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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回到班级,大家一阵欢呼,所有人脸上都没有可惜的表情,都是赞许和庆祝,余渺觉得她真心喜欢这个文科班里的同学,真庆幸她当初转到了这个班级,记得之前在理班的时候,管伟嘴里流传着一句话:文科班的学生都是一群妖魔鬼怪。她突然有点想笑,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座位上,周思雯有点苦瓜脸的说:“余渺,刚才前排同学看比赛太激动,不小心把可乐碰翻了,洒到你那件运动服上了,我没注意,sorry啊。”

        余渺接过来一看,确实洒上了不小一片,她内心掂量着许敬泽会不会生气,又想不出来,他那人喜怒无常的,谁能猜到他的心呢。但她不想让周思雯自责。

        “这是谁的运动服啊?要不我去跟人家说声抱歉吧。”

        “没事,你别在意了,我跟他说一声就行。”

        运动服是学校统一发的,要求运动员必须穿,不能穿自己的衣服参赛,想起许敬泽说他下午还有八百米比赛,余渺赶紧起身去找人。

        许敬泽倚在一处墙角,看见她走过来,张口先说:“恭喜啊,战绩不错。”

        “可惜差点就能拿冠军了。”

        他轻蔑地哼笑一声:“冠军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非赢第一才有意义。”

        余渺没想到他嘴里还能说出这么正经的话。

        突然想起正事。

        “那个,你的运动服不小心洒上饮料了,对不起啊。”

        “无所谓。”

        “你下午不是有比赛吗?”

        “不用你管了。”

        “我帮点忙也行。”

        许敬泽看着她,偏头想了想,说:“跟我回家。”

        “啊?”

        “你不是想帮忙吗?午休跟我回家把衣服洗了,下午就能干了,正好你决赛也比完了。”

        余渺还没来得及张嘴,许敬泽抽过她手里的运动服往起一扬,搭在肩膀上。

        “走吧。”

        ~

        许敬泽家,一进门,宽敞大气的客厅,整个室内灰白色调透着几分清冷。

        家里空无一人,余渺略微拘谨地跟着。

        “随便坐。”

        “我还是抓紧时间帮你把衣服洗了吧。”

        许敬泽也没推辞,顺手一指,“行,卫生间那边,你随意。”

        余渺进到卫生间,快速的把运动服洗干净,墙壁的置物架上有吹风机,她又插上吹风机把衣服吹到半干,加上天气比较热,下午之前保证能干了。

        从卫生间走出来,许敬泽人却不见了,叫了两声名字也没人应。

        随处一瞥,见有间卧室门敞开着,余渺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卧室里的灰调比客厅更为浓重几分,让人觉得一丝压抑,地上某个角落放着一个篮球,像是许敬泽的卧室。

        视线忽然被墙上的壁挂书架吸引,上面摆着各种奖状证书还有几个奖杯,余渺走近拿起几张看了看。南岗赛区篮球赛冠军队,跆拳道三级证书,滑冰俱乐部联赛亚军…上面的获奖人都是同一个名字:许敬泽。

        正翻着,手里的下一张奖状让余渺顿时惊讶,初三期末联考市级第一。奖项上都有盖章,不像是假的,许敬泽的学习成绩居然拿过市级第一?余渺简直无法把这些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人重合。

        “看什么呢?”

        余渺吓得微微一激灵,迅速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你东西的,那个…我…”

        许敬泽见她一副战战兢兢的小模样,清笑一声:“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见他没生气,余渺心里松了口气,走出卧室。

        “衣服已经洗好了,咱们回学校吧。”

        “现在午休,吃完饭再走吧。”

        许敬泽直接去冰箱里往出拿吃的东西,边拿边说:“不过我家没什么好吃的,你凑合吃一口吧。”

        “啊,我都可以。”

        许敬泽随手弄了一盘蔬菜沙拉,其他都是些速食的食物,摆在餐桌,俩人坐下开吃。

        余渺有些不自然的胡乱吃着,许敬泽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像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

        半晌,余渺试探着开口问:“许敬泽,你以前真的得过市级第一啊?”

        “是啊,我以前可是学霸。”

        “男生一般学理科的更多,你为什么学文科?”

        他挑起那双勾人的眼一笑:“因为文科女孩多呀。”

        余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没正经话。

        “既然你以前成绩那么好,现在怎么混进倒数了?”

        “不想学了呗。”

        “那不是很可惜吗?”

        “你很关心我吗?”

        余渺立马识趣的闭了嘴。

        吃完,两个人准备回学校。

        经过客厅,余渺瞥见一旁的玻璃柜上摆着一张相框,上面的女人看起来很有气质,从眉眼到脸型之间不难看出许敬泽的影子,看来他那张脸遗传了一定的优秀基因。

        许敬泽注意到她在看相框,余渺转头看着他说:“你妈妈很漂亮。”

        他神色一僵,无法形容的心情一刹那划过心头。

        下午的比赛。

        800米许敬泽上场,赛道上的几个男生个子都不算矮,可他就像是天生带着一股气场,人群中总是一眼就能注意到,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

        整场比赛下来,许敬泽先蓄力后冲刺,最后在决赛如同一匹黑马杀出重围,获得了800米冠军。赛程中不少女生的目光跟随他一起越过终点线,这里面,有周思雯的一份。

        从他上场那一刻,周思雯的视线几乎就没离开过,她表面一直假装在人群里东瞅瞅西望望,可她的眼里自始至终看的都是那一个人。

        有看点的比赛进行得很快,文科班女生多男生少,他们也不指望着能在运动会拿到靠前的成绩,只要大家高兴开心就好。

        ~

        运动会算是匆匆结束了,日子又如往常。

        余渺开始打算学美术的事情,汪艳听说这件事倒没什么反应,反正她自己不会掏学费钱,都是从余复东那要,只要不用她掏钱的事她都不怎么管。

        课间,余渺和周思雯一起到美术老师那报了名,以后她们每天白天正常上课,晚上的两节晚自习要到画室学画画。

        今天是去画室的第一天。

        晚饭过后,俩人进了美术楼。

        推开画室门,屋子很宽敞,墙壁四周贴着许多往届美术生的优秀作品,展台上摆着几座人物雕像和一些杂乱的静物,每个人有单独的椅子和画板。

        屋子里已经有几个高一的学弟学妹在画画了,她们属于学的比较早的。

        余渺和周思雯找了一处空位彼此挨着坐下来。

        冯叔推门进来:“晚上好啊。”

        冯叔是负责画室的美术老师,和蔼有趣的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因为总是爱开玩笑,画室的同学跟他相处得像朋友一样,所以亲切的称他“冯叔”。

        刚开始起步,从简单的线条、平面图形之类的学起。冯叔坐在椅子上示范,同学在后面围成一圈盯着看,看完就要开始各自动手画。

        周思雯有一定基础,画起来不算费力,余渺作为初学者,手里的笔有时候好像不太听话,线条总是画不直,几次下来难免生出一丝烦躁。周思雯注意到,转过头说:“别着急,慢慢来,画的多了就有手感了。”

        画室学习的初尝试,感觉还可以,但还是蛮辛苦的。

        隔天下午,班里上着课。

        余渺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什么小东西轻飘飘砸了一下,她向后转头,许敬泽手里捏着个小纸团朝她晃晃,然后“嗖”的一下扔到了她桌子上。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晚上带我去画室。

        她拿笔在后面回:你去画室干嘛?

        趁老师不注意,飞速把纸团往后一扔。

        片刻,纸条飞回来:废话,学美术。

        余渺盯着纸条出奇的想,许敬泽也要当美术生?

        晚自习开始前,许敬泽跟着余渺一起往画室走。

        “你怎么也想学美术了?”

        “你能学我就不能学?”

        “我是说你真的想好了吗?学了美术以后就只能考跟它有关的专业,关系到大学,不是瞎闹着玩的。”

        “我是瞎闹的人么?”

        (余渺内心os:你不是么?)

        推开画室门,周思雯在座位惊喜地问:“泽哥,你怎么也来了?”

        “学美术啊。”

        “你也要学美术?”

        “你们一个个至于这么惊讶么~”

        周思雯没想到他也会来,心里暗生欣喜。

        余渺和周思雯还在原先的位置,许敬泽直接坐到了余渺旁边的位置,三个人成了一排。

        冯叔照常讲画,许敬泽虽然刚来,但凭着那股不正经的劲儿,加上冯叔的性格,两个人几番三言两语就混熟了。

        今天练的是立方体,冯叔在底下来回游走指点。

        “思雯画得不错,余渺和敬泽注意手腕平稳。”

        许敬泽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兴趣,反正冯叔让他怎么画他就怎么画,看上去倒还挺认真。

        日子如流水一天天过去,学习的难度也在逐渐提升。

        学校的晚霞总是格外好看,即使后来在别处看到也再没有那种感觉了,也许好看的不是晚霞,而是晚霞之下与它映射的光辉融合在一起的那个人。远处的天空被教室的窗棂分割成不同的碎片,笼罩着屋内每颗蠢蠢欲动的心,他们如同孤寂的飞鸟,在巨大的围栏之下想要拼命挣脱束缚,可是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便是他们最好的时候。当很多年过去发觉过来,他们已成了围栏之外只能向里面张望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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