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雨寒
就在庞子歌与岳博两人进入空中楼阁后不久，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就下起大雨。
奇怪的是，只有座落在空中楼阁后方不远处的精修堂下着大雨。
以精修堂为中心，十丈方圆内被狂暴的雨势笼罩，出此范围外仍旧是艳阳高照。
精修堂顶楼一间静室中，一黑袍老者正坐在蒲团上打坐，大雨落下前一刻老者忽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眼，却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精修堂大厅内，此刻热闹非凡，堂中弟子在副堂主王康的带领下，正在招待远方来的贵客。
二老宗常有江湖宗派登上山门拜访，当中多数是为抄录功法阁或武技殿中的功法武技而来。其实只要有足够的灵石，任何人都能前来抄录。
当中也有人以交换的方式进行，可是二老宗如何评断这人带来的功法和他想换取的功法是否等价呢？这就需要对众多功法武技都有足够认知的人来主持此事，这人就是精修堂堂主，二老宗的三长老，张才。
是以自从三十年前，张才晋升至培元境，接掌精修堂开始，二老宗招待各方来客的地点，就定在了精修堂。
今天的贵客是在南云州小有名气的百拳门掌门人，拳道宗师章百泉带着自家弟子登门拜访，欲以二老宗武技殿库藏内没有的一门拳法，交换二老宗颇负盛名的逍遥拳，当然还得补上一些灵石。
百拳门一行六人，加上王康带领着五名精修堂弟子作陪，此刻正是高谈阔论，宾主尽欢......
外头却忽然下起雨来了。
雨势越来越大，厅内众人也感到了丝丝水气满布四周。就在此时，一名百拳门弟子谈笑间眼角一瞥，赫然现厅中竟多了一人！
“你是谁？”随着一声惊叫，厅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此人身上。
此人看似年不过三十，一身白袍，面上无须，气色红润，手中提着一葫芦，此时正拔开胡芦顶部的软塞，仰头就对着喉咙猛灌。
刹那间，厅上鸦雀无声，众人全都运劲提神戒备着，唯独边上一位精修堂弟子，脸上露出了古怪、惊愕的复杂表情。
那人喝了几口葫芦中不知名的液体，盖上塞子，脸上尽是舒适满足的神情，这才缓缓开口：“张才老儿何在？快快出来见我！”
声若洪钟，与斯文尔雅的外形极不相称。当下就有看不惯其作派的精修堂弟子出声：“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喧嚣，欺我二老宗无人吗？”
那人闻声转头，一股沛然莫抵的强大气息瞬间涌出，出声的那名弟子竟承受不住，从椅上摔下。
其余三名弟子见状纷纷催动功法上前，欲将此不之客擒拿，副堂主王康却起身制止：“住手！”随即向那人抱拳道：“堂主正在闭关修行，此时不便见客，此间贵客暂由在下接待，敢问阁下何人？所为何来？”
那人望向王康，摇了摇头，神色漠然，只听他说道：“炼气大圆满？太弱了！你还不配接待我。”接着他似乎想起什么，又改口道：“除非你能接我一掌！”脸上神情充满了轻蔑。
王康好言好语待客，却得到如此不堪的回应，心下也是一阵不满，随即冷哼一声：“感情阁下今天是寻衅来着？接你一掌，又有何妨？”
话声方落，掌已临身！王康只见一个巨大掌印倏地出现眼前，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电光石火间，众人只听见一声大喝：“退下！”一位黑袍老者已挡在王康面前，接下了这一掌。
“嗯，你这逍遥掌倒是颇具火候。”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问道：“你就是张才？”
“正是在下。不知尊驾如何称呼？今日到访，可是要交换功法武技？”老者盯着白衣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叫夜雨寒，交换？哈！对！对极！正是要交换。”男子笑了，神情轻松愉快。“我知道这里的规矩，我现在先展示一下我要提供的功法，名为《化雨诀》。看好了！”
男子话说完，将手中葫芦向上一抛，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身形渐渐模糊，厅中忽然毫无征兆的下起倾盆大雨，与屋外无异，仿佛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一般。
厅中众人淬不及防，除了张才、王康与章百泉三人及时运转功法，未被雨淋上身之外，其余诸人均被淋湿，好不狼狈。
张才眯起双目，已望不见男子身影，心下骇然。当下祭出一圆盘，只见圆盘在雨中迅上升，随即白光一闪，一股柔和的气息四散开来，瞬间产生一个巨大光罩盖向众人。
大雨打在光罩上，全都化为水气，霎时厅中白雾蒸腾，在光罩中的两家弟子才回过神来，运功蒸干衣裳。
只听空中响起一阵笑声，雨势忽歇，当真是来得快，去也快！男子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地上却不见丝毫水痕，方才瞬间的经历仿若梦幻。
张才也收起圆盘，神色凝重，开声问道：“阁下想换什么功法？”
“功法？哈哈！我不换功法，我要换武技！你们这等小地方，想来也不会有太好的武技。我就吃点亏吧！你把你们萧宗主的成名绝技《七玄指》拿出来就成了。”言毕貌似意犹未尽，还补上一句：“要不拿张宗主的《天冥步》出来也可凑合，你考虑一下吧！”
二老宗大宗主萧尧，二宗主张翼，两人百多年前崛起于云州修行界，正是靠《七玄指》与《天冥步》成名。两者皆为云州修行界极少见的宇级武技，其名声犹在两人合创的《逍遥诀》之上，为二老宗的独门不传之秘，甚至玄冥山与玄冥镇皆因此二武技而得名。
只听张才朗声回答：“二老宗开派百年，已为南云州修行界提供无数荒级功法武技，就是洪级的也不在少数，从未敝帚自珍。
近年来甚至连镇宗绝学《逍遥诀》都已放入武技殿公开兑换，那可是宙级武技，放眼整个云州也不多见。
唯独这《七玄指》与《天冥步》，两位宗主当年习得此技时曾立下誓言，不可外传。今日恐怕要让阁下失望而归了。”
“怎么？难不成我这《化雨诀》还比不上你们宗主的宇级武技？恰好今日百拳门章老宗师也在此，就让章宗师来评评理吧！”
夜雨寒口气霸道，不容商量，可这章百泉人老成精，怎肯轻易得罪人？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开口应道：“这《化雨诀》实是神奇无比，老朽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奈何己身见识浅薄，不知如何评级；而那《七玄指》与《天冥步》老朽更是从未见过，万难品评啊！还请少侠莫要见怪。”
“哼！”夜雨寒怒视章百泉，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张才赶紧接着回答：“少侠息怒！以在下观之，这《化雨诀》乃当世绝学，神妙无比，非敝宗武技可及，少侠何不走一趟烈阳谷或清溪洞？又或是上玉鸣山？相信必可找到能与之比肩的功法武技。”
“哼！说一千道一万，总之你们是决计不肯拿出《七玄指》与《天冥步》的了？”此时夜雨寒语气忽然放缓，面带笑容：“其实嘛，贵宗开放功法武技造福南云州修行界的做法确实令人钦佩。要不这样吧，在下也想学学这种精神，这《化雨诀》我就留下，送给你们宗门了，交换的功法武技我也不要了，张堂主觉得如何？”
面对这等诱惑，张才却没有轻易答应，只听他缓缓开口：“这化相异能，在整个云州修行界皆闻所未闻，不该是培元境就能掌握的功法，就是在异人中都少有听闻。兹事体大，张才不敢擅专，须呈禀宗主决定。
三日后宗主出关，少侠可三日后再次前来，或者在敝宗盘桓三日，到时由敝宗主亲自与少侠商议，如此可好？”
夜雨寒轻声嗤笑：“不想送个顶级功法出去竟还如此麻烦！也罢，我就在玄冥山上待上三日就是。”
“对了，说到这异人......我觉得你们二老宗的栽培方式大有问题啊，怎么到现在也没见过一个晋升培元境的异人？
好像连炼气后期的都没看到几个啊？我说如果不会教，就别教了，不如让别人试试！”
本以为今天的波折已告一段落，哪曾想这夜雨寒又抛出一个惊人议题？张才感觉头疼了。
“少侠何出此言？”
“怎么？不服气呀？要不我们来打个赌？”感觉鱼儿就要上钩了，夜雨寒压下喜悦之情，脸上却不动声色。
“敢问少侠，如何赌法？”
“嗯，反正接下来三天我也无事可做，不如就让我在你们异人弟子中随便挑一个，修为不用太高，炼气1层的就好，让我指导他三天，三天后我让他挑战你们炼气1层中最厉害的异人弟子，你们车轮战也无妨。
我若败了，甘愿在二老宗当三个月杂役弟子，若我侥幸获胜......”
“嗯？”张才此刻脸上写满疑惑。
“若我侥幸获胜，就让我在你们今年新近的异人弟子中，选一个带走。我亲自培育他成才。”夜雨寒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一字一句的说道。
今年新近的异人弟子尚未有人觉醒异能，自然也还没和宗门签订十年之约，其实随时可以自行选择是否离开宗门。张才细细思量之后，觉得这只是小事一桩，答应也无不可。
“既如此，我与少侠赌一场便是。少侠想选哪一位异人弟子指导呢？”
“我选......”此刻的夜雨寒，脸上笑容犹如春花绽放。
应某书友要求，本书第一位龙套章百泉先生于本章登场，遗憾的是该书友希望这位章百泉能在三章内永远退场，还必须是死于非命!笔者只能从命。冒昧问一句: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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