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何去何从
黑夜里，墨谨言看见墨翎寒的身影，大步迎上去。
“……大哥总算回来了，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墨翎寒跨上几节台阶，进入宽尚明亮的客厅：“奶奶现在怎么样？”
“吴医生已经来了，现在正在给她做检查！”
墨翎寒朝奶奶的房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中午过完生日，奶奶就回家睡了一觉，本来都挺好的，临近晚饭的时候，她突然呕吐起来，直嚷嚷着胸口闷。
这可把墨家上下都吓坏了，打电话的打电话，找医生的找医生。
正在开车的墨翎寒，接到墨谨言的电话，直接把车当飞机开，速度那叫一个快，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大哥，你说奶奶她不会……”
墨翎寒狠狠瞪了墨谨言一眼：“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挺过去！”
没一会儿，吴医生跟其助手从奶奶的房间里出来。
“吴医生，我奶奶现在怎么样？”墨谨言问。
“老太太只是吃多了油腻的东西，有点消化不良，不用太担心！”
墨翎寒轻轻松了一口气。
“只是……”
“只是什么？”
墨谨言跟墨翎寒都紧张的看着吴医生。
吴医生迟疑了一下道：“只是老太太的阿尔茨海默症状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她还能辨识清楚一些人，再过些时日，恐怕连你们也不认识了？”
墨谨言一怔：“怎么会这样？”
墨翎寒闭了闭眼：“辛苦你了，李嫂，帮我送一下吴医生！”
“墨总客气，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吴医生走后，墨翎寒没有马上进奶奶的房间，而是站在窗户底下抽起了烟。
“大哥，奶奶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早就知道了！”墨翎寒弹了弹烟灰，神色凝重。
“那我们该怎么办？”墨谨言问。
墨翎寒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奶奶这个病全世界的医生都没办法，在她还清醒的时候，多做些让她开心的事吧！”
墨谨言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说：“奶奶最喜欢小孩儿，可我们两个都不争气，到现在都没能给她生出来个重孙子出来！”
墨翎寒瞥了一眼墨谨言，目光晦暗不明。
“我说了老太太在家过生日，不听，非要去外面，现在好了，病倒了吧？”
白梅从奶奶房间出来，看见墨翎寒兄弟二人气不到一处来，便开始絮絮叨叨。
“伯母，你以为我们想出去么，还不是因为你跟大哥吵架……”
远在美国的墨南山得知家中老母病倒，担心不已，打电话给自己的妻子白梅，狠狠数落了她一通。
说她在家连个老人也照顾不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白梅出力不讨好，心中自然有气。
不敢朝自己的丈夫发，只好全都发泄到两个小辈身上。
“你这是在怨我吗，都是我的不对吗，若不是墨翎寒整天气我，我会跟他吵吗？”
“你若不是整天干涉大哥的事情，他怎么会……”
“墨谨言，你到底哪一头的？我给你吃给你喝还给你买跑车，你有没有良心……”
白梅两边不讨好，气的不行，挥着拳头往墨谨言身上捶。
墨谨言东躲系多，上蹿下跳：“伯母饶命，我说错了，饶命啊伯母……”
墨谨言心中烦闷不已，掐灭烟蒂，欲要去房间看看奶奶。
白梅一声呵斥：“你给我站住，我有话问你！”
墨翎寒转头看着她。
“今天下午你干什么去了？”
“公司。”
“撒谎，你去了A大！你去找那个姓田的丫头了对不对？”
墨翎寒眉头深蹙：“你跟踪我？”
“我为什么跟踪你，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你若乖乖的，我才懒得跟踪你！”
“你……”
墨翎寒的眼神又幽怨又无奈，从什么时候起，她那个温柔得体大方贤淑的母亲怎么变得这般强硬无理不可理喻？
但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母亲，他又没一点办法！
他与白梅对峙了几秒，转身朝外面走。
“大哥你去哪，怎么刚来就走，大哥大哥……哎呀，伯母，你拦着点大哥啊……”
“让他走，我倒要看看看他跟那个狐狸精能鬼混到什么时候？”
墨谨言的父母都是自由派，从生下他就没有管过，整天东跑西跑，到处旅游。
全靠白梅平日照拂，他才能长这么大，嘴上叫着伯母，实则跟半个亲妈差不多。
墨谨言虽有心想替田小鹿辩驳几句，但白梅现在在气头上，他也是无力。
看着墨翎寒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夜色里，他撇撇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伯母，这次你真的冤枉大哥了啊！”
墨翎寒名下房产众多，但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儿。
他开着车没有目的的乱转了一会儿，最后停在田小鹿做家教的那个小区。
回想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
那个时候他跟田小鹿闹的正僵，想着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没事在她面前晃晃，气气她。
后来田小鹿说她不在这里住，失落之余，他想知道她家到底在哪，好在那再买一套房，继续气她。
当阿森把田小鹿的调查结果放到他面前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看似外表光鲜的A大女大学生，竟住在S市最落后的贫困区。
再一看，原来田小鹿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被一位聋哑老人抚养长大。
看到这些，不知怎地，墨翎寒失去了跟她继续斗气的兴趣。
同情也好，于心不忍也罢，他觉得田小鹿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田小鹿确实就是这个样子！
她张狂，认真，刁蛮，坚强，用最大的努力去伪装一切的不堪。
她差点就骗了他。
他差点就以为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女大学生。
可事实上，这“普通”二字，却是她用不懈的努力与坚强换来的。
他自以为的了解，其实只是一塌糊涂的表象。
中学生下了晚自习，安静的小区顿时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孩子或单独，或在家长的陪同下出现在小区里。
原来这个小区是学区房。
“叮铃铃……”他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墨翎寒拿起来看了一眼，接了。
“你跟梁昊说什么了，为什么会去喝酒，还关机！” 田小鹿在那话那头生气的叫嚣。
墨翎寒把座椅放低，靠在上面：“你这么关心他？”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关心他难道关心你吗？”
墨翎寒唇边逸出一丝淡笑：“你们小孩儿就是矫情，动不动就买醉玩失踪，放心，他自己想通就没事了！”
“你说的轻巧，受打击的人反正不是你……你到底怎么着他了，让他这么难过？”
墨翎寒沉默两秒：“其实也没什么，我就说了一句要跟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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