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无助
墨翎寒和墨南山匆匆赶到医院。
墨谨言见墨翎寒最近在医院守着实在辛苦，主动请缨要与他轮流值班，尽尽做孙子的孝道。
谁想他负责看护的第一天，奶奶就出现了心脏骤停。
“现在情况怎么样？” 墨翎寒声音低沉，神情透着紧张。
“还在抢救！”
墨翎寒跟墨谨言在这边说着话，墨南山那边打电话给殡葬公司开始准备奶奶的身后事，墨翎寒听见了，大步走过去。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奶奶现在还活着！”
墨南山挂了电话，安抚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阿寒，你别生气，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种事有备无患，还是早早准备的好！”
墨翎寒还想说什么，墨谨言把他拉到一边：“伯父是奶奶的亲儿子，伤心不比你少，他说的对，这种事还是早点准备好！”
墨翎寒闭了闭眼，一拳砸在对面的墙上。
他少年聪慧，能力超群，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二十五岁就继承了父亲的位置，可现在，面对着奶奶生命一点点的流逝，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过了几分钟，几个身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抢救室相继走出来，墨谨言看了一眼墨翎寒，上前询问道：“医生，我奶奶现在怎么样？”
医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墨南山的面前，低声道：“也就这两天的事，墨先生有个心理准备！”
“好！”
墨南山与医生握了握手：“辛苦！”
医生们都走了，墨南山背着墨翎寒和墨谨言抹了一下眼泪，然后转过身，稳定了一下情绪，朝墨翎寒走过来。
“阿寒……”
墨翎寒抬了抬手：“父亲不用再说，我都听见了！”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几个护士推着奶奶出来，墨南山朝墨翎寒和墨谨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太明显的表现悲伤，在老人最后的日子，让她开心一些。
护士把奶奶推到VIP病房，输上液就走了。
奶奶闭着眼睛，样子十分安详。
墨南山轻声走过去，拍拍她，低声呼唤：“母亲，母亲……”
或许是母子之间的心理感应，奶奶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墨南山喜不自禁：“母亲您醒了，饿不饿，我让人给你买点吃的！”
奶奶摇摇头，慢慢转了眼睛，看向墨翎寒：“阿寒……”
墨翎寒赶忙上前：“奶奶，我在！”
奶奶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音不成调，墨翎寒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
她说：“我的孙媳妇呢？”
阿寒，我的孙媳妇呢？
墨翎寒哽咽了一下，奶奶这个时候还在挂念他的终身大事，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孝至极。
“奶奶别着急，我这就让她过来！”
田小鹿正在学校上体育课练习排球，突然接到墨翎寒的电话。
“你马上来医院！”
“可是我在上课！”
“不管你在干什么，马上过来！”
田小鹿叉腰，这男人怎么越来越霸道了？
“墨翎寒，你让我去医院干什么，继续假扮你的女朋友给你奶奶看，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我可能是的你妹妹，妹妹给哥哥当女朋友你觉得这合乎常理吗？”
话筒里沉寂了一秒，然后是墨翎寒暴躁急切的声音：“奶奶快不行了，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田小鹿怔了一下，挂了电话就往外面跑。
体育老师看见了，朝她那边大喊：“诶诶，那位同学你干什么去？”
梁昊跑过来挡住体育老师的视线：“老师，她大姨妈来了，急着上厕所！”
体育老师奇怪的看着他：“她来大姨妈，你怎么知道？”
梁昊嘿嘿一笑：“我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体育老师：“……”
田小鹿打车到了医院，乘坐电梯，找到奶奶所在的病房。
现在这个信息时代，消息传的很快，短短二十分钟，墨家的至亲都来了。
周游列国的墨谨言父母，得知消息后，订了最早的回国机票，也正往这边赶。
走廊里人很多，围的水泄不通。
田小鹿给墨翎寒打电话，墨翎寒派了一个人过来，把她带到病房里。
相对走廊里的拥挤，病房宽敞而明亮。
别人都不许进入，只有墨南山，墨翎寒，墨谨言三个人在场。
墨南山看到田小鹿的时候，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但他什么也没问。
“奶奶，你的孙媳妇来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她！”
墨翎寒抓着田小鹿的手，把她向前带了带。
奶奶听到声音，缓缓的睁开眼：“孙媳妇，孙媳妇……”
“奶奶，我在呢，我是你的孙媳妇！”
墨谨言跟墨南山一样，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但什么也没说。
奶奶抬了抬手，似乎想要什么东西。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只能看着她费力的模样干着急。
“把吴妈叫进来！”墨翎寒道。
吴妈是奶奶的贴身女佣，对她再了解不过。
吴妈红着眼睛进来，墨翎寒给她让开位置：“听听奶奶说的什么？”
吴妈弯下腰，侧着耳朵凑近奶奶的嘴巴。
“在大衣里是吧，好，我知道了！”
吴妈直起身：“老太太住进来时穿的大衣呢？”
墨谨言指了指对面：“在衣柜里。”
吴妈过去把衣柜打开，找到奶奶经常穿的那件大衣，从兜里面掏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翡翠镯子出来。
她把镯子拿到奶奶的面前：“您要的是这个吗？”
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些许欣喜之色。
吴妈把镯子交到她的手里，她伸出手，碰了了一下田小鹿的手。
田小鹿微微抬起自己的左手，奶奶抓着她的手，把那个镯子戴到她的手腕上。
不知怎地，田小鹿突然很难很难过，一滴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这支镯子她见过，也听说过。
这是墨家的传家物，只有嫁入墨家的女人才有资格佩戴。
奶奶给田小鹿戴桌子的动作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戴完镯子她再也做不了其他。
像是完成了某桩心事，安然的闭上眼睛，似是睡着了。
护士掐着点进来，负责不失礼貌的说：“病人要休息了，请家属在外面等候！”
墨南山凝视了病床的老母亲几秒，语气沉沉说：“我们都出去吧！”
墨南山等人一出来，马上被至亲围住，低声询问奶奶的情况。
墨南山除了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众亲属脸上均露出沉重悲伤的神情。
墨翎寒奶奶的住的超级VIP病房，除了病房里宛如酒店的高档设施，走廊里也给了优待。
两边分别放了一排软椅，方便家属在这里守候和等待。
来的众亲属，一大半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深知这种至亲即逝的心情，便也没多问。
回到软椅上，等待下次可以探视的时间，希望能见老太太最后一面。
走廊里缭绕着压抑凝重的气息，众人都缄默着。
突然，一阵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扰乱了走廊里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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