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一九五章
人在家中坐，功从天上来。
对于潮爆牛王而言, 不外乎如此。
一个诸多职业英雄都没办法解决的英雄杀手, 居然被一个高中女生摁在小胡同里给捆了？
媒体和大众又不是可以被随意糊弄的傻子。
一个全民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拥有个性的时代，只有少部分将要成为“英雄”的人得到锻炼个性的资格, 普通民众即使拥有力量也要约束自身，凭借着对英雄的“信赖”而将自身安全交付出去——
信赖，从何而来？
当然是英雄们日常的英雄活动。
在造成最小的损失的前提下打败敌人、日常巡逻安抚民心。
同时, 媒体的公开性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和普通人构筑的世界不同。因为都是普通人, 就算真的出现什么威胁，也都只是“同类”之间的斗争。而拥有个性的“能力者”，较之无个性与个性没有得到锻炼的人而言，除了保护者, 也是潜在的威胁。
人类惧怕着强大又渴望着强者的庇护，这是慕强、寻求生存安定感的本性。
就算把斯坦因事件的功劳全部交给潮爆牛王和安德瓦，也不能改变真正动手的是处在现场的少女这件事。
为什么？因为透过不知道被谁黑进了都市监控网而放出的监控视频所看到的, 就是衣服上有着战斗的痕迹却全身无伤的英雄杀手。
他在那之前和谁战斗了？是谁在使用暴力？
齐木花音, 这个出现在现场的少女, 雄英体育祭的第一名, 被公开个性为“治疗”的背景神秘的特招生，又在这中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社会的舆论在不经意间被某些藏于深处的黑暗所推动，就算是国家当局有心为少女掩埋, 也必须做出一些交代来——无论是当时作为监护人的潮爆牛王还是作为职场体验起者的雄英校方, 不知不觉便陷入了这样的被动之中。
英雄杀手斯坦因的过往开始在网上流传公开, 少女在体育祭的表现也被反复推敲分析。
人们惧怕着未知。
尤其是在幕后黑手的推波助澜之下, 面对个人信息明显是在遮掩着什么秘密的强大少女，甚至连“国家秘密武器”“人体实验”等词汇都开始悄然出现。
毕竟，国籍来自于意大利还无父无母什么的……
她的收养人白兰·杰索也是个已经消失了的无处可查的神秘男人。
……
林林总总，这些信息在网上流传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内，潮爆牛王就把花音叫来了办公室。
“……有人在针对你。”
潮爆牛王打量着少女的神色，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出明眼人都看得出的结论。
“这不是在针对我，而是在针对这个国家与普通民众之间的信任关系。”花音指着[国家秘密进行的个性实验产物]等字样，“我大概能猜出这是谁干的……是敌联盟那群人吧。”
潮爆牛王坐在办公椅上，少女站在他的左侧，探过身子去滑动鼠标下拉浏览着那些信息。
“信任关系一旦瓦解，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混乱，甚至是战争。”
轻描淡写的阐述着某种可怕现实的少女沉静的侧脸在潮爆牛王的眼中似乎有种特殊的魅力，这让他悄无声息的后仰身体紧紧的靠着椅背，尽量与少女那散着淡淡幽香自然垂落的橘色丝拉开距离。
“革新者总是渴望着战争，但是很遗憾，我相当喜欢目前的和平。”少女松开鼠标站直了身体，这让潮爆牛王隐晦的产生了一丝遗憾，目光下意识的追逐着那缕橘色的残影。
“我离开一下，去源头解决一下问题。”少女疑惑的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在呆的潮爆牛王，“先生？”
“啊……嗯。”
潮爆牛王一下子回过神来，少女却在下一瞬间便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即使坐在办公椅上，也能看出来这人身材颀长而瘦削，被牛仔裤紧紧裹住的大长腿从交叠翘起的模样分开，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没考虑过谈恋爱或者找伴侣这些事情的潮爆牛王深觉不妙的在办公桌上支起双臂双手十指交叉撑住额头，像是在安静的闭目眼神。
少女真的很优秀……优秀又冷静，简直不像个十五岁的乳臭未乾的小鬼。
那是一种虽然生涩却已然确确实实存在的人格魅力。
她永远能理解你的意思，做出最得体的回应。不吵闹，却又不会过分沉郁。规矩又干净，实力强大却毫不傲慢。为人处世老练而狡黠，笑起来的模样……
花音去医院探望受伤的同学时，身为斯坦因事件的相关背锅人，在少女不愿意揽功的前提下，他作为第四英雄的人脉与权威就必须拿出来撑场子——连带着与身处现场的安德瓦之间的交锋与商议。或许是牵扯到轰焦冻的关系，安德瓦还算是好配合……
这些都不是重点。
那些幼稚的小鬼在少女提出治疗的时候所谓的拒绝……对少女来说，才是真正的伤害。
不被认可的成熟——少女理解又无奈、毫无芥蒂的笑容，让潮爆牛王突然生出了少女不该生活在她这个年龄的群体中，而是应该和更成熟更能理解她的人在一起，才会比较轻松的念头。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突然而强烈，挥之不去。混合着曾经心理与生理上的悸动，就算有年龄的差距横亘在眼前，也难以克制。
——少女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
然而，很明显，这是不行的。
因为少女的眼中……
只倒映着某个臭小子一人的身影。
啧。
——
齐木花音去了哪儿？
在usj被世界意识警告着终于确定死柄木吊就是重要反派的花音当时就留了心眼给反派小boss身上刻了个常人看不见的灵力印记。
小boss带着老boss来宅子里偷袭的时候，花音能够那么准确的逮住死柄木吊交送警察局也是因为她能够定位对方。
但是在被刀剑们轻松吊打之后，老boss显然艺高人胆大，妄图通过民众舆论解决掉目前最大的威胁——来历不明的齐木花音。
至少，就算不能趁机推翻人们对英雄的信任感，也要把这姑娘的底细给挖出来——
然而，兔子在狮子张嘴之前，是不会明白那懒洋洋的大猫拥有怎样锋锐的獠牙的。
外表破烂内里装潢还算相当有品位的黑酒吧里，死柄木吊一边玩着叠纸牌塔一边病态的笑着。
对于他来说，三头脑无有去无回的打击，远远比不上跟着老师一起撒网把那个曾经捅了自己一刀、连续两次让自己上了警车的少女逼上绝路来的更有趣。
“所以，你要怎么办呢，齐木花音……呵呵呵……”
身穿黑色紧身t恤黑色长裤的死柄木吊咧开嘴笑着，只是想到可能的结局，就兴奋到连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
突然，整个酒吧陷入了一片漆黑——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电视、手机、监控摄像头、电脑、音乐播放器、手表……全都出了一声短促的爆音。
那之后，黑暗之中亮起的光源，是宛如鬼片现场特效般的幽蓝色的花状火炎，在空中漂浮着。
“哟，好久不见了，黑雾。”
幽森的蓝色光芒之中，死柄木吊趴在铺满了凌乱的扑克牌的吧台之上，生死不明。他的脖颈上摁着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左手，沿着纤细的胳膊往上看去，赫然是方才青年正在念叨着的少女！
“你……！”手里还擦着玻璃酒杯的黑雾悚然一惊，却不敢妄动。以少女的实力，瞬间杀死吊……包括他，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虽说我不能随意干涉这个世界的展，但是逼急了，我也是有办法的哦。”
少女摊开自己的右手，丝丝缕缕的白色絮状物在她手心环绕，凝聚，最终成为了一个闪着微光的小玻璃球。
“给你们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如果不能看到让我满意的结果，我就捏碎这个东西。”
黑雾本能的觉得不妙：“那是什么……”
少女微笑着松开了死柄木吊，在蓝色火炎逐渐散去的背景中，亦缓缓的隐去了身形。
“是这孩子的记忆哦……能不能拿回去，就看你们的做法是否诚恳了。”
“下次再来找茬……虽然不能直接杀死，但可以让他重新做人啊——给他置换个三观端正的英雄人格怎么样？哈哈，反派下一代是个纯粹的hero，一定很有趣，对吧？”
立志成为英雄的少女清爽而俏皮的撂下了宛如恶魔般的反派boss宣言。
似乎连电源都被切断了，就算少女如梦而来似幻而去，那地狱之火般的蓝色光源连同黑色的帷幕一同消失后，即使阳光再次透过窗子照入，整家酒吧仍旧一片死寂。
寂静中，趴在吧台上的青年抖动了一下，低哼一声，缓缓抬起了头。
黑雾绝望的看着死柄木吊那宛如新生儿般茫然纯净无辜无害的双眼。
仿佛下一句话他就会问出失忆电视剧里当事人的经典台词：“我是谁？你是谁？这是哪儿？”
但是他没有。
青年只是脚一软蹲在了地上，五指摁着的地方开始因为崩坏的个性而腐蚀崩毁，他却傻乎乎的睁大了那双稚子的亮晶晶的双眼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
出了一声惊天动地泣鬼神般的婴孩式嚎啕大哭。
“呜哇啊——！”
黑雾：……
#快住手啊死柄木吊你不要用五指去摸自己的脸会毁容的！！！#
#这特么失忆失的也太彻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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