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挫败
之前心里没事，也不急于出去，所以整日吃吃睡睡，仍可以心平气和地待着。
现在突然有了目标，心里揣着事，就没有那么和顺了。
回到牢房后，又连着吃了几顿饭，睡了几轮觉，估摸着应该有三四日了，仍是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沈秋儿开始对牢房里的各位英豪们感同身受了。
这一日日的出不去，确实折磨人。
她算是切身领悟了，什么叫做境随心转。
最近已经又有几个门派归顺，相对应的，有几个关在牢房里的人也被拉出来，强行给他们喂了药之后，辛夷便下令将他们带离。
沈秋儿闲着没事干，盘点了一下。
这一次被抓进来的包括她在内，共三十二人，每人单独一间牢房，互相无法交流商谈，唯有她跟小公爷在同一间牢房，有机会凑在一起瞎琢磨。
经受酷刑折磨的人，先后加起来共九个。
其中一个不久前被带离，三个撑不住去见了阎王，剩下的五个成功变成了他们口中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
躺在牢房浑身恶臭，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除去这些，因为同门归顺而离开的，共有十一人。如此掰着指头一算，眼下前路未卜之人有十二个。
不算小公爷，不算她这个身份特殊的，也不算已经吐露了内情，被喂过药却仍待在牢房里的杨阁主。
就只有九人的前景还不甚明朗。
再不清楚过了多少时日，也能蒙出个大概来。看一眼不复潇洒倜傥的，头上冒油的小公爷，沈秋儿嫌弃地闭上眼睛。
半月肯定是有了的。
兴致不高地吃完一顿饭，她坐回床边，双腿一盘继续调息。如果说来到此处后，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除了得知宝库的存在外，便是内功的突飞猛进了。
从一开始需要许久才能恢复四成功力，到现在不多时就可以恢复六成，不可不谓进步神速。
还是多亏了那些年师父的栽培考校。
拉开帘子，发现小公爷也盘腿端坐，沈秋儿没有打搅他，只目不转睛地盯着牢门，直把守门的两人盯得浑身发毛。
软的不成就来硬的。
若兰姨不许她出去溜达，她就只有动用武力搞事情了。只要小公爷不拖她后腿，六成的功力够她把辛夷给拿下，胁迫他带着她和小公爷从这里出去。
正盘算着如何行事才最稳妥，一人过来打开牢门，走到她跟前。
“主子请您过去。”
应该是辛夷得到答复了，沈秋儿顿时精神了不少。
“允许我四下溜达了？”她见到辛夷张口便问道：“要是不允许，我可就要胁迫你了。”
“胁迫我没用，即使你不动手杀我，兰姨也很难再留我一命。”
辛夷断了她的这个念想，“我若不听话将你带出去，下个月解药拿不到手上，可是会直接一命呜呼的。”
“居然连你也……”沈秋儿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事倒也不难理解。
手下有二心是很难防的，但如果有其它手段控制，便是有二心也无所谓了。
“你要溜达就溜达吧！”辛夷转达道：“兰姨说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这话听得人心里不舒服，感觉像个被戏耍的猴子，怎么都逃脱不了耍猴人的掌心一样。
“溜达完了过来找我，我再让人领你回去。”
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辛夷房内，沈秋儿见所有手下都当她不存在一般，看到她时皆是面无表情，听到她说话都爱答不理，便知已经有人提前打过招呼。
没办法，只能自己四下摸索。
所有的砖墙都严丝合缝，所有水流都寻不到源头，甚至连一个通气的洞口都没有见到。
虽然发现了好几处机关，但要么触发方式不到位，就是发现了也白搭，要么是触发之后没反应，不知失灵了还是连接着其它的地方，让人实在琢磨不透。
至于暗门就更不要提了，若非本就知晓具体位置，能直接找到，否则就算是趴在墙上瞅，眼睛都要给瞅瞎了，也瞅不出个缝隙来。
沈秋儿感到很挫败。
她想起自己刚跟随师父去到锦山时，每日都被那些机关陷阱弄得心惊胆战。经常是下了一趟山，回去就找不到路了，又或者只是提了一桶水，按原路返回却走到了其它地方。最后还是师父见她迟迟不归，亲自去寻她，才把她又领回小院。
好不容易都摸熟了，也明白了其中一些原理，以为自己算是半个懂行的人，这会儿又被一棒子给打回原形。
“不是我太弱，是锦山派的前辈太强了。”
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其实不能说是理由，真的是一句大实话。
锦山派前人对机关的运用可谓登峰造极。别的且不说，单论那宝库的开门之法，谁能想到是纯凭内力呢？
内力达不到的虾兵蟹将，首先就被排除在外。
即便如此，内力深厚者也不是单用蛮力就可以轻易打开门。当时白家那个密室，方掌柜把脸都给憋红了，门依然是纹丝不动，就足以说明蛮力不靠谱。
所以必须一早知晓，力要使在哪些部位，每个部位又要用多少力，以及方向和走势是什么，因为不按顺序来也没办法打开。
林林总总，繁杂得很。
沈秋儿遥想年幼时，有几次把几扇门给背混杂了，师父不仅饿她肚子，还下狠手打了她几板子。
光是几扇门就大有文章，其它的机关定是不简单。
此处的机关跟锦山那边不是同一套，她颓废地蹲在墙边，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无能。
怪不得师父在临终前说，许多东西没来得及教她。
若师父在世，怕是教到一头银发也教不完。
无精打采地回到了辛夷的房内，沈秋儿问道：“我明日还能出来溜达不？”
她想先回到牢房去，借用一下小公爷的脑袋。
见她像一株蔫了的花草，辛夷便知道她这是什么都没摸索到。
“没问题。”他应得爽快，“我会让人再领你出来的。”
为了配合她，今日他又得拉几人出来，再问问话了。好在思美人本就是负责打探消息的，多得到些旁的消息，还能卖给别人赚点银钱。
“你溜达的也够久了，赶快回去休息休息，等一下又该吃饭了。”
被现实无情打击了一回，这次不再觉得自己像个猴子，沈秋儿乖乖回到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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