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平静下的偏执
晏长秋树敌甚多，原作中结盟暗害他的名单足足有四五页。唯独霍雷肖拒绝了结盟邀请。
霍雷肖从未明确表明立场，反而让更多贵族想要拉拢他。
这位总督坐拥月耀星，从“帝国的明珠与宝剑”美誉便能看出霍雷肖财力之厚，权柄之盛。
小红豆不知道晏长秋如今的处境有多难，但有了霍雷肖支持，晏长秋在军部会好过许多。
帝国人极度崇拜强者。就算是一个贫民窟的孤儿，一旦被测出a级，甚至是b级体质，都能进入军部一展拳脚。只要凭军功晋升贵族，那就是改天换命。
资源有限，贵族却越来越多。自然就是争斗不休。
晏长秋损害了旧贵族的利益。新贵族认为他无法战斗不配当元帅，也不支持他。可谓进退维谷。
小红豆可不想晏长秋在治愈完成前就被人暗杀掉。
……好吧，其实他也是有一点点，就一点点，舍不得晏长秋被人欺侮。
就一点点！
小红豆心虚地揉了揉脸颊，踢掉鞋子想要抱着膝盖睡一会儿。
一只手攥住少年脚踝。
手背上青筋绷起，又竭尽力气压抑住狂乱的精神力，生生扼住力量，没让小红豆觉得疼。
“晏长秋？”小红豆猫眼圆瞪，“你做什么？”
少年鼻尖上面还被冻得有一点红，像他猫咪身体的粉粉鼻尖一样可爱。
晏长秋眼底闪过不安的躁动。
就是这样甜得人心软的笑，刚才却给了别人。
晏长秋不顾身体抗议，硬生生压制住精神力，胸口气血翻涌。
“小红豆，”他平静道，“到我这来。”
“嗯？”
小红豆歪歪头，他没发现晏长秋的精神力有任何异常，“为什么？”
晏长秋道：“只是想抱抱你。”
猫猫不解，长尾钻出衣服，在晏长秋手背上一抽，啪一声，实际上轻飘飘，只带来一片麻痒。
“你又不难受，不要。”
猫咪性格恶劣，纯粹一个忽冷忽热的小恶魔。在他心里，只有他让晏长秋抱的份儿，可没有晏长秋主动要求抱他的道理。
他想要亲亲抱抱的时候，撒起娇没人扛得住，绝世小甜豆也不过如此。
晏长秋精神力失了控，几乎控制不住力道。他强硬地把小猫拉进怀里，垂首埋在小红豆颈侧，低声道：“乖一点。”
小红豆惊呼：“你的精神力……”
“别管它。”晏长秋语气透出暴躁，“让我抱一会儿。”
小红豆推了推晏长秋额头，艰难道：“有点热，你松一点。”
晏长秋闭着眼，呼吸沉重。
事关治愈进度，猫猫纠结片刻，把尾巴塞给晏长秋，“那你摸摸尾巴嘛。”
晏长秋没反应，小红豆只能自力更生，勉强挣脱一点禁锢，侧首亲亲晏长秋，“还难受吗？”
男人睁开眼，金色退去大半。
小红豆专注地看着他，再也不会分一点眼神给其他人。
比如霍雷肖。
晏长秋道：“没事。”
杀。
小红豆问：“怎么会突然难受了？要不要请医生？”
“没关系。”晏长秋轻抚猫咪尾巴，刻意略过请医生的话题。
不能杀。
“那好吧。”小红豆安静下来，默默把自己的奇异能量传给晏长秋。
小猫焦急地看着他，眼里全是担忧。还凑过去贴贴额头，担心晏长秋发烧。
晏长秋垂下眼帘。
还是……杀吧。
司机将他们送到中心城区，介绍道：“那就是月塔。”
晏长秋牵着小红豆下车，猫猫看见那座塔，差点伸爪子。
司机道：“月塔是双子塔，双塔顶部有月牙形的全景玻璃栈道，是月耀星的地标建筑。二位可以登上月塔，看看月耀星傍晚的美景。”
“哪是月牙。”小红豆踮起脚跟晏长秋咬耳朵，尾巴呼呼甩着，“明明就是小鱼干。”
“很像。”
“你也觉得吧？”
小猫在原地不走，已经引来不少行人瞩目。
军服、总督府的车、美丽到耀眼的少年。可以延伸出太多天马行空的想象。
晏长秋手臂穿过小红豆腋下，稍稍抱起他一点，跟随司机往前走。
动作放在平时并不显眼，远处却有不少人兴奋地捂住嘴，面面相觑，激动得想要尖叫。
这简直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中心城区花大价钱铺了地暖，融化的雪顺着坡度流走。绿化区的积雪却足足有膝盖深，控制温度没有让它冻硬，正是最适合玩雪的松软程度。
小红豆看见雪简直走不动路了。
他现实世界里只见过一次雪，夜里下的，正午就全化光了，地面全是黑乎乎的污水，一点儿不符合猫咪对于雪景的畅想。
“放我下来，”小红豆道，“我想看看雪。”
司机停下脚步，道：“总督说小少爷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毕竟，月耀星是帝国最安全的地方。”
小红豆听了那还了得，抱住晏长秋胳膊，软下声音撒娇：“晏长秋晏长秋！”
“想去就去。”元帅放下小红豆，给他把围巾系紧一些，“冷了就回来。”
“好耶！”
小红豆欢呼一声，直冲雪堆。
晏长秋站在道路旁，视线始终落在小猫身上。
司机道：“您放心，中心公园的雪都是净化过的，可食用品质。”
说完他忍俊不禁，道：“不过小少爷也不会吃吧？”
晏长秋淡淡道：“是元帅夫人。”
司机收了笑，偷摸耸耸肩。
酸死了哦。
有几个小朋友在公园中央堆了雪人，正在喷橘红色的颜料。
小红豆蹲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小朋友玩，衣服拖地上了都不知道。
这几个小孩儿堆雪人手艺精湛，喷完颜料，一只红色的狐狸活灵活现。
狐狸端坐着，面容柔和沉稳。它左侧是一块明珠，右侧放着一把宝剑。
晏长秋问：“是月耀星上的孤儿？”
司机惊讶道：“晏元帅慧眼如炬。”
晏长秋却皱起眉。
狐狸。难怪讨人厌。
司机解释道：“一个雪人，一本书。这是总督大人定的规矩。”
几个小朋友不是寻常小孩，他们恋恋不舍地望了望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少年，互相牵着手走远了。
晏长秋道：“附近有没有颜料？”
田粥立刻说：“回元帅，有，我去买。”
“黑色和金色。”
“是！”
小红豆耳朵都快把毛线帽子顶翻了，看着狐狸雪人的目光全是好奇。
他很想一爪子拍上去试试雪人能不能散，但这不是他自己堆的，人家小朋友看见了可能会哭吧。
晏长秋踏上雪地，从身后把小红豆抱了起来。
“衣服弄湿了会冷。”晏长秋拍去雪屑，“坐着看。”
“坐着就看不清了。”小猫眼巴巴地望着他，耳朵下垂，可怜哀求的模样看得谁都不忍心拒绝他。
那个狐狸离座位太远了。
如果能有个雪人在他面前就好了。
小猫盯着脚下，尾巴都难过得垂下去，在长外套下摆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尖。
晏长秋：“我给你做。”
小红豆瞬间瞪大眼睛，“真的吗！”
让晏长秋给他做雪人！
帝国的元帅给他堆雪人！
晏长秋把他放在公园的秋千上，小红豆心里全是一个只属于他的，谁也拿不走的雪人，脸颊兴奋得通红。
他皮肤本来就白，在雪地里红了脸，就跟奶油冰激凌洒上草莓糖粉似的，甜得要命。
光是看着都让人想要亲一亲，再吃下去。
小红豆大声问：“你要堆什么？”
“你想要什么？”
如果小猫说狐狸，那今晚晏元帅必须玩小猫尾巴，玩到哭为止。
谁知小红豆想也没想，大声道：“豹子！”
晏长秋一怔。
“黑色的。”小红豆澄澈双眼几乎要看进晏长秋灵魂里，“你的原形。”
“我想看你的原形。”
晏长秋可以确定，小红豆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有个很久不曾苏醒的声音在对他低语。
你看，找到了。
“好。”
晏长秋笑了笑，看得小红豆一愣。
为什么晏长秋那么开心？
小红豆点开任务面板，治愈进度居然一下子跳到了15！
猫猫激动地握紧拳头，四舍五入一下，他已经完成六分之一了！
最开始几分钟的激动过去之后，小红豆看着治愈数字突然没那么兴奋了。他一把关掉面板，跳下秋千。
晏长秋已经堆好了豹子的身体，有几粒雪花落在了他睫毛上。
他面容柔和，问：“怎么下来了。”
小红豆皱着眉头纠结，晃动的秋千一下下撞着他的膝弯，向来怕疼的猫猫却像没感觉一样，一动不动。
晏长秋擦干手心，走到小猫面前，“小红豆？”
小红豆不说话，一会儿看看晏长秋，又低下头看看雪人，抿着唇，脸颊都鼓起来一点。
“小仓鼠。”晏长秋俯身，指节刮刮小猫的脸颊，眼中满是笑意。
“我是猫咪！”小红豆炸了毛，气鼓鼓地揪住晏长秋衣服，“晏长秋。”
“嗯？”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晏长秋不答。他把张牙舞爪的小猫抱进怀里，双眸锐利如同鹰隼，平静之下，藏着的是他不可告人的极端偏执。
这是他的小猫，谁也别想抢走。
那些幼稚的阴谋诡计他不想玩了。晏长秋只想尽快……然后把整个宇宙的珍宝都送给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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