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忆像猛兽

张离

        日子过得飞快，但却乏善可陈。人说白驹过隙，人生倏忽。他却恨不得一夜到白头，少去这些折磨。

        那天下班回家，推门看到李小来端正地在客厅坐着。结婚后她很少这么乖巧地等过他。开灯，再看她的表情分明有些愤怒写在脸上。桌子上是他的钱包。

        哦。他想起来，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林思乐写的字条。

        和林思乐交往第二年，他实习忙飞了，竟忘记她的生日。第二天想起来急忙去找她，却看见她蹦蹦跳跳地过来，一时疲惫感全无。坐在西布顶店里，她满足地吃着小小的蛋糕。“就知道你最好了。”边大口吞咬着，边口齿不清地说。他心不由地一软，摸了摸她的头发。

        关于这件事的定性，林思乐称之“非有意为之但也不可不惩戒以凸显自己地位”事件，她说，自己会“报复性遗忘”自己的生日，所以接下来也不要有所期待。

        但是到了那天，张离真的没有记起自己的生日。倒是林思乐，低调又神秘地给他一个袋子。“不要指望我给你大操大办！”

        里面是一个优盘，和一个卡片。视频里记录了所有相处的点点滴滴，卡片上，她写了一行小字：致最好的你，天天快乐。

        分手以后她来要过东西。那时候他嫌烦，也没心情理。告诉她，全扔了。收到的，是林思乐还来的所有东西。最是折磨人，也是这些。几次他想扔掉，后来还是放到儿时的书房了。

        这张纸条，实习的时候一直带到钱夹里。后来成为一种习惯。大概内心深处，当做护身符一样的存在吧。

        现在李小来已经准备好兴师问罪。

        但是疲惫不堪的他却意兴阑珊。转身要去卧室躺下。

        李小来跑过来：“你不要解释一下吗？这是哪个女人的东西？”

        “扔掉吧。”

        “我要你解释！”

        “以前女朋友的。

        字条太小了不占地方，所以一直忘记了。

        你扔掉好了。”他翻身睡去。

        不可避免的陷入冷战。

        但他感恩这样的时光。他害怕电光石火般的吵架，伤身伤肺，话赶话。

        但也明白，这场战争还是要自己去解决，但此刻他打不起精神赔礼道歉，也许又会纠缠起很多细节。

        捡起桌子上的钱包和纸条。

        他看了两眼，扔掉了。

        不是没读过红玫瑰和白玫瑰。

        林思乐当年就是拿着那本书，靠在他的腿上，默默读着。

        他趴在桌子上写论文。

        一会她转身说道，一夫一妻制真的有悖人欲，对不对？

        如果可以，我想投胎做一个可以纳妾的公子哥儿。

        当时他笑她忍心不足蛇吞象。

        现在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现在……林思乐对他来说就是心里的一个洞，这个洞越来越大，心也越来越空，空虚、寒冷，常常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向他袭来。他知道这样毫无意义，也知道对方根本不会回头所以无可期待，他只是会感觉到后悔，后悔自己意气用事，后悔自己不肯多忍耐。

        林思乐

        熟悉一个地方，就要去吃他们的食物，看他们的风景，读他们的山海经，

        林思乐照着做了。

        朋友也少，空闲也多，大部分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咖啡馆读着以前觉着味同嚼蜡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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