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探
翌日清晨，三人早早的起来，摘了些果子果腹就继续寻找出路了。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从树枝的间隙里打下来。顾怀思看着微光中的灰尘，渺小而又可爱。
三人看着太阳升起的轨迹大约找到了方向，慢慢往西而行。
忽然顾怀思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树的枝干上冒出了两个半透明的圆球来，飘在树枝上方一晃一晃的渐渐飘远了。
顾怀思惊异地指着问：“那是何物？怎么还会飞？”
徐、陈二人抬眼看着她指着的方向，也看到了慢悠悠飘着的球状物。
徐立春摇摇头“我也不解。”
陈念卿嘴角含笑“那是刚出生的小精灵。它们是由灵力高的植物诞生下的精灵。经过雨水的润泽和阳光的照射，会选个适合它们生长的地方扎根。我们也叫它们为种子精。”
徐立春疑惑“灵力高的植物？那它们怎么没像玄都似的修成人身？”
陈念卿听罢长叹口气“植物普遍灵力都高，但它们却是最难修行的。可能是因与人类大不相同，所以才格外艰难吧。玄都她能修成人身，想来也是有一番自己的奇遇。”
陈念卿用手抚了抚身旁的树叶“一旦它们修得人身，通仙之路也就此在它们面前展开。这芸芸众生，万千植物里，能修得人身的，从古至今寥寥无几，这大约就是天道的制衡之术吧。”
顾怀思听着眼珠一转问：“那妖灵和精灵有何不同？”
陈念卿听到她的问题转身看着顾怀思，声音隐含笑意“妖灵是动物所化，精灵为植物所化。还有一种是精怪，精怪里前二者都有，”说着声音微沉，“但是它们手里沾了血，不论是人类还是妖灵精灵的，都算。”
徐立春问“只要沾了血不论何原因都会归属为精怪？”
陈念卿点点头，“它们本算是天生灵物，沾了血身上带了煞气，自此也就与灵无缘了。”
“好霸道的规矩！”徐立春感叹道。
陈念卿也叹道“是啊，它们殊为不易，若不是真的作恶多端的精怪，我也不想伤它们的性命。”
这边顾怀思边用树枝探路，边小心翼翼的问：“陈小道长可曾听闻过有一妖灵名唤执耳？”
陈念卿听到后身体猛地停住脸色几变，随后勉强笑道：“偶有听过几句，却不甚孰识。怀善姑娘从哪里听闻的？”
顾怀思抬手捋了捋耳边碎发，面带微笑说：“之前无意间在志怪古书中看到的，记载的却不大清楚让人看了心生迷惑。现在遇上你们玄门中人，就想着问一下。”
陈念卿倾身往顾怀思那边走了几步又停住，眼神微亮的说：“我也只是曾听闻长辈随口说过几句。说是执耳非天道偏爱者不可得，具体是什么样的偏爱却少有人知。执耳是少见的无甚能力却排行甚高的妖灵，”
随后顿了下微带深意地问，“怀善姑娘可知为何？”
“……不，不知……”
“因为执耳无其它能力，它只有一个能力就是可为人实现心中所愿，无论是改天换地还是生死人肉白骨，皆可。”
顾怀思心里一惊，随后再次捋了捋头发勉强笑道，“那……那若是执耳一旦出现岂不是会天下大乱？”
陈念卿微摇了摇头，“执耳无法被查验出来，除非拥有者自己泄露出去，或是被人发现。再者，平常百姓也接触不到妖灵精怪，如果自己突然多出个精怪跟着自己都会吓破胆的，若有大胆者敢许愿也是多为钱权罢了，人间最厉害的事也不过就是王朝倾覆，不妨事。”
“那若是玄门中人得到了呢？”徐立春疑惑的问。
“不会的，自有记载以来执耳从未诞生在玄门中人之中。”陈念卿略带遗憾的说。
“那是为何？”
“我也不知…”
这个事情说完，林中一时寂静，三人心中各有思量。
太阳渐渐西斜，三人在太阳落下前找到个山洞，今夜总算不用露天席地了，一时三人都有些高兴。
陈念卿手中捏着符纸进去后发现是个被废弃的山洞，之前许是狗熊之类的洞穴，里面气味着实不太好闻。
陈念卿捏着鼻子坚持了五息就退了出来。
看着洞外的二人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只得苦笑一声让他俩进去看看。
两人结伴进去，不到片刻便捂着鼻子先后跑了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无措，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能暂时安身之所，眼看天色也将黑了，三人都不太想放弃。
徐立春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我倒是认识一种驱虫蚁的花草，就是不知对这气味有没有驱散的功用。”
“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顾怀思苦着脸说。
陈念卿微微点头“只能如此了，先试下吧，不行的话再另想它法。”
徐立春点头，随即比划着告诉了二人草药的颜色、形状。
徐立春叮嘱道“三人分开尽量去搜集，但不要走远了，这里毕竟还不熟悉。若遇到事情不要冲动三人一起商量。”
三人约好了时间，在天色黑透前回来，之后三人分散开来。
顾怀思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走去，边注意着沿路上植物的样子，边悄悄地和执耳说着话。
“执耳，你能看出这两人是好是坏吗？”顾怀思捏了捏耳垂问道。
“唔我看他两人都是心无浑浊之人，呃……那个徐立春会比你二人更浑浊一些。不过也还好不算严重，都是在这十丈软红里拼杀之人，也能理解。”
顾怀思听后皱了皱眉问，“这是何意？”
执耳解释道，“好坏都是你们人世间自行定的，对于我们妖灵却不是这样。心有无浑浊只是能看出这个人是否做了违背自己心意、心生悔意的事情，心怀有愧者才会浑浊。所以，你若只问我这人好坏，我答不出来。”
“那……若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做坏事也不会愧疚呢？是不是也会心无浑浊？”
“呃……也有可能，不过那种人很少，百中无一。”执耳哭笑不得的答道。
“……那倒也是。”
“况且我看那二人年纪也不算大，再精明也练不出铜皮铁骨木石心肠吧。”
顾怀思点点头，略放下心来。
转头专心的找起草药来。
等到顾怀思赶回去时却有些晚了，月亮己悄悄冒出头来。
走到洞前却见只有徐立春浑身脏兮兮的站立在洞门口。
顾怀思看着徐立春的狼狈模样不禁在旁边笑出声来。
这边徐立春听到声响转过头来，便看到月下美人凝眸而笑，眼波流转间仿佛月华也溅入了她的眼眸，煜煜生辉。
心神一晃间听见洞里有些声响，转头见陈念卿边咳嗽边拍着衣裳的灰尘走了出来。
顾怀思看着两人灰尘扑面的模样不禁笑问道：“你二人怎的如此狼狈？”说着双眼己笑如一泓弯月。
陈念卿看着顾怀思眼神微动，然后长叹一声，“还不是徐兄，药草釆回来却是要点燃熏山洞的，我俩拿着药草在山洞里走了一番却好像在灰尘堆里打了个滚似的。我师尊若是看见我这番模样，怕是会提着鞭子把我抽到山门外。”说完还摇摇头。
徐立春听罢忍着笑说，“愚兄这不也来陪着你了。”
“你还说，就你跑得最快！要不我也用不了这么久！”陈念卿委屈道。
徐立春挠挠头在一旁讪讪地笑了。
顾怀思看着两人指着她刚刚放在地上的一堆草药说：“那我找的这一堆没用了？”
陈念卿看了徐立春一眼，徐立春轻咳了一声，“等山洞里的烟散了看看怎么样吧，若味道还那么浓烈再用也不迟。”
顾怀思不善的盯着他，却见他抬头扬手大喊一声，“看天上！”
陈、顾二人抬头看，天上除了月亮、星星并无其他。
“天上的月亮好亮！”
“星星那么多，月亮根本不亮！”
最后，在山洞里的烟散了之前，三人坐在山洞旁认真的观赏了天上“明亮”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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