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13、初次交手

元天穆苦苦相劝，尔朱仲远油盐不进。

        现在是在我车骑大将军的大帐，是否打，我说了算。

        元天穆见无法说服尔朱仲远，只得再三叮嘱：“贤侄一定要战，老夫拦不住你。但千万不要硬冲，南军的战车阵非常厉害，我们的重骑无法冲破。”

        “贤侄可以先用少量兵马试试李炟的虚实，切不可在没有摸清情况时投入重兵。”

        “行行行，我只带一万人马去看看！”尔朱仲远有些不耐烦，但也不得不给元天穆面子，把原本计划的两万人减少为一万人。

        尔朱仲远亲率一万战骑，向李炟的大营奔去。

        尔朱仲远虽然为人残暴，一介武夫，但并不是没有脑子，否则也不可能在人才济济的尔朱家族中成为独霸一方的人物。

        早在来徐州的路上，尔朱仲远就撤出了大队探子，了解梁军的兵力部署，徐州周边的地理环境变化，斛律光、尔朱羽生的动向。

        不时有探子送回情报：梁军主帅李炟的战法主要是战车阵，把加长板的战车组成移动的城堡，能有效防御我军重骑的冲击。梁军三万人一分为二，一万五千人围城，一万五千人离城十里处部防，两军互为犄角，既各自为战，又相互照应，是一种非常有利的部防。

        “部防再有利，也得要以实力做保证，没有足够的实力，其它的都是扯蛋！”尔朱仲远露出不屑的笑容。他忘记了五年前魏军对阵陈庆之的情形了，七万人对阵七千白袍军，照样被陈庆之打得找不到北，甚至二十万魏军围剿七千白袍军，都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人数的多少固然重要，但狼群和羊群绝不是同一个概念。当然，此时的尔朱仲远肯定没有把自己的五万人马看成是羊群。

        “我还不相信，梁军的战车阵有多么厉害！”尔朱仲远伸手指向前方梁军大营，带着一万铁骑冲了过去。

        没有迂回，没有包抄，甚至没有战法，就这么直接向梁军冲去。

        在尔朱仲远的眼里，重骑的度和力量就是最强大的战法，也是他尔朱家族成就霸业的不二法门。

        在尔朱仲远的大军距离梁军一千米的时候，招呼他们的是漫天的飞箭。对于这一招，尔朱仲远见得多了，他拨出大刀，挥向空中，斩断飞来的箭雨。

        面对梁军的箭矢，尔朱仲远没有犹豫，扬鞭策马，坚定地向梁军大营冲去。

        梁军的箭雨对尔朱仲远没有影响，并不代表对整个魏军没有影响。由于距离较近，李炟的弓箭手用的又都是强弓，魏军还是有一些死伤。关键的是魏军重骑的度已经被延缓下来，有些魏兵甚至不得不停下来，挥刀阻挡或者躲避梁军射来的箭。

        就是在这种飞箭的迎接下，尔朱仲远率军冲到了梁军的车阵前，没有了度的北魏骑兵，只好勒住缰绳，度快的，停不下来，倒在梁军战车上，被梁军剌伤。

        现在的征北军对李炟的新战法已非常熟悉，受伤的猎物岂能让他跑掉，多数被长枪击杀。

        尔朱仲远的骑兵带的都是短刀，只能狠狠地向梁军的战车砍上几刀，别无他法。

        在攻击未果的情况下，尔朱仲远只好带队撤出，梁军又是一阵箭雨相送。

        “什么神仙将军，简直就是个缩头乌龟，躲在战车后面不出来算什么本事！”回到大营，尔朱仲远恼怒地骂着。

        “车骑大将军不要恼怒！我说过那个梁人不好对付！”元天穆走过来安慰他说。

        “哼，连交战都不敢，我就不信他有多大能耐。明天看我带领大军把他灭了！”尔朱仲远有劲使不上，气得直咬牙。

        “贤侄，还是等等吧，洛阳的斛律光和尔朱羽生来后，再从长计议。”现在，尔朱仲远根本不听自己的，元天穆也没有办法。等斛律光和尔朱羽生到了，三军会齐，肯定会推举自己的主帅，到时候他尔朱仲远不得不听。

        元天穆把自己带的七万人都玩完了，还想着当主帅，虽然有些可笑，但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这三个人在资历和威望上比他这个尔朱家族的‘二把手’还差一个档次。

        尔朱仲远当然不会听元天穆的，第二天早，尔朱仲远就下达了命令，全军出动，分左中右三路，向梁军起攻击，一举拿下梁军。为了防止围城的梁军过来增援，尔朱仲远留下一万人，提前绕过前方梁军大营，到北门和西门方向监视围城的梁军，一旦他们异动，便与城内尔朱世隆两面夹击，把他们消灭在城门方向。

        不得不说，尔朱仲远这种破釜沉舟的打法，即使不能消灭梁军的三万人马，但突破李炟的徐州包围圈，救出尔朱世隆应该没有问题，对征北军也会造成重创。

        但元天穆是绝不能让尔朱仲远这么冒险的，他不停地苦苦劝说，用自己血的教训作反面教材，甚至把柱国大将军尔朱荣搬了出来：“车骑大将军，你想过没有，现在世隆在徐州城里性命不保，此时你再不管不顾，莽撞行事。如果出现意外，以后柱国大将军还能指望谁？尔朱家族百年基业谁来担当，指望尔朱兆那个混帐东西吗！”

        元天穆一席话说得入情入理，特别提到尔朱兆，这个尔家族的‘官二代’，小字辈里的第一人，虽然是小辈，但为人狡诈，并且愚蠢。尔朱仲远对这个侄子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是啊，这一仗就算没死，但把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五万精锐打光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兄弟面前立足，不能便宜了尔朱兆那个小子。

        想到这，尔朱仲远命令，集合两万人马，他不得不考虑元天穆的建议，保存力量，在摸清梁军底细前，不能贸然把把老本都压上。

        但他总归是忍不下这口气，大老远从山东跑来，本以为不仅可以救出堂兄尔朱世隆，连徐州城也势在必得。现在，让他偃旗息鼓，完全听从元天穆的意见，也跟着李炟学，把头缩在脖子里，他做不到。所以，尔朱仲远虽然没把全部人马都带出来，还是带着两万人杀了过去。

        尔朱仲远这次没有带头冲锋，他站在高处观望。

        由于有昨天的教训，尔朱仲远的队伍起冲锋时多了些小心，明知道前方是梁军战车，还拼死冲击那是傻子。

        所以，今天尔朱仲远虽然带了两万人，但远没有昨天的气势，更没有昨天的锐气。离梁军还有段距离，魏兵就勒紧了缰绳，尽可能地不被梁军的箭伤着。

        梁军好像知道了魏军不会真正冲击似的，射出的箭雨比昨天还要稀落。

        双方象征性地走了个过程就结束了。

        连尔朱仲远也不再象昨天那么大的火气，他看着梁军的阵形若有所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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