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选

“接下来进入最激动人心的双选环节，四家娱乐公司的负责人会各自选出十个心仪人选，选手则通过桌子上的按钮选择心仪的娱乐公司。”
  “如果双方是一对一的选择，将进入签约环节，如果多个公司选择了同一个人，则由选手提问最后选择，未被选择的选手会进入下一轮选择名单，如此往复直到四家公司选满人员，剩余的选手将失去签约资格。”
  主持人宣读完规则，拍了拍手，“那么现在请选手进行选择。”
  闫熠坐在位置上，毫不犹豫地按下盛星的按钮，随后单手托腮，无聊地巡视着现场。
  有人犹豫不决，有人忧心忡忡，有人暗自窃喜，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但最快做出决定的，非闫熠莫属。
  王宝宝很纠结，他是第二名，司辰安不止一次向他表示想签他，但司辰安也说过，他只签第一名。
  师璟和胡荪也表示金安有意签他，而且两家的实力差不多，真的很难选。
  司辰安是当下很热的经纪人，手上的资源不少，胡荪所在的金安是老牌经纪公司，星璨出过两个影帝还有一位影后，卜科的工作室正缺人，他很有可能成为合伙人。
  “好的，经过数十分钟的选择，我们的选手和经纪公司也分别做了选择，选择结果如何……”主持人大喘气，故意保持神秘，“我身后的大屏幕会显示本次选择结果……广告之后，精彩继续……”
  “嘁……”
  现场响起一片嘘声，闫熠伸了个懒腰，走到后台刷手机。
  另一边，司辰安坐在会议桌后，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滕瑞，这家伙所谓的紧急会议就是一大早把所有人叫到一起，让财务把三年前的账本当着几人念一遍，仔细报告，详细到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出差打车费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那个……大家都累了……这里账本还有很多，咱们休息休息继续？”
  滕瑞抿了口柠檬茶，对着司辰安笑笑，不出意外遭到一记白眼。
  “出来。”
  司辰安起身，看着滕瑞。
  感受到司辰安的杀气，滕瑞向祁少野投去，被无视后战战兢兢地起身，颤颤巍巍跟在司辰安身后，比九十岁老人走得更蹒跚。
  “闫熠，你一定要签？”司辰安站在走廊里，背对着滕瑞，看着绿植。
  “是，我不但要签，我还要……”
  滕瑞壮着胆子回答，他虽然是盛星的总裁，但最大的股东是祁少野，创收最多是司辰安，他只负责公司内部的事务。
  “把他放到我手下？”司辰安背过身，顺手揪下一片叶子，在手中不断揉搓。
  “……嗯……”
  滕瑞畏畏缩缩地应声，他现在仿佛司辰安手里的绿叶，任由他捏圆又揉扁。
  “你要签他直说就行，我又不是不同意，你要把他放我手下也行，但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王宝宝，必须签下来。”
  “这……不太……好吧……”
  毕竟司辰安放过话，他只签第一名的。
  “怎么跟媒体解释是你的职责，我记得你和C博公司有合作，还认识不少水军，闫熠的第一名……水分很大啊。”
  司辰安风轻云淡微微一笑，滕瑞看得战战兢兢汗流浃背，“王宝宝啊……他……”
  “要么签闫熠和王宝宝，要么我一个都不要，你……”
  “签签签，都签，你开口，别说王宝宝，张宝宝、李宝宝、赵宝宝、钱宝宝都可以签。”滕瑞豪气地大手一挥，“你就是要师璟咱也把他挖过来。”
  “我要师璟干什么？”司辰安皱着鼻子白了他一眼，“我先回去了，你也别为难会计了，人家怀孕七个月了，你这么搞会让人家精神压力太大，记得给加班工资。”
  “好嘞，我帮你打车。”
  滕瑞朝司辰安挥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他故意把司辰安留下，就是怕他咬死不签抵死不从，那三个亿可就打水漂了。
  滕瑞立刻给在现场的人打了个电话，无论如何要把王宝宝和闫熠抢过来。
  闫熠倒还好说，花了这么多钱，不可能中途换公司，但是王宝宝不好说，他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很有决断能力的人。
  不过王宝宝……滕瑞想起了两人见面的那一晚，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他到底给司辰安灌了什么迷魂药，一定要签他？
  出了公司，司辰安订了蛋糕，奔向秦子衿拍摄现场，她拍了一年半的电影今天杀青了，他自然是要去庆祝的。
  闫熠坐在化妆台刷手机，余光瞟到一条一年多以前的推送『秦子衿新电影开机』，看完推送，闫熠又忍不住搜索秦子衿，结果十条消息里有九条都提到了司辰安。
  『秦子衿生日，经纪人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秦子衿剧组豪华午餐』
  『秦子衿经纪人：你的任务是做好艺人，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一条条看完，闫熠不禁咋舌，司辰安受欢迎不是没有原因的。首先，他不会让艺人出卖自己，参加酒会宁愿喝到吐也不会让女艺人沾一滴酒；其次，他不会压榨艺人，不会让艺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待机；最后，他是一个很懂得浪漫，很细心的人。

  只因秦子衿拍戏有感而发，发了条动态『想要敏澄同款九十九朵玫瑰的浪漫』，司辰安便在她生日时准备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只因秦子衿一条动态『想念海鲜的一天』，司辰安便空运了一堆海鲜食材并邀请了厨师到拍摄现场现做。
  秦子衿每一次进组，他都会请全剧组吃饭，拜托剧组人员照顾她；秦子衿每一条动态，他都会回应；秦子衿的每一个愿望，他都会想办法实现。
  与其说他是秦子衿的经纪人，不如说他像一个男妈妈，事无巨细地关心艺人，恨不得把人宠上天。
  看着推送，闫熠不禁遐想，司辰安也会这样对他吗？
  转念一想司辰安的臭脸，闫熠撇了撇嘴，他刚才在想什么？司辰安做这些都是为了营造人设，他根本不会真心对任何人好，大家都被骗了。
  “请选手和负责人上台，共同见证双选结果……”
  闫熠收好手机起身，却被王宝宝拦住。
  “闫熠哥……”
  “有话快说。”
  见他沉吟半晌没开口，闫熠挑挑眉，推开王宝宝离开。
  “闫熠哥……”王宝宝叫住他，大声道：“你能不选择盛星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到司总监手下……”
  如果闫熠放弃盛星，他就能顺利被司辰安签下。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闫熠转过身，看着王宝宝道：“这里所有人都需要这个机会，但名额只有十个。”
  司辰安只签一个，也就代表其余九人即便进入盛星，也会被安排在其他经纪人手下。
  盛星有能力的经纪人不多，有道德感的也很少，何况司辰安是盛星的艺人总监，他的艺人在公司比其他同期艺人地位更高。
  “欢迎大家回到新星选，我们统计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共有十位学员达成四抢一，竞争很激烈啊。”主持人笑吟吟地转向评委席，“四位导师有什么想要告诉学员的吗？”
  卜科拿过话筒，将其他三人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到盛星那位身上：“虽然司辰安不在，但我还是要说，我，抢定了！”
  盛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身体微微前倾拿过话筒：“我作为后辈应该尊敬前辈，但是良玉面前我也很难忍住不抢，卜老师，各位老师，得罪了。”
  闫熠算是看懂了，盛星新派来顶替的人是个圆头滑脑的，没有司辰安刚，说话永远捧着别人，把自己放的很低。
  几人相互放过狠话，主持人打着圆场，神秘地晃了晃遥控器：“那么这十位学员是谁呢……”
  “啪。”
  大屏幕亮起，包括闫熠在内的男女组前五名的名字出现在屏幕，闫熠微微一笑，悠闲地靠在椅子上。
  他，闫熠，第一名，有颜值有才能有流量，最重要的是有钱，被四个人争，针不戳。
  “好的，现在有请第一名发言。”
  闫熠接过话筒，首先看了看四位，十分煽情地道：“几位老师都是很好的老师，在训练时给予我很多关心鼓励和帮助，我很感激，也很幸运能碰到这么好的老师。卜老师风趣幽默，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闻老师一针见血，给我做了很多心理疏导；师老师温柔和蔼，给了我不少专业指导；我都一一记在心里，再次向各位老师表达我的感激和谢意。”
  “我也很想继续在各位老师的帮助下一起进步……但是……”闫熠话锋一转：“我还是更想和盛星的老师谈谈……”
  卜科忍不了，闫熠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还第一个说了他，这不明摆着想选自己？怎么一下子就选了？
  于是抢过话筒道：“方便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择盛星吗？”
  他哪里差了？哪里差了？他有颜有才风趣幽默，竟然比不过司辰安那个冰块人？
  “这个我不方便透露。”闫熠笑了笑，转头看向盛星的负责人，“请问贵公司能够带给我什么？”
  他总不能告诉卜科，他为了去司辰安手下砸了三个亿零五千万吧？虽然这点钱对他来说都是洒洒水而已，但是这些也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哎。
  “众所周知，我们公司对每一个艺人都当自己的孩子爱护培养，我们针对每一个艺人制定了详细的发展计划，此外，盛星的签约年限也是圈里最短的，合同到期后也可以自主选择是否续签。”盛星的人喝了口矿泉水，神神秘秘地眨眨眼道：“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保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噢噢噢，Silina的话搞得我都兴奋起来了。”主持人哈哈一笑，“不知道能不能现场求证一下呢？”
  “这……”
  Silina正在犹豫，主持人却不想等待，直接现场拨通了司辰安的电话，清冷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无数倍，“你好。”
  “你好，辰安，我是新星选的主持人。”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筒那边传来“action”的声音，闫熠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撇嘴。

  得，又去剧组当男妈妈了。
  “辰安，是这样的……”
  主持人把情况说了一遍，司辰安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蹲下身，带着笑意的清冷的声音混合着石子落入水塘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盛星欢迎每一个有梦想敢追求的人，至于艺人的分配，我们会根据每一个艺人的性格特点和专长分配适合的经纪人和助理，详细计划涉及内部机密，不方便透露，不过我可以保证，每一个选择盛星的人，都不会一无所获。”
  他讲了一大段话，却没有正面回答主持人和几千万观众的问题，主持人不得不暗暗赞叹，不愧是盛星的招牌门面，这问题回答的，说了又好像没说。
  闫熠躲着摄像机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又在逃避问题，要是王宝宝这么问，他肯定欣喜若狂就同意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闫熠和盛星就算是选定了，即便其他三个人拿出更多筹码，闫熠纹丝不动，一股脑要签司辰安，最后逼得Silina当场给司辰安打电话。
  司辰安也不废话，直接将电子合同发到闫熠邮箱里，留下一句：“条款自己看，有时间去公司签纸质合同。”后潇洒离去。
  闫熠满意地坐在位置上研究合同，不过令他不爽的是，王宝宝因为犹豫不决的态度，最后在盛星得到的待遇比他好了很多。
  他的合同签了五年，违约金高的吓人，王宝宝随时可以走人，而且违约金比市场低了三分之一。
  此刻他总算理解了，什么叫贴上去的不值钱！他就是那个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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