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丹瑶忍不住怒斥：“你只记得你的妻子，怎么不想想你的孩子？启明可是你和皇嫂唯一的孩子，他好不容易才认祖归宗，你亏欠他那么多，连最基本为人父的责任都没有尽到，你怎么可能就这么去了？还有大炎王朝的江山，你刚把南巫里国兼并，两国人民正需要一位明君来治世，你怎么可以不管不顾，丢下所有的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人呢？”

上官瑜看了启明一眼，重重喘气道：“这孩子被你教导得很好，即便没有我，他来日的成就，也是不可估量的。至于大炎王朝的江山，真正的明君，应该是乾纲独断、坚毅果决之人，而我则过于儿女情长，灵儿的死，注定是一个无解的死结，就算我能活着，成日沉浸在伤痛之中，也治理不好这个国家，反而会给人民带来灾难，与其如此，还不如自我了断，另择新君给人民带去福祉呢。”

“你……”丹瑶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瑶瑶，我是活不成了，念着兄妹一场的份上，临终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丹瑶问。

“我听明儿说，这世上有一种叫‘黑昙丹’的毒丹，能让人在一夜之间恢复年轻时候的样子，我这个模样不好看，到了地下，只怕灵儿不肯要我，所以我想让你……”

丹瑶霍然变色，冷声打断：“别说了，这丹我不会炼，你死心吧！”

“不，我知道你会！”上官瑜扯着丹瑶的衣袖，呜咽着：“瑶瑶，求你帮帮我！”

丹瑶见他眼窝深陷，瘦脱了相，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我不会炼，你找别人吧！”

冷冷丢下这句话，便即撕裂空间离去。

之后，启明接二连三来跪求：“小姑姑，骨肉亲情一场，您就成全他吧。”

“成全他？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弄来一瓶乾坤圣水来给他续命，他竟如此糟蹋我的心意？现在还要我给他炼丹，想都别想！”

丹瑶无力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心情亦如即将到来的阴雨那般凄愁。

“可是……可是父皇怕是……怕是拖不下去了……”

启明面色愁苦，一遍又一遍求情。

丹瑶何尝不明白，可要她亲手送走自己的亲哥哥，她真的做不到！

“长公主，皇上来了！”

就在这时，陈福走了进来，也跟着向丹瑶恳求。

上官瑜老得丧失了行动能力，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让宫人们将整张龙床都抬过来。

“瑶瑶……”

望着丹瑶，上官瑜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儿，不断喘着残气：“人人都说，长兄如父，父母早逝，我身为兄长，理应好好照顾你，我知道自己做得还不够，但临死之前，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就一回，好不好？”

丹瑶死死抵着舌尖，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下来。

项炀看得戳心痛，忍不住道：“瑶瑶，让我来吧？”

要她亲手炼制一颗毒丹送走自己的亲哥哥，未免过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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