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盘榆
这边顾怀思的马车已出了城门。
一出城门就感觉道路都变得坑坑洼洼，卫从岂回头冲着车内的顾怀思说：“小小姐这出了城门道路就没那么平顺了，您要是待着闷了想松快松快就随时喊停就好。”
顾怀思抬头笑道：“多谢卫叔叔”
卫从岂憨憨一笑：“使不得使不得，小小姐叫属下老卫就好。”
顾怀思回“那怎行，我见卫叔叔就亲近，怎么？卫叔叔却要与我疏远？”
卫从岂窘迫的搓了搓手“既然小小姐不拿属下当外人，那属下就舔脸接下这称呼了。”
顾怀思甜甜一笑“那就辛苦卫叔叔啦”
“好嘞！”卫从岂笑着摇头，随即便不在说话认真驾车。
顾怀思在马车里随着车了晃了半天有些难受，随后歪在垫子上闭眼休息。
茹薏悄悄来到窗前向车旁的南枝问道：“大约还要多久才停车修整？”南枝低头回答：“这刚出城门不久，离下个驿站还有些距离，小姐怎么了？”
茹薏犹豫了一下说：“无事就是问问，你且去忙吧。”
南枝抱了抱拳走开了。
车内茹薏说：“小姐若是颠的难受我再加几个垫子可好？”
顾怀思点点头复又歪在垫子上，转瞬又睁开眼问：“茹薏，前些天我让你上街上买的志怪类的古籍可有带上？”
“带着了小姐，在这里。”茹薏转身从桌下抽开个抽屉拿了三五本书出来，“书店老板说这几本就基本记载了从古至今的精怪妖灵之类，嗯……书店老板还说……当个解闷趣事看着就好，勿需当真……”
顾怀思微微一笑说：“茹薏放心，我也就当个路上解闷的玩意儿”
茹薏回到：“那小姐您先看着，若有需要且叫我。”说完茹薏缩到门边坐着。
顾怀思坐在榻上拿起书看了半晌，抬头放松肩颈时看到茹薏倚在门边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顾怀思心生不忍悄声叫起如意柔声说：“茹薏你叫南枝去向卫叔叔说一声如不耽误赶路，就先停下休整一番。我这里也无事，稍后你就在榻上歇一会吧，我正好坐在窗边透透气，不用管我也不许拒绝。”
茹薏挪到窗边叫来南枝嘱咐一番后，回过头来对顾怀思笑道：“还是小姐疼我，那……茹薏可就不推辞了”
然后夸张的叹一口气，矫揉造作的捏起手指理了理耳边碎发说，“唉当着小姐的面躲懒，着实有些心惊胆战呢”说完拍了拍胸脯。
“你呀”顾怀思笑着隔空用手指点了点她。
休整时顾怀思下车伸了个懒腰，看向来路早已不见城门，只一条黄土路从来时方向延伸到未知的前方，马车行过路上扬起薄薄的一层灰尘，莫名有些伤感。
周边树丛林立，偶尔能见到深处隐有小动物跳动的身影。
顾怀思站在马车边问旁边的南枝：“下个驿站在哪里？”
“下个驿站在盘榆县”南枝回道。
顾怀思点点头又说：“等到了驿站给你们要些上好的酒菜好好犒劳下。”
“那可使不得。”远处卫从岂大步走来，“如今未到目的地可不能饮酒，不然守卫松懈夜里恐会遭贼啊。”
顾怀思点点头“还是卫叔叔深谋远虑。”
卫从岂笑道：“小小姐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自然没什么经验多走几次自然什么都会了”说着冲顾怀思眨眨眼。
顾怀思“扑哧”笑出声来，大声地回道：“卫叔叔说的是，等归家后卫叔叔也要这般劝母亲才好！”
卫从岂摸了摸鼻子：“……属下可不敢，小姐怕是会生剥了属下的皮……”随即清了清嗓子“小小姐坐了这半天可是饿了？我去树林里打些猎物回来”
卫从岂抱拳退下，见南枝也跟了过来说“你留下保护好小小姐”
南枝点点头退回顾怀思身边。
这边顾怀思正坐在树下看书，耳中执耳说道“我感到了些妖灵精怪的气息，一闪而过，我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惊的顾怀思摸了下耳朵，抬头看着附近的南枝和茹薏，嘱咐他们去拿个披风和茶水。
随后悄声问“你们精怪什么的……这么常见吗？”
执耳怒道：“我是妖灵岂能和精怪相比？！”
“好好好我错了，你同我仔细说说”
“说甚么？”
“……说你刚刚感受到的精怪气息啊”
“说完了啊！”执耳挠挠头。
顾怀思恨恨道：“你且睡去吧！”
……………
不久卫从岂归来，手上拎了几只收拾过的兔子野鸡类的小动物。
随即众人烤来吃了，顾怀思啃着兔腿赞美“卫叔叔这手艺，就是进皇宫当御厨也是绰绰有余的！”
卫从岂哈哈大笑“属下可就是靠着这手艺才骗来我家夫人的！”神色还颇为骄傲。
“卫叔叔已成家了？”
卫从岂咬了一口手中的肉说道“女儿都有你这般大了。年前刚刚订了亲，等我归家也差不多是成亲的时候了。”
说着蹭了蹭手上的油渍，从怀中掏出一块淡粉色的绢帕“这是我女儿给我带的，说是怕我思她过甚”说完又哈哈笑起来。
顾怀思拿过绢帕看着上面绣的一种植物，细长的杆儿上面是白色的小碎花伴着几片叶子。
顾怀思奇道：“这是什么花？我怎没见过？”
卫从岂低头看着绢帕柔声道：“小女顽皮，这绣的不是什么花，是一种药材，名唤当归。”
“倒是我才疏学浅了”顾怀思摸了摸绢帕还给卫从岂，“卫叔叔定是位好父亲！”
卫从岂笑得眯起眼“小小姐谬赞，只是随了天下一般的父母心肠罢了。”
吃完饭天已黑透。卫从岂说道：“今晚可要委屈小小姐和茹薏了。地方有限只得你俩挤一辆马车了。我和南枝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以防不测。”
顾怀思点点头又福了一礼“那就辛苦你俩了。”
卫从岂笑道：“无妨的，小小姐快和茹薏休息吧，有事的话随时叫我们。”
“好的”
顾怀思爬马车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学会骑马，宁可在外面吃灰尘也不要在马车里颠到骨碎。
…………
三天后，车队踩着天边最后一缕夕阳驶进了盘榆。
耳中执耳豁然睁开眼睛对顾怀思说：“我又闻到了精怪的气息，阿思你小心些。”
“我又没有招惹那精怪为何要小心？”
“你以为精怪中都是好精怪吗？吃人修炼者亦不在少数。像我执耳这般爱好平和、不惹是非的，你应该好生珍惜才是。”
顾怀思眼光一闪抿嘴忍笑道：“爱好平和不惹是非？还不是术法不精进便是想惹也无能为力，可对？”
“你好烦哦！”
执耳单向断绝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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