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工资
……
“嗯？你说你老婆人不见了？”
刚送完戒指的好友听到电话里沈寂秋说的话顿时震惊。
“嗯……你帮我找找吧, ”沈寂秋的声音充满疲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沈寂秋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是这么个结果。
他不懂，为什么许罗罗会在拿到金漫奖之后就这样不辞而别。
明明该是她在dc彻底大展身手的时候。
或者她就算想要“跳槽”, 也不该直接就离开吧。
沈寂秋也找过周圆了, 却没想到许罗罗离开的消息连周圆都不知道。
不过周圆却说自己也受到了许罗罗给她的礼物，她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张存款二百万的银行卡。
许罗罗里面给她留的信里说, 那是给她用来买房子的首付款。
曾经周圆和许罗罗说过自己想要贷款买房子，但是首付还差一百多万。
现在这钱居然近在咫尺。
可周圆并没有觉得高兴, 反倒是感觉恐慌得很。
她以为自己是最了解罗罗的人，可现在她不知道对方到底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钱。
沈寂秋对惊慌的周圆说自己一定会找到许罗罗。
虽然周圆那边没有能提供什么许罗罗去向的线索, 但是许罗罗给周圆留下的礼物证明了许罗罗是早就打算好了要离开。
她并不是临时起意。
只是现在让沈寂秋和周圆搞不懂的是，许罗罗一个人，到底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钱。
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所以她居然还给你留了钱？”
“……哈哈, ”电话那头的好友喷笑出声，“第一次见分手是女孩儿倒给钱的哈哈哈……这难道是把你当牛lang了？不过你这小费还挺高啊, 值了值了哈哈……”
沈寂秋紧紧攥着手机：“方梁！”
听到沈寂秋蕴着怒气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赶紧止住了笑声：“嘿嘿抱歉抱歉，我错了我错了，放心，我这就给你找人去, 毕竟给了五百万呢, 不能让人家白浪费这么多钱不是~”
沈寂秋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如果可以选择，沈寂秋也不想找方梁，可方梁有个好友是开私家侦探所的, 沈寂秋也顾不上什么丢人不丢人了。
他的面子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把人给找到。
沈寂秋看着被一同留下的金漫奖奖杯，上面刻制的“许罗罗”三个字灼目耀眼。
当时颁奖的奖杯是临时的, 之后这刻字的才被送去了dc。
“竟然连奖杯都不等……”
沈寂秋咬牙切齿地看着上面的名字，还有和奖杯并排放在一起的戒指盒。
等他找到人……
他会找到的！
这次就算是天涯海角也别想跑！
.
其实，许罗罗并没有去天涯海角。
她只是丢掉了手机，然后带着自己奖之后剩下的钱去了自己亡母的老家云唐市。
云唐市不仅是许罗罗母亲的老家，也是许罗罗从小长大的地方。
后来许母过世，许元忠接受了公司调职，带着林娟林霏霏还有许罗罗一起去了北阳市，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现在许罗罗在自己最后的日子就选择回到了这里。
她对这里还是有着深深的感情。
只是当年他们那时候住的地方早就已经被拆掉了，面目全非，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过去的痕迹。
许罗罗最后选择了一处小度假村。
在她小时候曾经跟着母亲一起来过这里。
风景依然很好，山清水秀别具风格，还有一处天然温泉，只是游客却寥寥无几。
许罗罗在这里住了些天，呼吸了许多新鲜空气，感觉身体都好了不少。
“罗罗丫头，饭好了，来吃饭吧~”
度假村的管理爷爷在窗外喊了一声。
许罗罗出了门，跟着老爷爷一起去了餐厅。
这里所有的一切，不管是房子还是地板全都是竹子搭建的，距离两三公里处山脚下竹林很密，据说还曾经有人碰到过熊猫出没。
当地村里很多都是住的这种竹屋。
这家规模不大的度假村的主人非常好，慈祥的老人每次自己做饭都会喊许罗罗一起吃，尤其是在知道许罗罗的母亲是本地人之后就更热情了。
虽然是竹屋，但是也做了一些保温措施，加上屋里还点了炉子，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冷，反倒是透着一股柔柔的暖意。
“陈爷爷，这里明明环境很好，怎么就是没有什么游客啊？”许罗罗接过碗道了一声谢才问道。
陈爷爷叹口气：“唉，这里去外头的路不好走啊，每次来这里坐小车子都要折腾很长时间，汽车嫌弃这里不好走都不乐意来。”
许罗罗来的时候就是坐的小三轮，也知道这一点。
“那怎么不修修路？”
“哪有钱呢，当年我是把自己的钱都搭在这度假村上了，那时候路还算好，谁知道前几年暴雨偏偏把路砸坏了，这些年一直找人都没人来修，村里剩下的都是我这把年纪的人比较多，要不然就是被父母留在村里的小孩儿，都没什么精力和心气儿去管，这就搁置了，”陈爷爷说道，“估计再过不久，这度假村也不太能开下去了。”
陈爷爷年轻时在外面闯荡赚了些钱，出于情怀回到老家这里盖了个小度假村，也没好好做什么流调，只是觉得这里环境好，尤其是爱那大片竹林，谁知道经营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如今也拿不出修路的钱。
许罗罗：“修路……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家度假村很干净环境也很好，加上那处温泉，如果能好好经营这里，应该能吸引很多游客过来。
不说全国各地，只云唐市这几百万人都足以把这个景点盘活了。
陈爷爷吃了一口菜：“要是修好的柏油马路可能得要百十来万吧，毕竟这就一个小村子了，上头不乐意投钱也能理解，自己集资也实在是没有能力。”
“是么，百十来万啊……”
“说起来都发愁……不提了，来来，吃菜吃菜，别操心这些了。”
“好，谢谢陈爷爷。”
吃过饭，许罗罗去洗了碗筷，套上外套准备去散散步。
“今儿可能要下雪，别走远了，早点回来，晚了不安全。”
听到陈爷爷的嘱咐，许罗罗应了一声才出了竹屋。
外面的天气的确有些阴沉沉的，看上去确实像是要下风雪的样子。
许罗罗随意沿着路沿走，鞋子踏在竹排路上偶尔发出吱呀的响声，清脆不恼人。
偶尔风吹过去，让人感觉到一些冷意。
许罗罗的脑海突然无意识地浮现出沈寂秋的模样。
距离她离开好像已经有一个月了。
他……会生气吗……
不过她给他留下了五百万，虽然沈寂秋不缺钱，可也没有人嫌钱多啊，那些钱应该能让他平衡一些吧。
沈寂秋是很好的男人，不该因为负责和她在一起。
如果之前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或许许罗罗还不会离开得这么坚决，但是她的确不适合和沈寂秋继续在一起。
如果将来发现她的身体状况，大概沈寂秋那样有“道德责任感”的人会继续陪着她吧。
许罗罗不希望将来她和沈寂秋一起上头条——dc公司年轻多金总监对癌症女友不离不弃。
这样的话题实在是不适合沈寂秋这样的男人。
“现在这样最好……”
许罗罗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感觉脖颈间突然有些冰凉。
许罗罗下意识抬起头。
零零星星的雪花从天空倏然飘落。
该回去了。
许罗罗盯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帽子兜到头上，转身往回走。
地上已经多出了一层雪白。
许罗罗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规整的黑色脚印。
“陈爷爷，我回来了，我把门锁上吧……”
许罗罗进了大门喊了一声。
屋子门被打开了，陈爷爷从里头走了出来：“让我来锁吧。”
许罗罗站在那里惊愕地看着跟在陈爷爷身后的男人。
刚刚才在脑海浮现出来的人这一秒竟然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呼吸一瞬间凝滞了。
沈寂秋……他还是那个沈寂秋。
可是头发却透着凌乱，眼神也多出了许多肆意蔓延的红血丝，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怒火。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是来找她的？
他怎么知道这里？
两个人的目光瞬间相接，让许罗罗下意识抖了抖。
“罗罗啊，你未婚夫来找你了，你看你都不跟陈爷爷说你是撇开未婚夫跑来的，这可不好，”锁好门的陈爷爷转过身对着许罗罗不赞同地说道，“有什么事儿说开就好，这样不告而别可不行，你未婚夫很担心你呢！”
许罗罗：“不，不是……”
沈寂秋也不是她的未婚夫啊。
可解释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大步迈过来的沈寂秋紧紧搂在了怀里。
沈寂秋身上的热度瞬间传到许罗罗身上，刚刚被风雪侵袭过的身体仿佛跟着温热起来。
陈爷爷慈祥地笑了笑：“你们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好了，罗罗，快带你未婚夫去你屋子里吧，别在外头冷着了。”
说着还揶揄地眨眨眼睛：“放心，咱们竹屋隔音很好，你们好好交流~”
许罗罗：……不，不是这样的啊。
可许罗罗被人抱着仿佛上了一层巨大的枷锁，下意识不敢开口反驳什么，只能僵硬地带着沈寂秋去自己房间。
才进去，许罗罗就听到了关门上锁的声音。
许罗罗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刚想要说话却已经被堵住了嘴。
“唔……沈……唔……”
“唔……啊……”
许罗罗感觉一下刺痛，眸子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距离自己几乎没有距离的人。
沈寂秋……居然咬她！？
许罗罗拼命推开箍住自己的人，红着脸吼道：“你干嘛咬我……”
亲就亲，凭什么要咬她！
沈寂秋额前的刘海比之前长了，微微遮住了一点眼睛，只是深沉的眸子还是可以从刘海的缝隙露出来，他伸出手摩挲了一下许罗罗的唇角：
“很痛，是不是？”
“你想过，你那样不告而别，我有多痛吗。”
他的语气明明很平，但是许罗罗就是能从听出其蕴藏的狂风骤雨。
巨大的风暴来临前，海面通常都是平静的。
许罗罗强撑着才让自己不退缩。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何况一个时日无多的人怕什么。
许罗罗挺直腰背，眼神坚定：
“我们在一起就是不合适啊，而且，之前我也都说只是先住过去，又没说，没说要结婚啊。”
“再说了，我也不算不告而别，我不是给你留了信吗，还有卡……不够吗？”
看着许罗罗目光的疑惑，沈寂秋简直要气笑了：
“五百万……很够，真是太够了。”
“不过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五百万，既然你要给我开工资，那我的薪资水平就按照北阳市的平均薪酬每个月千块钱来算吧。”
许罗罗愣了一下。
一个月千块。
一年九万千块。
五百万就是……五百二十年？？？
(⊙o⊙)
“不，不用，剩下的全当小费好了，而且我之前用了你准备的很多东西，那些全算上，五百万也是你应得的！”
“那可不行，之前我给你的是我自愿的，现在如果要你付钱，岂不是成了强买强卖，我可不是什么无良奸商，”沈寂秋平静地说道，“就按我说的办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每天跟在你身边，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任劳任怨……我的身体也随你取用。”
取用！？
许罗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寂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在许罗罗被惊得整个人都懵了的时候，沈寂秋已经自动自发地脱下外套去收拾床铺了。
“哎……你不能睡这里！”
许罗罗已经不想再和沈寂秋发生任何交集了，现在怎么可能让对方留下来。
沈寂秋头也没回地打开被子铺好，顺便拍松了枕头：“我说了，我要给你工作到把五百万抵扣完为止，不然我拿着钱心里不安。”
许罗罗恼羞成怒：“……那你就把多的还给我！”
“花完了，我没钱能还。”
许罗罗听着沈寂秋这面不红心不跳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谁信呐！
沈寂秋每年只漫画版税恐怕都几千万了，何况他还是dc的实际控股人，三十岁以下名人榜上都有沈寂秋的名字。
这样的人，拿不出五百万？
沈寂秋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不管许罗罗怎么说就一句话——钱花完了，现在他就要以身抵债。
许罗罗：“……”
看着沈寂秋进浴室洗澡，许罗罗心里简直五味杂陈。
现在她好像不管说什么沈寂秋都能给她回过来，这可怎么办。
简直软硬不吃。
在沈寂秋洗澡的时候，许罗罗暗自下了决定。
既然怎么都说不通，那就干脆说清楚好了。
“你坐过来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刚一出来沈寂秋就对上了许罗罗格外认真的眼神。
他嘴角暗暗带起一点弧度，走过去却先将吹风机交到许罗罗手里，然后自如地靠在了她的腿上。
许罗罗：……这是不是太过理所当然了。
本来想要撒手不管，可是看到沈寂秋之前眼球上的红血丝，还有现在眼底下明显的青黑，以及隐隐可以看到的一点儿胡茬儿，许罗罗心里叹了一口气。
算了。
吹个头发而已。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吹风机的声音伴着屋里的暖黄色灯光显得格外温馨。
等到吹干头发，许罗罗才将吹风机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好了，现在我真的要跟你说很重要的事情，”许罗罗道，“等说完之后，我允许你离开，而且你必须离开。以后再也不要提要跟我结婚的事情，完全不可能，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沈寂秋挑眉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
许罗罗咬了咬牙：“我告诉你……”
“你想说，你得了癌症，时日无多了，所以不想耽误我，对吧？”
沈寂秋看着许罗罗的眼睛，平静地说出这几句话来。
“……你怎么会知道！”
许罗罗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这件事情沈寂秋怎么会知道？
连周圆都不知道。
许罗罗整个人都吓傻了。
之后也没看到沈寂秋做什么，反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张检测报告。
姓名：许罗罗
……
病情诊断：慢性浅表性胃炎
胃炎……胃炎！？？？
“不是，不是胃癌吗？”
许罗罗彻底懵了。
“你啊，真是个粗心的丫头，拿错报告了知道不知道，你拿走的报告是位十多岁老大爷的，”沈寂秋无奈伸出手点点她的鼻尖，“医院那边发现你拿错报告立刻就想告诉你，你这个傻丫头还把手机关机了，最后医院只能和公司联系。”
沈寂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怪之前总觉得许罗罗偶尔露出的表情有些奇怪。
那时候她竟然是以为自己得了胃癌！
怎么会这么傻！
如果真的得了病，怎么可能还那么正常的吃饭工作。
而且得了病该去医院积极治疗，怎么也不能那样撒手不管啊。
当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沈寂秋真的是又无奈又心疼。
看着许罗罗拿着报告低着头的样子，沈寂秋无奈地伸出手轻轻摸摸她的脑袋：“你啊，真是……”
啪嗒。
啪嗒。
豆大的泪珠低落到检查报告上，洇出一块儿块儿痕迹。
“别哭，别哭，这是好事儿啊，宝贝，你没事儿的，你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就是胃炎，以后我找医帮你调理，完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不哭了啊……”
沈寂秋看到许罗罗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泄了劲儿了。
“怪我，怪我，刚才见到你就该第一时间告诉你，都是我不好……”
沈寂秋早知道小姑娘会哭成这样，肯定不会拖到现在了，这会儿真是后悔莫及。
许罗罗整个人都被沈寂秋紧紧抱在了怀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淌。
她真的，真的没想到是这样的。
想起这些日子的害怕恐慌和无助，一直被压抑的痛苦好像这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了，眼泪想要停都停不下来。
许罗罗之前以为自己很坚强。
可是现在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坚强。
她真的很害怕死亡。
害怕从这个世界离开。
更不想孤独地离开。
没有人是真的不怕死亡的……
许罗罗哭得很是畅快，沈寂秋整个人就非常不好了，只能一边抱着她一边亲亲她的发顶。
“乖，不哭了啊……我在呢，有什么事儿都有我呢……”
.
许罗罗也不知道到底哭了有多久，反正沈寂秋的浴袍是湿了一大片。
她哭完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浴室了。
洗了一个热水澡，情绪彻底平复下来。
等出来那一刻，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寂秋，迟来的心虚突然涌上心头。
她没得胃癌……也就是说她不会死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看着沈寂秋，她有种“死期”到了的感觉呢……
许罗罗咽了一口口水。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明明沈寂秋是笑着的，可是许罗罗硬是从对方的眼神看出点儿不一样来。
怎么办。
她现在该怎么办。
许罗罗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她一直都是很胆小的人，之前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才硬气了一些，可现在知道自己压根儿就没事儿……这后知后觉的小心脏好像开始变得更加迷你了。
被沈寂秋扒拉着头发吹风的时候，心脏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等吃完之后，许罗罗迅速翻身上了床，然后将自己埋到一个角落里。
顺便拉走了整个被子。
“那，那个柜子里还有被子，你去盖那个。”
许罗罗压低声音不敢抬头。
沈寂秋看着这又开始缩着的小鹌鹑，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好，那我先关灯？”
许罗罗听到这话抬起头：“嗯……”
这么痛快？
事实上许罗罗错了。
屋子里的灯一关，沈寂秋就“原形毕露”了。
许罗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人带被子就都被拉了过去。
“唔，沈寂秋……”
“乖，我在……别想再跑了。”
窗外的雪花飘飘洒洒，为大地带来一片寒冷，却覆盖不住屋内炙热滚烫的气息。
……
许罗罗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一身痕迹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好。
怎么又没坚持住……
许罗罗突然给自己找了一个开脱的借口。
沈寂秋那样的男人，本来就是很多女人的理想型。
这么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热烈，换任何一个人可能都很难把持住吧。
她只是占了“先机”。
想到池东说过的沈寂秋心里有白月光的事情，许罗罗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她相信沈寂秋这样辛苦来找她，要跟她结婚当然都不是假的。
可是他心里那个暗恋的女孩儿应该也不是假的。
那么现在许罗罗面临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第一个是坚持不和沈寂秋结婚，就这么干耗着。
第二个是，答应和沈寂秋结婚。
她知道，沈寂秋会对她很好。
只是可能并不会很爱她。
可能当初如果换一个人和沈寂秋发生关系，他也会对她这么好。
一个对你很好，但是不爱你的男人……可以结婚吗？
许罗罗暂时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从浴室出来，鼻尖闻到一股新鲜的葱油饼的香气。
“来吃吧，是陈爷爷刚做的，让我端过来了一些。”沈寂秋弯腰将葱油饼放到房间的小餐桌上。
葱油饼是陈爷爷的拿手菜，许罗罗吃过好几次了，还有玉米粥和陈爷爷自己做的腌制小白菜，每一样味道都好。
“唉，干嘛把小白菜拿走！”
许罗罗看到沈寂秋将白菜拿到自己旁边，显然是不准备给她吃十分不满。
沈寂秋看了她一眼：“胃病不能吃辣椒。”
“可是陈爷爷放的辣椒又不多，就是衬味道用的……”
“不行，一丁点都不行。”
沈寂秋毫不客气地拒绝。
也不知道这短时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不听话的姑娘到底吃了多少不该吃的东西。
就算是普通胃炎也不能小看。
许罗罗见对方铁了心，只能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小白菜，撇了撇嘴，拿起葱油饼恨恨地咬下去。
不过现在想想她真的是够傻的。
辣椒这么充满刺激性的东西，如果她真的有胃癌，那怎么可能吃下去之后却没什么反应呢。
……真是白痴啊。
看着宛如一个小仓鼠一样鼓着腮吃着饼的人，沈寂秋笑了笑。
吃完饭，沈寂秋的脸色突然正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问问你。”
“那五百万，到底都是从哪里来的？”
许罗罗听到沈寂秋问也没想隐瞒。
“我彩票大奖了。”
沈寂秋一怔。
“彩票？”
“嗯，很多钱啊，”许罗罗道，“给你五百万也还有很多。”
许罗罗过惯了穷日子，其实现在突然有了那么多钱她也不知道怎么花。
除了给沈寂秋和周圆的钱，她还捐了一部分给希望工程，剩下的钱都还在她手里呢。
本来还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律师，等自己以后死掉好有人帮忙处理后事和剩下的钱，现在倒是省了。
沈寂秋惊讶过后也了然了。
其实他之前也这么想，不然没办法解释许罗罗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他是绝对相信许罗罗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儿，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
看来连老天爷都眷顾善良的人。
善良不会永远没有回报。
都是能被看到的。
沈寂秋问清楚这件事情也就放了心，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北阳。”
许罗罗听到这话僵硬了一下，别过头：
“我还没有要回去。”
在没有想清楚未来的日子怎么过之前，她不想回北阳。
沈寂秋想了想，微微垂下眼眸：
“你知不知道，周圆也因为你这突然失踪急疯了。”
“……圆圆？”
“是啊，为了你的事情茶不思饭不想，可能人都瘦了好几斤，你要使再不回去，可能就得去医院瞧她了。”沈寂秋说道。
反正只要能把人带回去，其他手段都不重要。
许罗罗这下子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圆圆……圆圆她没事儿吧？”
“反正，可能不太好。”沈寂秋直接睁着眼睛说瞎话。
“怎么会……我还她留了买房子付首付的钱，怎么会这样……”
许罗罗连忙去行李箱里翻被自己关掉的手机。
可是手机太久没用，电量都耗空了，没电根本开不了机。
何况她也没带数据线。
“我去找陈爷爷借……”
“先用我的手机给周圆报个平安吧，”沈寂秋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许罗罗顾不上别的，连忙找到通讯录拨过去。
——“对不起，您……”
“关机！”许罗罗这回真是吓着了，“圆圆，圆圆不会有事儿吧？”
沈寂秋微微垂眸：“那谁知道呢，反正她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许罗罗真慌了。
“怎么会这样……可昨天刚下了雪，地面这么滑，根本不好走啊，没有车子也走不了。”
这边想要出去都是先坐村民们的三轮车，可这白雪皑皑的哪有村民要走的。
对许罗罗来说周圆比亲人还亲，想到周圆可能出什么事儿，她是真的待不住了。
沈寂秋既然想要带许罗罗走，那当然不会没有准备。
勾起嘴角：“收拾行李，我这就带你回去。”
“那怎么走啊？”
沈寂秋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上面。
怎么走？
当然是，直升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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