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衙差的话一出,众食客吵吵嚷嚷地议论起来,谁也没肯离开,围成圈继续看下去。
“官爷,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白记出了名从不用隔夜的食材。怎么可能出售变质食品。”白桃向衙差申诉道,她是打死也不相信这事的。
“就是你们白记的福禄鸳鸯烩谋害人命,休想抵赖。”衙差不耐烦地呵斥,毫不客气地把手扣套在白桃的手上。
二十多斤重的铁链坠得白桃站不稳打了个踉跄,幸好沈从灵眼明手快,拽起铁链扶着她的腰才不至于摔倒,可是白皙的手腕还是被压出了红痕。
“喂,你是谁啊?妨碍官差执行公务可是连你一起抓的。”衙差抽出腰间别着的木棍指着沈从灵威胁道。
另一名衙差则嫌沈从灵碍事动手推了她一下,想捉过铁链把白桃拽走。沈从灵预判到他的动作,搂着白桃晃了下躲开了。
“你作甚,想劫走犯人吗?”两衙差怒了,拔剑相向。围观的食客担心殃及池鱼,自觉地后退了一大步,让出位置。
区区两个衙差,沈从灵根本不放在眼内。但思及白桃的生意都在镇上,要是直接揍了衙差只会落人口实觉得她们心里有鬼,这衙门她们无论如何都要走一趟的了。
“我们并没想逃跑,只是想问清楚来龙去脉而已,方才有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官爷见谅。”沈从灵站了出来,对两衙差行了个合手礼。
有人主动提梯子,衙差也不好揪着不放,显得他们多小心眼似的。其一人便说了下大致情况:“寅时,西南方十里外的陈家村抬着几个人到县衙门击鼓鸣冤,说昨晚吃了白记的鸳鸯烩出现呕吐腹泻,甚至有个身子弱的休克了,才被就回来。诊治的郎中验过食物残渣发现都是变质的食材,因此导致几人中毒。人证物证俱在,县太爷命我俩来捉人封铺。”
“啊?我昨日还来吃过鸳鸯烩,一点事也没有,而且吃得时候食材都是很新鲜的。”
“我昨天也吃了,今天特意来排队买的。”
“我也是啊,我不相信白记会做出这种事来。”
食客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看法,就在舆论趋于倒向支持白记时,不知圈外何人突然朝白桃丢了颗白菜,嚷道:“黑心店家就该抓光光,谁知她们是不是镇上卖新鲜的,在镇外不把乡下人当人看,谋财害命。”
有些不清楚信心后果的人也无凑热闹跟着向白桃丢蔬菜起哄。
沈从灵脱了外衣给白桃挡住各种烂蔬菜,视线越过人群寻找带头之人。
带头人身后就是成家酒楼,任务完成后便闪身入内溜人,跑得很快但仍被沈从灵捕捉到。
成家酒楼……
又是成田崇搞鬼。
丢东西的人越来越多,衙差只好拉着白桃赶紧离开。
“差大哥,我妻子身子弱经不起这沉重的铁链,可否让我替她拿着,护送她到衙门?”沈从灵请求道。
衙差只想赶紧回去交差,也就同意了。
让罗毅去振威镖局找地酉他们帮忙查一下成家酒楼,之后沈从灵一路提着铁链搂着白桃往衙门走去。
……
进衙门除了衙差,所有人都不能携带武器,沈从灵卸下佩剑交给衙差,和白桃一起站在公堂上。
原告陈家村的人心中有怨,看见白桃就想扑过去揍她,让她赔钱。还没靠近就被沈从灵寒冰一样的眼神冻住了。
一刻钟后县令武殷恭才姗姗来迟,落座后左下首的县丞大喊:“升堂——”
左右分列两班到衙差高喊“威武”二字,手上的杀威棒快速击打地面。堂上所有人及棠外的老百姓都纷纷跪下,唯独沈从灵依然站着。
惊堂木一拍,衙差都停下了。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竟敢不跪。”武殷恭呵斥道。
“我只跪天地、当今圣上和父母,你还受不起我如此大礼。”沈从灵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大的口气!本官今天便要杀杀你这威风,以儆效尤。”武殷恭闻言怒了,又拍了惊堂木下令道:“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跪下为止。”
两列各有一名衙差手持杀威棒出列,向沈从灵逼近。
跪在地上的老百姓都好奇地抬头偷看是哪路神仙。
白桃连忙拽了拽沈从灵的衣摆,小声地唤道:“阿初快跪下,县太爷来真的。”
沈从灵低头给白桃回了个放心的眼神,抬头看了武殷恭一眼,报了名号:“前大司马沈从灵。”
沈从灵的事迹遍布全国,在各地都有为数不少的拥护者,两衙差便在其中,于是都停下站在沈从灵两步外。棠下老百姓更是纷纷探着脖子想看清楚东昊国第一战神的容貌。
唯独公案后的武殷恭不以为然。
啊切,一个告老还乡都无人接待的东西!顶多就是个员外,竟然还摆架子,看我不好好治治你这毛病。
武殷恭喝了口茶,鄙夷地回应道:“沈员外尽然已经告老还乡了,就该适应老百姓的身份,见官记得跪拜。”给县丞打了个眼神,示意他指挥衙差赶快动手。
他的小动作又怎能逃过沈从灵的法眼,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武大人为官多年熟读律法,应当不会忘记东昊国刑法第三章第九条:如非犯人或嫌疑犯,在审讯期间官阶高者旁听无需下跪。”
“本官清楚得很,只是沈员外现无官阶,还是好好的遵守律法为上策,否则本官只能以大不敬之罪赏你一顿板子。”武殷恭装作好心地提醒沈从灵。
当初回乡时各地官员对自己避而不见,沈从灵就知道这些墙头草不会对她存有任何恭敬之心,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
只是圣上千算万算,还是漏了先帝曾经对沈从灵的赏赐,这才给了沈从灵机会。
抬头看了下时间,地酉他们那边也差不多完事了,沈从灵便不再作铺垫,直接丢出个实弹。
“元武二十二年,先帝破格赐封我为从三品的华原县主。泰安元年因战事连连导致国库空虚,遂向圣上归还封地和税收,但封号仍在。只是年数久远,许多人只知大司马,而不知华原县主罢了。”
“请问武大人区区一个七品县令,受得起吗?”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武殷恭霎时慌了。
我滴乖乖,还真如沈从灵所说,这些年来所有人只记得她任大司马一职。
却忘记了先帝是沈从灵的座师,对她有多看重。元武二十二年,沈从灵平定西境,先帝就给她封个皇亲国戚级别的县主。
即使县主没有实权,单论官阶就比县令高出近十个级别。以下犯上乃是官场大忌,要是传到礼部,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为了补救武殷恭连忙提着官服走到堂下,匍匐在沈从灵跟前跪拜。“下官武殷恭拜见华原县主,望县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下官方才的失敬之处。”
县令都跪了,在场所有人便跟着又跪拜。
对方给了台阶,沈从灵也不摆谱,何况自己的妻子还跪在堂下等着打官司。
“都起来吧,武大人还是快快处理公务。务必做到公平公正,莫让犯人逍遥法外,也莫冤枉好人。”沈从灵亲自拉起武殷恭,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下,提醒他秉公执法。
察言观色的县丞已在公案下首备了一把椅子,武殷恭恭敬地请沈从灵上座。“是是是,下官必定谨遵县主教诲。请县主上座旁听。”
落座后,武殷恭一拍惊堂木开始审讯。
“堂下原告,有何冤情尽管道来,本官必定秉公办理,给你一个交代。”
陈家村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蓄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
男子先向武殷恭和沈从灵叩首,随后便把案情复述一遍,整体上跟衙差所说一致。
听完原告的陈述,武殷恭又询问白桃,语气较对陈家男子更为客气些。他可不会犯傻了,方才被告跟县主离得那般的近,还扯她的衣摆,足以证明两人关系匪浅。
“被告可有异议?”
白桃有理有据地反驳:“草民有异议,白记确实推出了福禄鸳鸯烩。早前生意不好也曾到镇外的多个村庄售卖,但都是二十里开外的村庄。并且当时这道菜式并未取名,只叫大杂烩。这点任意找个当地村民问一问便知真假。”
“还有就是在村庄售卖大杂烩时,我们从来不挂白记的徽号,只是表明姓沈的小商贩。”
“虽不知何人打着白记旗号到陈家村售卖鸳鸯烩,但对于陈家村的遭遇倍感同情,恳请县太爷明察秋毫,早日捉拿凶手归案。”
又是一拜,白桃给足面子武殷恭,并抬高了他。
武殷恭瞥了瞥下首沈从灵等待她的指示,感受到他的目光,沈从灵扭头催促道:“既然被告有冤,武大人当赶快派人找来证人对质。”
“是,下官这就去办。来人到二十里外的村庄把证人带回了。”收到指示武殷恭便喊来衙差吩咐。
陈家村人见武殷恭对沈从灵那龟孙子的怂样,觉得找证人不过是武殷恭为讨好沈从灵故意拖延时间,想借机为白桃脱罪的把戏。
打了个眼色,陈家村的妇人匍匐在患者的身上哭泣起来,“我倒大霉的当家啊~呜呜呜,怎么就遇上白记这种黑心店家呢?想讨回公道,奈何人家后台太硬县太爷也不敢得罪,咱们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吃。”
陈家村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顿时公堂上充斥着此起披伏的哭声,连棠下的老百姓都被感染,想要暴动的样子。
人群外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打散了即将溢出的民怨。“不必劳烦差大哥走一趟了,凶手已被我等抓拿。”
只见汹涌的人群里被辟出了一条道,地酉手中拽着跟麻绳,把以成田崇为首的成家酒楼一众人等捆住双手,列成一队,带到公堂之上。
随后地亥和罗毅带着几个村民也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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