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什么都没了
沈秋儿来不及多想，赶紧往回跑。
掌柜的也把事情交给手下，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赶到白家大宅时，白家下人们正忙着扑火，街坊邻居也都端来了水。
站在大门外的众人见到沈秋儿回来，还不待她问上一句，就都对她千恩万谢起来。
管家更是一跪不起，说他这条命以后都是沈秋儿的，愿一辈子为她当牛做马。
本来还心急火燎的沈秋儿，见到此情此景，一时有点回不过神。
倒是刚回过神的白锦芸，一下子紧紧抱住沈秋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差点死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
“秋儿，我差点死了……”
那些贼人被制服后，她就坚持待在屋内，还让石榴把桌子拉去抵到门后。
管家来叫她去前院时，她起初不情愿，总觉得离了屋子不安全。还是因为听说是沈秋儿提出的，才犹豫着跟了出去。
没想到她和管家还有石榴三人，刚离开后院，身后就猛地发出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冲天的火光。
石榴直接被吓晕了，而她一直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沈秋儿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一边听还算镇定的白老爷讲事情经过。
在要送人去长乐客栈前，沈秋儿突然觉得不对劲，虽然说不上是哪不对劲，但她总觉得一切还没完。
所以她跟管家提议，把所有人都聚集到前院，大门别关严，若她回来前有什么情况，开了门撒丫子就往外跑。
管家一开始没当回事，不过还是请示了白老爷，结果白老爷不但很赞同，还让管家抓紧时间，把人都招到前院来。
任谁也不可能预料到，当大家都聚到了一处时，后院会瞬间爆发出震耳的声响，一眨眼的功夫，就淹没在了熊熊火焰中。
白老爷说完，看向一起跑来的掌柜的，意味深长地对他道：“方掌柜，我可真是谢谢您了。”
方掌柜赧颜。
他确实有挑唆之意，但那是在知道不会出大乱子的前提下。谁能想到那些人竟铤而走险，一计不成还有一计，连火药都给用上了。
不对。
那些人他刚才一一瞧过，皆是已没落的小门小派，一没地位二没银钱，搞不出什么大动作。
他们如何会有法子弄到火药，又如何能在白家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把火药运进后院的？
“白老爷，我在客栈都听到了声响，动静着实不小。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光这火药和火油的用量，就不是个小数。”
“更枉论在极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安排布置了。”
面色沉稳却心有余悸的白老爷，听到方掌柜这席话，方才后知后觉。
是啊！一群只会耍昏招的东西，绝无能力做这种事。
“待火熄灭了，还请方掌柜同我一起查看一二。”
白老爷又吩咐管家，“立即再派人去县里，务必将三皇子请来，也将此事详细告知唐县令。”
此事若非江湖恩怨，跟那俞月无甚关联，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针对三皇子。
白家虽未表态，但芸儿既嫁去张家，看在外人眼中，白家就已是进了三皇子的营帐。
这么一个朝中无人，又没有背景的商贾之家，拿他们下手，真真是最适合不过。
等火完全熄灭之时，天早已大亮。
一夜无眠。
让几个护卫仔细检查过，确认再无隐患，白老爷便领着众人又踏进后院。
虽扑救及时，但无奈于火势太大，为了防止蔓延，只得集众人之力，先将四周的火扑灭。
至于剩下的，只能任由它继续烧下去。
所以除去一些边边角角的位置，中间但凡有人住的屋子，基本被烧了个干净。
什么都没了。
也不知在这废墟中，还能不能扒拉出银钱来。
反正那些衣物、字画、珍藏，甚至祠堂里祖宗的牌位，通通都化成灰烬了。
“小姐的嫁衣……”
石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哭什么哭！”白老爷红着眼斥道：“嫁衣没了可以再做，东西没了可以再买，钱没了也可以再挣，只要命还在就不怕！”
要是连命都没有了，他带着一大家子人，去到地底下，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白家近百年的祖宅，就这么毁在他手上。
“白老爷，你快来看。”
方掌柜一进后院就在到处查看。
“这地上有不少裂隙，火药定是提前就被埋在地下，数量不少，威力也不小。”
“火药怕潮，见水失效，若我没猜错，很有可能是近两日才埋下的。”
白老爷闻言看向管家，“近两日后院都有些什么人来过？”
“前日有匠人来栽种花草……”
管家只觉心中一凉。
“他们栽种完，说见有几处花草长势不够喜人，提议把地翻新一下再施些肥。”
“我想着翻新一下也无不可，就让他们弄去了，也没一直盯着他们。”
见管家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的模样，白老爷没有怪罪他。
“不是你的错，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
他又看向方掌柜，“可能看出其它痕迹？”
方掌柜摇头。
“他们应该还倾倒了火油，但具体是如何成事，只能待三皇子来了再细查。”
这类东西他接触的不多，左右三皇子今日肯定会带着人赶来，到时大家再一起查清楚。
沈秋儿不会安慰人，也怕自己万一说错了话，又要引得白锦芸和石榴她们抹眼泪，便也像方掌柜一样到处瞧一瞧。
地上裂隙确实不少。
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威猛的火药，竟能直接把地面给炸出个缝来。
一边感叹着自己的孤陋寡闻，一边蹲下身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这道缝隙可真是够宽的，两根指头都容得下。
眼力极好的沈秋儿又把脑袋凑近了些，顺着那道缝隙往下看去，越看越投入，最后脸都快贴到地上了。
她怎么看着这下面好像是空的。
不但是空的，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几级石阶的轮廓。
莫非白家大宅的地底下，建的有密室？
起身走到白老爷的身侧，沈秋儿低声问道：“白老爷，你家地底下可是有密室？”
“地底下？密室？”
见白老爷眼神疑惑，不似装出来的，沈秋儿指向那道缝隙处，“那底下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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