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跳
下午，沈星芙在规定的时间到了信予口腔。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预约了。”
“请报一下您的手机号码。”
“您好，请上三楼。”有人指引她上了三楼，这儿是康信口腔的正畸科。
“沈小姐，这边请，”女人说，“您这边是和李医生预约好了的对吧？”
“对。”她淡声道，以为对方会带他去李斯渝的诊室，但是女人却对她道：
“好的，您很幸运哦，李医生给你安排了周国全医生哦。”
“？”沈星芙不由得有些困惑。
和李医生预约，最后安排了周医生？难不成他觉得她麻烦事太多，不想接诊她了。
她心里想着，但没直接问，而是问：“周国全医生怎么样？”
“您不知道吗，”宋丽娜当即有些诧异。
沈星芙淡淡一笑：“是不太清楚，所以问一下你。”
“哦那您不用担心，周国全医生是泽州总院的正畸专家，有十余年经验，坐诊我们信予口腔，而且还经常有外地的想做正畸的顾客专门来找他。”
“那确实厉害的。”沈星芙顺着她的话道，她没有做过这方面功课，自然不知其中门道，“那李医生呢？”
“李医生啊，比起医生，你可以把他看作是我们诊所的大老板，这诊所是他开的，但正畸这一块，还是要找这方面经验丰富的专家比较好，所以李医生给您约了周医生的面诊。”宋丽娜。
“嗯，了解了。”沈星芙满意点头。
宋丽娜心里有些困惑，像沈星芙这样的，没有提前指定面诊哪位医生的客户，一律看作是挂的普通号。
针对于这些顾客，诊所这边会结合具体情况，为顾客随机安排时间空闲的医生。
然而上午，李斯渝特意和她打了声招呼，为预约名单上“沈星芙”的顾客安排周国全医生。
因为周国全医生的面诊很难约，通常需要提前至少一周，在信予口腔公众号上提前预约。
但这位顾客跳过了这个环节，李斯渝直接为她牵桥搭线，安排到了周国全的面诊。
但最关键的来了，从刚才两人对话中，宋丽娜可以感觉出，这位顾客她明显是没有提前了解过这些的。
那会中午午休，宋丽娜和诊所其他几个同事讨论了一番。
“李医生还特意帮人约了周医生，一般不都自己预约吗。”
“是啊，周医生这么难约。”
“估计是李医生家的亲戚吧。”
“不是吧，我就见过李医生一个亲戚，他的小侄女，就是有时候会来洗牙的那个小姑娘，这位好像也不姓沈呀。”
——“会不会是女朋友？”
这一猜测，让一众吃瓜群众都惊到了，这个猜测够大胆。
但是这也太突兀了。
不怪他们太八卦，有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李斯渝是无论对长得多么好看的落花，一律都如流水般冰冷无情。
所以一有些风吹草动，众人便忍不住猜测讨论一番。
但此刻，宋丽娜却觉得，眼前这位女人给人的感觉像是，和李医生并不是很熟
宋丽娜给沈星芙倒了杯玫瑰花茶。
阵阵玫瑰清香从纸杯溢出，沈星芙桃花眼弯了弯，对她笑道：“谢谢你啊。”
宋丽娜愣了片刻，这双眼睛真的生得太好看了，温柔含情。宋丽娜道：“没事，我应该做的，您先在这儿等吧。”
等待的时间，沈星芙在网上搜了搜周国全。
这位医生竟有自己的百度百科，履历很长，案例也挺多的，是正畸科的权威专家。
沈星芙倏地想起了，前天——
李斯渝问她，想约哪位医生，她那是不了解情况，回答了想约他。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沈星芙。”
正想着，轮到她了。
周国全医生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有些发白，戴着细框眼镜，微微下垂的眼尾溢出笑意，模样看起来随和可亲。
“周医生，你好。”
“请坐。”周医生点点头，看了看她牙齿的情况，一看，他便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案了。
“你是斯渝的朋友吧，”周医生笑得格外亲切，“斯渝他跟我打过招呼，提前跟我说了你牙齿的情况。”
“对，”沈星芙也笑，“我之前咨询过他。”
“你的问题不大，是牙性的，传统的金属牙套和隐形牙套都可以。”
经过周医生的解说，加上她自己的考量，沈星芙选择了隐适美，问：“这样的话需要多久？”
周国全：“两年，快的话一年半。”
“我还要拔牙吗？”
“不用，”周国全说，“你上次拔了个智齿刚刚好，其他不用拔了，牙齿整体往左边自动，排整齐就没问题了。”
沈星芙陆陆续续问了好些个问题，都得到了详细的回复，她与周医生相谈甚欢。都谈拢了之后，在助理安排下，沈星芙去拍面部肖像照和口内全牙照。
彼时，诊所的茶水间。
陈江奕打水喝的时候，看见几个女同事聚在那儿，等他一走近，声音又变小了。
他不禁疑惑：“你们在这儿聊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宋丽娜笑得神秘。
他“哦”了一下，不打算再问，继续和自己的水。
谢荷却拉住陈江奕，“哎，问你个事儿。”
陈江奕一愣，他抿了抿唇。
谢荷是前台接待，他对她有印象，但没和她说过话。
此刻突然被她拉住，他清秀的脸庞有些无措：“什么、什么事啊？”
谢荷：“李医生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他坦诚道：“我也不知道。”
“就是那个啊，眼睛特别漂亮，头发卷卷的，冷棕色的那个女人啊，她和李医生走得挺近的？”
没想到她会记这么多细节，但陈江奕一下子，将这些细节与沈星芙的脸对上了。
但他确实不是很清楚，李医生很少谈及个人私事，陈江奕说：“我只知道他们好像是认识的朋友，是不是女朋友我不清楚。”
“你和李医生在一个诊室，比我们熟，你可以问一问嘛。”谢荷打趣他道。
“……”
“这个，我也不是很好开口，”陈江奕无奈地挠挠头，“你们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个？”
他看向谢荷，她有些语塞，低下头。
一旁宋丽娜道：“我们单纯比较八卦，没别的想法。”
谢荷像刚反应过来似的，附和道：“对啊，纯属好奇，你有机会就问问嘛。”
“……好。”
--
沈星芙从数字影像室出来，上了个洗手间再出来，正准备离开诊所。
她想着，要不要同李斯渝说一声。
想了想，还是算了，太刻意了，再说她也不清楚他办公室在哪个位置。回去后，再在微信上跟他说声谢谢好了。
从长长的走廊经过。
转了个弯，看见了周医生站在办公室门口，旁边正同他讲话的男人背影出挑，手里拿着几份文件的模样，低着头，脖颈修长好看。
不用分辨，沈星芙便知他是李斯渝。
俩人关系看上去挺不错的。
周医生说完，拍了拍他的肩，随后便进了办公室。
正欲离开，李斯渝转身，抬眸的间隙，便与正走过来的沈星芙对上视线。
沈星芙笑得稍显客套，同他打招呼，“嘿，李医生。”
走廊的白炽灯明亮，光线清淡地落在他的脸上。男人眼中没什么情绪，微扬眉梢：“嗯，面诊感觉怎么样？”
“周医生他人很好，给我介绍了很多，提供了几个可靠的方案，我已经选好了。”
有熟人在就是不错，方便办事。
虽然，这个熟人，严格意义并不是真的和她很熟。但能相安无事地当“老同学”相处，这样也挺好。
所以沈星芙是这会真心谢他，桃花眼弯着，“不过，那都多亏李医生的安排。”
闻言，李斯渝薄唇淡淡勾了下，“嗯，那就好。”
末了，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对了。”
沈星芙看他：“？”
李斯渝望向她的眼睛，漫不经心道：“说起来，我也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李斯渝帮了她许多，虽然她心大，但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有机会答谢他一番正好。
因此，听到他说这话，沈星芙想都没想，应声道：“没问题啊。”
--
李斯渝回到诊室。
陈江奕刚刚给一位患者拔完牙，正在做后续的收尾工作，看见李斯渝进来，他悄悄瞥了李斯渝一眼。
“李医生，那个你……”
他顿住，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李斯渝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较之刚才他平淡冷漠的表情，李医生出去了一趟，心情似乎变好了，看人时眉梢有些不易觉察的上扬，噙着抹笑意，若有似无的。
有时候，陈江奕也会向李斯渝请教工作上的问题，但是个人私事……
最后，陈江奕还是没问出口：“没什么没什么。”
下班的时候，陈江奕看见了站在前台的谢荷，他有点想绕道。
但谢荷已经看见他了，对他笑着招了招手，“嗨。”
“嗨。”陈江奕抿了抿唇，心里祈祷她千万别再追问。
“对了，”谢荷说。
“……”他心里一慌，先一步向她坦白，“你上午叫我问李医生的，我没有问。”
谢荷显然也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她道：“不要紧的啦，那个我也是开玩笑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没问就没问。”
陈江奕感觉又活过来了。
他狠狠松了一口气，此刻笑容也轻松了几分，“那你刚刚说对了，是问问我什么吗？”
“对呀，我才来不久，好多人都不认识，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江奕，”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斯文又腼腆地一笑，“我叫陈江奕。”
“哪个奕啊？”
“博弈的奕，江水的江。”
“陈江奕医生呀，我记住了。”谢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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