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害人家属
梁静坐在接待室内，心里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松了松自己的围巾这才好些。
她的面前放了一杯水，已经喝到见底了，她还是很渴，好在接待室内就有饮水机，她索性站起来，自己去接一杯。
旁边周劲看到母亲站起来，他也赶紧跟着站起来，他刚接到父亲身亡的噩耗时还在上课，电话里警察让他过来配合调查。他从接到电话到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蒋晨他们正好跟起身去接水的梁静撞了个对面，她有些紧张，不自觉得握紧了纸杯，纸杯中的水洒出来了一些。
“梁女士您不用紧张，我们蒋队长只是想跟您了解下周先生的情况，再耽误您点时间。”女警出言安抚道。
梁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和儿子会好好配合。
“梁女士，请问今天凌晨三点到四点你都在哪里？”张新鹏翻开女警之前做的笔录，看了几眼还是决定重新问一遍。
梁静咽了咽口水，答道：“因为我妈住院需要亲属陪护，我从昨天到今天接到你们的电话来到警局之前，都待在医院，没出去过。”
“有没有人为你作证？”
“有的，医院病房晚上有护工阿姨守在门口，如果我出去就需要医院的门禁并且需要叫醒阿姨为我开门，所以她能证明我一晚都没有出去过。”梁静的回答跟之前的没有出入，她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病房的走廊有监控，你们可以去核实。”
张新鹏点点头，继续问道：“您和您的丈夫关系怎么样？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我们正准备协议离婚，财产分割都做好了，谁知道他就出事了。至于他最近有没有异常，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分居好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你们要离婚呢？”
“感情不和，协议离婚吧，而且我们的儿子已经成年，也考上了大学，我们没有必要将就着在一起。”
梁静的表情很平静，她对周孟平的死没有特别悲伤的表现，仿佛他对于她而言是个陌生人。
“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两个月前吧，我们和律师一起商量离婚的事，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他了。警官，不管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保证他的死跟我和我儿子无关。”
张新鹏点了点头，他转头看了看周劲，他注意到在梁静描述她和周孟平的关系时，周劲始终眉头紧锁。周劲他似乎的父母离婚这件事不是很赞同。
“周劲你是东大的学生吧？”张新鹏没有再继续追问梁静，而是对一直沉默的周劲问道。
周劲突然被点到名字，显得有些紧张，他赶紧点点头。
“你今天凌晨三点到四点在做什么？”
“我，我在宿舍睡觉，我的舍友可以证明。”周劲回答道。
“你与你父亲的关系怎样？最近他有什么异常吗？”
周劲有些惧怕地看了眼梁静，回答道：“我和我爸关系还不错，不过我也不是经常能跟他见面，因为他太忙了。至于异常……我感觉他最近一段时间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比如他平时最爱吃辣的，结果突然一点辣都吃不了之类的。”
梁静斜了他一眼，“看来你见你爸见得挺勤啊，比我都了解。”
周劲听了低下头没再说话。
蒋晨给女警递了一个眼神，后者接到他的信号，站起来跟梁静说刚刚同事那边还有一个材料需要她的签字，把她带出了接待室。
“能具体说一下最近你父亲的异常行为吗？”蒋晨继续问周劲，后者看着他妈走了出去，有点坐立不安。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他的生活习惯发生了一些改变，而且变得健忘起来，本来之前答应的好好的事，他都忘记了。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工作忙压力比较大吧……”
蒋晨正问着问题，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查看了一下消息，原来是蒋老大发过来的，说不定是尸检结果出来了。他读着消息，越往下看眉头就皱得越厉害。
“你父亲之前做过垂体切除手术吗？”
“没有啊，他身体一直很好啊，而且他做手术医院也会通知家属，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蒋晨感觉问的差不多了，站起来说：“多谢你们的配合，那我们随时联系，有什么新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周劲点了点头，道了句辛苦。
“周孟平的死因是术中大出血，你们看，就是这条动脉破裂了，我估计他们术中做的止血措施没有生效。”
蒋戈指着显示屏上的某处对来询问尸检结果的蒋晨二人说，“我跟甄真刚才帮这个人做了全身扫描，想看一下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初步检查表明，除了失血，他的身体里没有发现任何病灶，我实在不明白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做了第二次垂体手术……”
“我问了死者周围的人和他的家属，没人知道他曾经做过垂体手术的事，医院说他几乎没请过病假，”蒋晨有些头痛，“有没有可能做过垂体手术而不需要恢复时间的？”
“以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到。”蒋老大摇了摇头。
“听说你们没有找到周孟平失掉的那些血？”
“现在还没有头绪，”张新鹏接过话，“希望等下调取的监控录像能给我们答案。”
蒋晨接过蒋戈递过来的尸检报告，仔细翻了一遍。既然现在法医的工作已经完成了，那么下一步就是去鉴证科看一下他们的进展。刚好甄真也要送病理标本和血液样本去鉴证科检查，所以他们三人一起去了鉴证科。
在电梯里，蒋晨突然想起来今天是甄真第一天回来上班，想说点什么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蒋晨：“你回来第一次出现场，感觉怎么样？我还以为你得缓几天。”
甄真笑了一下，回答道“我还好啊，没那么娇弱。”
“哦对了，你得平板电脑忘在了我家，我带过来了，等下班可以找我去拿。”
甄真看了一眼后面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张新鹏，“谢谢。”
张新鹏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瓦数特别大的灯泡，还好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的提示音及时拯救了他。
“蒋队，我刚要去找你们，你们就来了，正好，我们一起去看一看。”鉴证科的廖组长把他们带进了实验室。
“这些是今早在那间手术室提取的指纹，十分杂乱，排查工作还在进行，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我要给你们看的是在那台机器人上提取的几枚指纹，那上面除了工程师、几个接触过它的医务人员和死者自己的指纹外，还发现了一枚可疑的指纹，已经用数据库检索了，希望它的主人在我们的数据库里。”
“我们在尸体的手臂上也提取到了指纹，等下可以一起对比一下。”甄真说着把她拿到的证据交给了鉴证科的人。
廖组长有些失望地盯着电脑屏幕，指纹比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上面显示那枚可疑的指纹和在尸体上取到的指纹一致，都属于同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并不在他们的任何一个数据库里。
“你知道，进入手术室的人都是要换下自己的衣物和鞋子，穿统一经过消毒的衣物，甚至还要带好口罩帽子，所以案发现场的痕迹证据少的可怜。”廖组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蒋晨他们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所以谈不上多失望，能提取到嫌疑人指纹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有所突破了，他想到刚刚日冕公司发送过来的医院手术室监控，还好手术室内监控密集，希望他们能在这些监控录像里有所发现吧。
林局在临近下班的时候组织他们开了个会，他听完简报之后点了点头，“之前发生的筒子楼爆炸案的风波还没有过去，我们办这个案子时一定要注意，首先要保证群众的安全和我们自己的安全。还有，这个案子不要透露给媒体，避免节外生枝。”他手底下的人都点头答应。
甄真想着自己还要问蒋晨要回平板电脑，所以在散会后她在门口略等了一下，但是蒋晨没有立即出来，而是和张新鹏一起被林局叫去了办公室。她想了一下，遏制住了自己想要听墙角的冲动。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张新鹏为了不打扰两人就先走了，留下她和蒋晨两个人。
“哦对了，你的平板电脑。”蒋晨一拍脑门，“我把包放在宿舍了，想着这个案子有可能要熬夜看监控，所以干脆拿了行李过来，没想到真让我猜对了。”
甄真对他表示了同情，反正今天她的工作已经完成，可以在正常时间下班，她有大把的空余时间，正好她想去看一下局里的宿舍，自己的出租屋如果不那么安全的话，她考虑干脆申请分局的宿舍，不管针对她的是些什么人，总不至于胆大包天跑到警局来吧。
宿舍就在他们所在的办公大楼后面，一楼是食堂，二楼以上是宿舍，现在正是晚餐时间，一楼灯火通明，甄真注意到还是有不少人在食堂吃晚饭的。
“今天二队他们晚上要去出任务，都来吃食堂了。”蒋晨在食堂门口看了一眼回头对她说，“平时晚上还在食堂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值班的人。”
甄真跟着蒋晨上了二楼，他走到一扇前用钥匙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甄真在门口有些犹豫，她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下，跟大学宿舍的布置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一张上下铺，窗边有一张桌子。
“你可以进来参观一下，我上次值完班后就打扫了卫生，应该还是可以见人的。”蒋晨看她有点好奇，索性邀请她进来看一看。
蒋晨有些紧张地等着她对他宿舍的评价，他个人平时比较注意卫生，虽然工作繁忙，昼夜颠倒，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屋子看起来干净整洁。
“你这里收拾的很干净啊，是我见过最整洁的男生宿舍了，呃，我其实没有进过其他男生宿舍。”甄真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这间宿舍，这里居然还有独立卫浴，虽然风格淳朴，但聊胜于无。
蒋晨正弯腰在把她的平板电脑拿出来，听到她的评价微笑了一下，“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甄真接过自己的平板电脑，正想跟蒋晨道谢，就听到他说，“咱们两个的平板都是一个型号的，
昨晚我没注意，以为是我的，刚好我们俩都没用密码锁屏，直到我点进应用之后才意识到这不是我的平板电脑，抱歉。”
她面色自然地把自平板放到自己的背包里，微笑着说：“没关系，我里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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