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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发泄一气


天帝宫殿。
  舒颜看着那棵植物,果然如她所料,一块大半个拳头大小的光芒亮着,然而,比起它之下的亮度,始终差了些。
  等镜寒苏醒之后,系魂树便能亮到三分之一了。
  同时也代表,伏渊的情感即将复苏至三分之一。
  说起来……
  她看向身侧冷冰冰没有温度的伏渊天帝,上下扫视了一圈,笑道:“莫羽是不是回归了?”
  “嗯。”
  “那你是莫羽了?”
  伏渊眼睑微动,回:“我是伏渊。”
  不管他化作何人,他们来自于伏渊,最终,也都是伏渊。
  只是……许多灵魂碎片因脱离本体转生有了独立意识,极难融合到一起,“祂们”有着不一样的性格、不同的情感表现,没日没夜地在他脑海、在他心里打架,叫他心绪始终不得宁静。
  比如此刻,舒颜冲他稍微笑了笑,他心里也就飘过了八百句不同的话吧。
  身为这些碎片原本的主人,伏渊其实挺想了解自己脑海里那些“人”在说什么,很可惜读心术不能用于己身,而想让对他用读心术的人,不用。
  舒颜明白他的答案背后深意,说不上来是笑地笑了一下,提步接近他道:“莫羽啊,以前你可天天叫我主子,现在也叫一声,让我听听呗。”
  伏渊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浑身不太自在。
  她绝对是故意的!在小世界发现莫羽的时候,就算好了日后要让他叫主子!
  “怪。”伏渊说道。
  “怪?怎么会呢,你在小世界可叫了十几年呢,你试试看?张张口?努努力?多练练?”
  舒颜眼里生笑,步步靠近。
  让她做了那么多年特助,美得他,呸,眼下有机会,她必须得感受一下做主子的感觉。
  表面冰冷的伏渊心里已经慌炸了,又往后退了小半步,被舒颜拉住:“别退了,宫殿这么大,退到哪一年去?就叫一遍,你可是天帝,能屈能伸!伏渊……莫羽……苏瑾修……”
  听起来让人十分舒适的语调渐渐低缓,胁迫与引-诱交织着如剪不断的数缕长丝飘摇入耳,伏渊心里越来越闹腾,越来越混乱,亘古无波的脸上,嘴唇微动。
  还未发出声,人已被抱住。
  “苏瑾修,我觉得很奇怪,你分明死在我面前,却还活着。”舒颜突然转了话题,抱着冰坨子,眸光不明。
  他愣了愣:“你在介意。”
  “对,不行吗?”
  舒颜的语气骤然转冷,“伏渊,是你神格试炼失败,失败的结果却要我来无偿解决,我凭什么?我不就和你谈了个恋爱!还是被你安排的!我没有思想?没有追求?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的吗!”
  她将埋藏在心里的愤怒喊出来。
  “人人都说天命珠是大福份,我呢?我又被你安排成你的副手了,我呸!”
  伏渊眼神闪了闪,慢慢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纠结颤动着,想要抱住她,却没有落下手。
  他道:“对不起,碎片,我不要了。”
  什么都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我之前受的苦什么都不算是吧?”
  舒颜生气,“我刚从丧尸世界回来,就为了唤醒你的碎片,那里到处都是会动的‘鬼’,吓死我了……”
  她碎碎念叨着,难得发泄一通,伏渊神色微怔,抱住了她,低着头,任由她说她念。
  而内心的声音则吵着架。
  一方面在疯狂自己骂自己,一方面则是争论着她较以往的不同。
  舒颜,待他,好像变了些。
  比之苏瑾修时,情感……又增了些。
  是因为她正在攻破的镜寒碎片吗……
  丧尸世界……伏渊眸子里的颜色稍沉,他想,或许他应该拍一拍她的背……
  寒冷的手贴着她的背,离开,又生硬地以极慢的速度落下,又僵硬地抬起,再慢慢覆上。
  舒颜感觉到后背正在遭遇的“莫名其妙”,微愕,又忍俊不禁,过了一会儿,恢复了一贯的表情,郑重地道:“伏渊,苏瑾修时,我应过你不会抛弃,便绝不会食言。”
  那是她答应过苏瑾修的话,如今苏瑾修的魂魄已回归到伏渊,对象自然也变成了伏渊。
  他就开心吧!占了苏瑾修的便宜!
  “谢谢。”伏渊沉默了许久,生涩地学着莫羽低喊了声,“主子。”
  她的意思……是有和他再在一起的可能吗?他何德何能!他没有资格!
  心里的声音陷入争吵,让他有些想晕。
  舒颜抬起头看向他,指尖戳上他的胸口:“你现在太奇怪了,你的命魂在给你提供情绪,你的身体却无法有正确的反应。”
  他低下头:“我努力有。”
  “你别努力了,我来吧。”
  话落,舒颜踮起脚尖。
  耳垂被轻咬了一口,伏渊眼睛稍睁,眸光涣散。
  完蛋了,他的心是静不了了。
  属于她的淡香弥漫在鼻尖,是白茶花的味道,初闻时清新浅淡,闻久了浓烈无法割舍。
  她身上本没有香味,是当年苏瑾修在灵池沐浴时,她拿了白茶味的沐浴露给他。
  任何一个她给他带来的“第一次”,对于他而言都意义非凡,从此苏瑾修便只喜欢这种味道,连带着舒颜也跟着用习惯了。
  伏渊搭在她后背的手不自主地按紧,耳根飘起淡淡的粉红色,神态却保持冷静:“舒颜,所有的伤害皆是我错,请十万百万还我,我随你惩罚。”
  无论受何等天罚,哪怕身死魂消。
  舒颜嗤了声:“你可别瞎折腾了,万一伤到哪儿,在身上留个疤,多不好,我呢,主要是精神损失,需要肉偿。”
  伏渊耳垂一烫,总觉得耳朵可能、疑似、或许更红了些。
  同时,舒颜也心虚地移开视线,脑补了下,当伏渊接收了镜寒神官屡世记忆以后的画面。
  “帝上,氐宿星君求见帝上。”
  温柔和善的声音带着急切,自遥远的殿外传来。
  闻声,伏渊收起系魂树,带着舒颜来到主殿,并将氐宿星君放进来。
  柔美的星君此时仪态尽失,见到舒颜立刻奔了过来,急喘喘地道:“舒特助,你在啊!出事了,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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