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夏油杰不想说话, 把目光落在旁边捂肚子笑着的五条悟身上，语气幽幽：“悟，你挺高兴啊～”
“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五条悟宛若没有听出他的潜台词, 扬眉看向他，理所当然的神情仿佛刚才的行为只是假象。
从中窥探到用意的夏油杰无奈的倚靠在墙壁, 侧头注视着虚无的空间，眸中莫名, “高兴过后呢？”
“自然是你对那位小姐的感想。”他的心中似乎从来不存在所谓的顾虑，“在这方面——杰, 逃避是不可取的。”
“逃避吗？”夏油杰不认为自己的行为里存在着那种情况，他回眸瞥向身侧双手揣兜脚抵着石阶的五条悟，抿唇垂下眼睑, “你又怎么觉得我是在逃避。”
繁杂的思绪萦绕在脑海, 无论是过往的情景, 还是其他的事情, 都交织在一起, 理智的情感告诉他要这样选择, 但心中浮现的迷茫却像是笼罩在其中，将所有问题蒙上一层薄雾, 让他变得迟疑。
可这并不是逃避。
“既然如此, 那我们就来聊聊。”得到夏油杰的答案, 五条悟撑着膝盖随意的坐下, 身体倚靠墙壁, 双手垫在脑后, 让太阳肆意的照耀在他脸上。
看着这样的挚友, 夏油杰清楚今天不说点什么, 估计接下来的时间还会被他询问。
他也顺着台阶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只是姿势没有他那么轻佻。
然后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长久的沉默，居然谁都没有开口。
来找他们的家入硝子瞧着这情形，抱着胳膊皱眉问道：“夏油，五条，你们两个不去上课，在这里晒太阳吗？”
“杰心情不好，我在安慰他。”听见她的话，五条悟用手遮住一边被阳光折射到的侧脸，随意的解释道。
虽然有些怀疑这其中的可能性，但家入硝子还是将视线移到了夏油杰的脸上，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表情，但她没有轻易地做出判断，反而很关心的问道：“夏油，是昨天的事情吗？”
她也从七海建人与灰原雄那里听说过当时任务的情景，然后夏油杰回来也说过，再加上那两个小女孩的问题，夹杂在一起确实是让人愤怒。
如果是这个缘由，家入硝子也能理解。
只是，她以为夏油杰在睡觉前听到唐悦理的那些话以后，心情会好点。
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用。相较于唐悦理，还是任务遇到的事对夏油的影响大。
但真的没有一点点作用吗？家入硝子不由得注视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发现点什么。
“硝子，怎么了？”在夏油杰准备回答家入硝子的时候，便发现她的目光炯炯，严肃的表情让人无法忽视。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家入硝子回过神，恢复自然，“就是有些好奇，夏油你对喜欢你的那位小姐如何看待？距离她出现快三年了，但你好像没有真正说过自己的感受。”
夏油杰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硝子，你是和悟商量好的吗？”
尽管这么说，但夏油杰知道家入硝子的目的原本不是这个。同样的，行为也和五条悟无关。只是巧合的事情落在一起，让人有些不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所以，五条你刚才的话是在骗人咯～”瞬间，家入硝子把矛头指向五条悟，也意识到对方在这方面的狡诈。
对于她的说法五条悟不承认也不否认，言语间充斥着模棱两可，“杰心情不好也是真的哦。”
但家入硝子这次没有上当，她点点头，眉眼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样啊～”
她的态度五条悟没有在意，夏油杰却是非常的无奈。在两人的搅合下，他真的是没有想法再去想别的事。
他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靠在墙壁上不去看两人，“你们想知道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话的出现让家入硝子突然有些语塞，她能明白这是夏油杰的拒绝与退让，看似交予了选择，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到五条悟的身上，然而用手遮挡的行为使得人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注意到他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就见他用眼角瞥向她，动作中的漫不经心无法隐藏。
无法窥测到有用的信息，使得家入硝子不得已又收回注意力，开始想着要如何开口。
这对于五条悟而言并不是多么有难度的事情，或者是他的心中就没有将夏油杰言语中的暗示听进去，“想要知道什么，当然是很多了。”
坦然直白的话里将他的野心显露无疑，也让家入硝子侧目，然而两人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只能从他们的对话中获得她想要的讯息。
“比如，杰，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那位小姐。”五条悟直击重点，不留丝毫余地。
不容拒绝的提问，强硬的态度令人怀疑他是否别有目的。
若不是清楚他对插足别人的感情不感兴趣，家入硝子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喜欢上对方。
夏油杰也知晓五条悟的性格，同时也经历了很多次他的调侃式询问，可这次不如同以往，让他不得不去关心，“这对你很重要吗？”
“对我很重要。”五条悟没有任何犹豫，给出肯定的答案。
他原不想过于急切，但对方展现出来的痕迹令他无法忽略。不稳定的状态真的让他有些担心会不会重蹈覆辙，即使这所谓的担心也只是1％的可能性。
他是相信他的选择，也是相信他不会走到那步。哪怕真的到了那天，他也会将他拉回来。可是若能多一点机会，让那1％彻底消失，他不会放弃。
挚友的存在是什么？大抵就是如此。
然而，他的答案还是让夏油杰“噗嗤”笑出声，也倚靠在墙壁上用手背蒙住双眼，“悟，你这样真的让人难做。”
“这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在五条悟看来，这里面不存在着任何的问题，“挚友嘛～”
“逼迫也是挚友间的手段吗？”夏油杰勾唇，不待五条悟有所回应，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不能讲的事情。”
坐在他们旁边的家入硝子精神一震，她还真担心两人争吵起来。现在，情况良好，让人松口气也让人好奇：夏油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注意力集中，不放过任何的机会。终于，在家入硝子快要被太阳晒的迷糊时，耳边响起对方的声音——
“可能是喜欢吧！”
温和带着笑意的面孔让家入硝子以为是幻觉，尤其是在阳光的笼罩下更让人觉得唇边的笑容虚幻。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五条悟的话就让她睁大眼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是不喜欢。杰，你的说法太讨巧了。”
对此，家入硝子心情非常复杂，“五条，夏油不是说了吗？”
谁料今天的五条悟出奇强硬，“杰，你明白的，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夏油杰当然知道，也清楚他的回答的确是有点讨巧，只是，他真的不想去将所有的想法暴露出来。
他深呼吸口气，敛住所有情绪，“悟，有些事情止步于此就够了。”
“所有？不后悔？能接受？”五条悟已经明白了夏油杰的选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瞧见他唇边的嘲讽，家入硝子也明白了夏油杰的真正答案以及放弃。
只是，五条悟却不想让夏油杰做出那样的决定。若是连近在咫尺的感情都能舍弃，那么其他的事是不是也可以在忍耐后舍弃。
感受到他视线的夏油杰微敛目光，“悟，我和你说过，这没有意义。”
随后，他直起身，打算离开。
“如果我说有意义呢？”五条悟放任夏油杰的行为，抱着胳膊凝视他的背影。
“什么意义？喜欢上不知道名字不知道相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悟，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可笑吗？”夏油杰停顿脚步，背对着两人，“尤其，我们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家入硝子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所以呢？”五条悟挑眉，注意到他表情的家入硝子只想让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所以就这样吧。”夏油杰扯了扯唇角，“没什么所谓的女朋友，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就这样。无论消失与否，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杰，我记得你不是这么容易会放弃的人。”五条悟扶着额头，眉眼里全是烦躁，“而且，我也说过，可以去那位小姐的世界。当时，你不是也认为可以吗？没道理现在就不行了啊！”
家入硝子回想起一年半前的事情，那时候的五条悟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但夏油杰……与那时相比存在很大变化。
夏油杰也记得五条悟所说的话，他扯了扯嘴角，“是啊，为什么？这应该问你啊，悟。可能我不是你，所以也没办法像你那么坚定。”
“你到底在想什么？杰。”五条悟这刻也理解了漫画中他对夏油杰的不解，“除了刚才的那些之外，你都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然而，这些话让夏油杰觉得好笑，他转身眼神莫测的回视五条悟，“如果到时见到对方我不喜欢了怎么办？”
“那就回来啊！”五条悟对挚友的这些事情都尊重他的选择。
“那我还是喜欢呢？”夏油杰的心情既无奈又复杂。
同样的，五条悟也快速的给出答案，“那就喜欢啊！”
“之后呢？”夏油杰反问道，“悟，你又要怎么说？”
“之后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五条悟感觉此时的夏油杰似乎比刚才状态好很多，他调整了下姿势，整个人显得随意无比，“杰，你都想到这里了，又何必做出那样的选择呢？”
“悟，你还是不懂啊！”夏油杰摇摇头，眼神里藏有着些许无奈。
五条悟真怀疑夏油杰的脑子在昨天的时候被人给拿走了，要不然一夜之间变化会这么大，“这有什么不好懂的？不喜欢就离开，喜欢就顺其自然，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不明白。”
“顺其自然只有一个结果，分开。”夏油杰说出对自己而言有些残忍的答案，“所以，我说过这没有任何意义。”
谈话又回到最开始的情况，五条悟也再次变得烦躁起来。他用手捏了捏眉间，缓解着自己的情绪。重新冷静下来以后，他才对着夏油杰说道：“杰，既然喜欢，怎么会没有意义？两厢情愿又怎么会没有结果？”
“对你来说有意义，然而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夏油杰唇角露出温和的笑容，“见到对方仅仅只是开始，我需要考虑接下来的发展。假设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不可能也不会逼着她在我与她的家人之间去选择，我也不可能留在她的世界。”
五条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他的言语。
夏油杰也不在意，既然已经说了，那就继续说下去，“而且你又如何能够确定她喜欢的是我，而不是她世界漫画中的我。假设，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们互相喜欢，她选择家人，我选择回来，亦或者在悟你的帮助下有时间去找她，可我也不能总依靠你的力量。久而久之，我们之间产生矛盾，长痛不如短痛，相见不如不见——”
“都是些狗屁的理由！”五条悟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暴怒般的打断夏油杰的话，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目光锐利的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悟，我自然相信你。”夏油杰保持着笑容，“但我不相信我自己。就像昨日，我差点没有忍住杀了那些人。”
五条悟闻言松开了他的衣领，感受到力量的离去，夏油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吧，这就是我。说不定哪日——”
“实在是搞不懂啊！哪里那么多的假设，又哪里那么多的说不定。”五条悟拧眉，决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跟我比试一场。”
“诶？”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在场的家入硝子感到惊讶，也让当事人感到意外。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挚友，“悟，你说什么？”
五条悟双手揣兜，神色里透露着无法忽视的认真：“我说，跟我比试一场，然后给老子把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扔到垃圾桶去。老子认识的夏油杰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会用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
夏油杰深知，这是一场无法拒绝的比试。他也没有拒绝，坦然接受：“好。”
温和纵容的面孔让五条悟有些嫌弃，“既然这样，那就这里好了。”
夏油杰微笑，“好。”
五条悟此刻真的有些手痒了，没再进行多余的行为，直接出手。
夏油杰反手接住，向后漂移，如此的行为令五条悟非常不满意，“杰，使出全力，你的实力可不仅仅如此。”
“这样啊，那悟你也不要放水。”夏油杰也不示弱。
听到这样的话，五条悟直皱眉头，“和你进行比试的时候，老子从不放水。”
此话落在不远处观看的家入硝子耳里，嘴角忍不住抽搐：你们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是在放水吗？
不过，她也没有说出来，就在台阶上注视着比试的两人。从最开始的体术交流，到术式的出现，庞大的力量让家入硝子有种不好的预感，房子估计要塌了。
再顺着走廊方向看去，已经有人过来了。估计是发现五条和夏油咒力的人，但她没有去叫停场中央的两人。同样的，他们没有停下，也估计是要到有所结果。
也的确如此，察觉到多人出现的五条悟，看着要停手的夏油杰直接打断他的退路，“继续。”
夏油杰无奈，也不再放弃，应着对方的要求使出术式，两人不相上下的过招，也在这刻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之间发生了什么？”灰原雄看出两人的情况与先前比试之间有所不同。
其他人也产生着这样的疑问，但同来的夜蛾正道在看过他们表现后，只说了一句就离开了，“让他们结束后来找我。”
于是，在这样一言之下，再没有人说什么，就静静的观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个学习的机会。
大概是过去了三个小时，太阳落下，只剩下余晖，五条悟和夏油杰终于停下来了。
“悟，你还是放水了。”凝视着眼前的挚友，夏油杰冷静又认真。
原本结束比试后心情很舒畅的五条悟顿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回头指着家入硝子等人，让他们告诉夏油杰实际情况，“你们说，我和杰比试时有没有放水？”
“没有啊！”众人摇摇头，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如果游刃有余算的话，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都挺游刃有余的。”
“所以嘛，杰，你要相信，这世界上你和老子是最强的。”夏油杰回头看向五条悟，就见他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呲牙笑着说道，“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的问题，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夏油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
五条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夏油杰也不再放弃他的感情，坦然的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唐悦理，也表示会为了自己的感情努力。
甚至也穿上了唐悦理给他买的衣服，黑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看起来确实是不错。
一切都顺利，也没有所谓的叛逃、死刑，似乎真的是改变了未来。
剩下的就是如何让夏油杰和唐悦理在一起，看起来都很美好。
然而，当五条悟单独外出任务的时候，就见夏油杰和不认识的人在交谈，对方的态度很谦卑，挚友看似温和，却有着他能看出来的冷漠。
似乎是他的视线太过火，惹得对方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看到他以后，挚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对着那人说了一句话，五条悟能够辨认出来——你在这里等着。
也是这时，他记起来那人是盘星教的法人代表园田茂，是他们窥测到信息中夏油杰杀的人，也是击杀星浆体事件的主导者。
他让自己冷静，可眉眼中还是透露了他的不耐，走到他身边的夏油杰自然看了出来，没有解释，只有说明：“悟，如你所见，现在这个组织被我接手了。”
五条悟试图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打量他的全身，依然是唐悦理给他买的衣服，留下一句：“幸亏你没穿袈裟～其他的回去再说。”
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夏油杰也回到盘星教前代表身边，将琐碎的事交代后，便回到了高专咒术学校。
巧合的是，在他踏入校园后，空气中回响起唐悦理的声音。
“杰，近来可好呢？不知给你的那些书籍有没有作用？有没有看？给你买的衣服喜欢不喜欢？”
“你知道吗？这些天里居然一直梦见你，真是运气好啊！”
“我和朋友去说，她表示我可以去买彩票了。秉持着好运可能性，我也确实去买了，结果真的中了100块。”
“所以，为了分享喜悦，我买了旺旺大礼包和娃哈哈ad钙奶，希望你也能喜欢。”
说着这些话，唐悦理便把买来的旺旺和娃哈哈给放进了刻有夏油杰名字的盆子里。
而在这之前，她也没有忘记把ad钙打开一瓶倒入杯子中，以做两全准备。
做好这一切之后，唐悦理继续说了起来。
但在高专咒术学校，她给的娃哈哈和旺旺大礼包直接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了夏油杰的身上。
这让刚回来的五条悟顿时笑了出来，“噗嗤～杰，你喜欢的这位小姐还真是及时啊！给你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
夏油杰闻言，将东西拿在手里，唇角露出无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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