，吭吭两声，车身的响动打断了他的话，速度慢慢缓了下来直至完全处于静止状态，在这人烟稀少的郊区，怕是很难寻到一处加油站。
哐当一声，从车尾便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整个车身便震动了一下，袁派刚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查看原因，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雨衣的姑娘恍然站立在车窗前，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她头发散乱，打湿的鬓发紧贴在脸颊，雨水顺着她晕开的眼线往下滴落，嘴角处也泛红，在这无人区像极了等着带人走的女鬼。
果然她这形象让后座的顾瑾舟肩头抖动了一下，定睛一看才发觉此人正是在酒店忘记带她脸走的女人。
同时石化的还有袁派，随着车窗缓缓下降，她从惊恐的状态变成惊喜的神情，“大佬，原来是你们，对不起，雨天路滑，我的小摩托追尾了，你们人没事吧？”
她说着眼神瞥见车里的控制屏，上面是没有的红色显色，侧头看着后座之人，龇牙冲他一笑：“大佬，刚才来不及谢谢你，和你临时搭的那场戏让我多加了两百块钱呢……”
虽然没有机器拍摄，但架不住酒店有监控，剧组能用这一闪而过的镜头也算是一个彩蛋，反正顾瑾舟被娱记偷拍也不是一两次了，他也完全不在乎着一个镜头。
一张招商银行的卡突然轻飘飘落在前座上，顾瑾舟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女人，最好赶紧消失，否则，我会让你变成你那报废追尾的车。”
袁派正想着要如何缓解彼此的尴尬，却见陈妍妍不慌不忙掏出一个pos机出来，将手伸进车窗里拿起那张卡，滴一声，巨响亮的一声在这只有雨水哗啦的夜里清脆地响着：您当前余额为零元。
他们四目相对后看着顾瑾舟，后座之人摸着身上的口袋未果，镇定的咳嗽一声：“自己去市面上打听这车的价值，等存够了再寄给我。”
这倒不失一个好的主意，多少总裁文都是因欠债还钱让男女主欲罢不能的，袁派立即把握住机会附和道：“姑娘，我们也不为难你，知道你平常在话剧团的生活很拮据了，今天是兼职吧，不如这样，顾总家正好缺个家政人员，你要是没排上角色的时候过来做一个月的清洁，这笔账也就此算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话剧团的龙套演员？”陈妍妍疑惑着睁大了那双卡姿兰的大眼睛问着他。
糟糕，对于这个层面的故事发展来说，自己算是在用上帝视角来修改，正因为看过所以懂的，可他们却不知道啊，这无疑不是更加惹人怀疑。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时，顾瑾舟伸手拍拍自己衣服冷不防道：“试用生，你休想用蛊术来打败我，想在家里安插一个女鬼？除非她能吓到我，自然债务免除，还会付她劳务费。”
“哇哦，好刺激呀，我接受你的挑战。”陈妍妍兴奋的拍着车窗喊了起来：“巫师，你会御剑飞行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世间变得神经时，自己一个人保持清醒是多么的痛苦。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自己心狠手辣，将故事提前转向另一个节点，让女主先带球跑，最后男主来个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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