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也就是说这次之后,若非必要,许斯宜的职业发展她不会再干涉,过多的资源扶持在她看来不是一件好事,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曾从中获益,背景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但终究不是全部,随欢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才站稳脚跟。
再说她不是倾尽所有博美人一笑的周幽王,不停地砸资源不符合她的风格,而且万一某天许斯宜翅膀硬了跟别的女人跑了怎么办?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现实因素需要考虑,她希望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她并肩而立。
按照原书的发展轨迹,这只是时间问题。
许斯宜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一时间随欢觉得自己好像个逼良为娼的恶人,她幻想了许多种结果,就是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你生气了?”
“没有。”
他干巴巴地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脑海里充斥着许多种想法,上次她和赵惟清的事她已经解释过了,纯属巧合,既然看到了就没法放任不理,可他总觉得那个男人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在赵惟清和他之间,随欢会选择谁,其实许斯宜并没有把握,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他不否认是自尊心作祟,努力说服自己既然和她在一起了,就不该想那么多,但他控制不住。
就好比此刻,许斯宜清楚接受了她的帮助该更坦然一些,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可换个角度,这件事让他进一步意识到他们的不同。
一个小时前他刚到达摄影棚,就发现今天不是先采访,而是先拍摄,大家都在做准备,可见后者才是重头戏,随欢没有提前打招呼,当他问其他人今天的摄影师是谁时,无一例外表现出惊讶,像是怀疑他在明知故问,然后没多犹豫地告诉他是随欢。
接受杂志采访宣传效果有限,更何况许斯宜上的不是封面而是内页,随欢给他拍照则不一样,她在社交媒体上有百万粉丝,每次拍摄后都有po图的习惯,加上点赞、评论和转发,影响力可见一斑。
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随欢看到“宋来仪”三个字,眸光发冷,专注于回消息的许斯宜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聊天内容她也看到了,十分稀松平常。
联系到许斯宜今天的反应,随欢不免在二者之间产生联想,说得太过就没意思了,人心是锁不住的,
“有件事,我上次忘了跟你说。”
许斯宜修长的手正在飞快地打字,十分赏心悦目,随欢走到他面前,屁股靠在化妆桌上,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包臀裙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她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红唇近在咫尺,一张一合散发出醉人的香气,许斯宜以为她会亲下来,这个姿势调情的意味过于明显。
“什么事?”
他的嗓音微哑,说是化了妆,其实也就稍微修饰了下,随欢看不出太大的差别。
既然他没问上次是什么时候,随欢也没主动说,指的是在高铁站撞见他和宋来仪在一起的那次,
“我这个人很小气,你要是喜欢我,就只能喜欢我一个人,哪怕一丝一毫分给别人都不行。”
“要是被我发现,你心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我就不要你了。”
说的话不可谓不霸道,随欢的性格正是如此,容忍不了三心二意和背叛,有裂痕的爱她宁可不要。
似是玩笑,又透着认真,许斯宜有些心慌,可他从小到大感情史干干净净,喜欢过的人只有一个宋来仪,他早就放下了,现在他的心在随欢那,这一点他无比确定。
“不会的。”
许斯宜双眼皮的褶皱很深,睫毛长而卷,随欢觉得他好像又好看了几分,发觉她对脸的执念也挺深的,在心底感慨她太不争气,轻而易举地被他说服。
于是为了掩饰尴尬,她冷哼一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最好是这样。”
在房间里磨蹭太久,有人过来敲门,让其他人等着不太好,随欢站直身体,整理好裙子,“走吧。”
她走到门口,刚触上门把手,许斯宜叫住她,“等一下。”
“欢欢,下个月20号你有时间吗?”
“想跟我约会啊?”
随欢想也不想地问,她寻思着离他说的时间有将近一个月,怎么非要定在那天?好半天意识到他说的是5月20号,一个特殊又普通的时间点。
她的直白许斯宜差不多要习惯了,“嗯,你愿意吗?”
差点错过一百天纪念,许斯宜想补偿她,同时也是为刚才单方面冒出的不恰当的想法道歉,翻了翻日历,最近的时间就是520。
“有什么不愿意的……”随欢小声嘀咕,装作不以为意,推开门走出去,扔下一句:“到时候再说。”
面对工作,随欢换了一副面孔,完全看不出数分钟之前的随性散漫,她之前确定的主题要拍外景,邢伊死活不同意,外面天那么热,阴雨天光线不好,晴天得晒掉一层皮,其他城市又很难找到合适的场地,随欢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这会在室内,她依然没降低对自己的要求,主题是她重新拟定的,叫“茧”,听着很普通,确实是被用烂了的词,却又恰好符合许斯宜现在的状态,随欢偏要从这瓶旧酒中挖掘出点新意。
在服装上她的选择就很另类,许斯宜一身纯白色套装被棉麻和丝绸布料包裹,花纹精致繁复,像是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往上一看却是一副东方面孔,他从换衣间走出来时,在场的人都没忍住发出惊叹。
随欢算是里面最淡定的,她当然将拍摄对象纳入考虑范围,许斯宜栗色的头发微卷,多了一股慵懒的感觉,精致的长相和华丽的着装,让他看起来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除了拍照的动作有些僵硬外,其他随欢都很满意,她不得不亲自上场指导,先和许斯宜沟通,自己摆姿势示范,许斯宜被聊起工作滔滔不绝的她吸引,一时失神。
“你怎么回事?认真点。”
她小声提醒,语气有点凶,许斯宜缓过神来望着她,随欢咳了两声,她平时这样习惯了,任何问题她都能接受,唯独态度不能不端正,许斯宜作为家属,她得温和些。
于是随欢压低声音,提醒说:“别看了,等会回去让你看个够。”
“?”
接下来大家都看到摄影师不知对拍摄对象说了什么,让他从脸红到了脖子,在起哄声中,那红又更深了些。
害羞归害羞,许斯宜迅速调整好状态投入到工作中,随欢想要的效果他都能给,合作进行得顺利而愉快,
看着她为了拍摄更换姿势,手上稳稳拿着重量不轻的相机,和灯光师以及后期沟通,许斯宜对她又多了些新的认识,一双眼睛仿佛粘在了她身上,挪不开视线。
“喜欢她啊?”
负责布景的大哥出现在他身边,豪放地拍了拍他的肩,将他的心思全都看透,也没什么难猜的,年轻人不会隐藏情绪,有点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许斯宜没否认,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今天的拍摄另有目的,其他人纵然觉得奇怪,也不会往别的方面想,毕竟他们看起来八杆子打不着,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眼光不错,想追人家的话有些难度,你得好好努力。”
大哥说的话很中肯,没打击他的自信,许斯宜没解释他们的情侣关系,而是望着随欢的方向认真地道:“我明白。”
收工后在场的工作人员重新忙碌起来,随欢在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趁其他人不注意许斯宜走到她身边,又提起520那天约会的事。
等会他还要去杂志社接受采访,象征性地走个流程,稿件总得有内容可写,地点不同,离摄影棚有一段距离,他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肯定回答,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
这次随欢答应了下来,可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毕竟根据前人总结的定律,往往提得越早、准备得越充分,就越有可能聚不到一块。
没到时候,她不至于多想,许斯宜暂时没有有说服力的作品,公司没给他配专门的司机和助理,万岚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原因,在她来之前就走了,横竖她今天没有别的工作,拉了一下许斯宜的胳膊,
“走吧,我送你。”
若不是她的原因,他也不会摄影棚和杂志社两头跑,对随欢来说刚好顺路,许斯宜想跟她多待一会,便没有推脱。
车内的温度和外面形成强烈的反差,皮质座椅触感很凉,随欢舒服地喟叹一声,背整个往后靠,后座上放了她喜欢的小兔子抱枕,毛茸茸的,打开就是一条毛毯,她抱在胸前rua了一下,像抱着柿饼那样。
许斯宜却沉默了,他看着手机不知在想什么,随欢靠过去的时候他躲了一下,将屏幕翻转过来,以为是吓到他了,随欢笑着问:
“刚刚不是一直盯着我看吗?怎么这会不看了?我知道我漂亮,我允许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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