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热搜

回到家里，柳奇对着镜子细细化妆，描摹眉眼。虽然她化妆的次数不多，不过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妆化的非常有高级感，绝对不输专业的化妆师。

        柳奇顾影自怜半天，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张好皮囊。

        以后就靠脸吃饭了。

        第二天，柳奇打扮齐整，去新公司面试。在新公司楼下，见到了老同学欧阳为。欧阳为看见柳奇，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

        “大美女光临，不胜荣幸！”

        “少打趣我。现在不是来你们这里找饭碗吗。”

        欧阳为上下打量柳奇：“就你这种档次的美女，哪里找不到饭吃。我昨天还跟我领导吹牛，说你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又漂亮了。我们老板见了你绝对满意。”

        “这份工作，应该不是长得好看就可以的吧。你们的头号主播，论长相也不是特别漂亮。”

        “我对你有信心，你的能力不容置疑。”

        柳奇见到了欧阳为的上司陈总，陈总倒不像欧阳为那么没见过世面。毕竟是在娱乐圈混过几十年的人，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简单交谈了几句，陈总话锋一转，说：“柳奇的外在条件不错，气质也好。做主播有点可惜了。公司正准备签一批新人，参加选秀。先从爱豆做起，一两年后攒够了人气，就安排进娱乐圈拍戏。你有没有兴趣？”

        柳奇连忙摇头：“这个太难了。唱歌跳舞我都擅长。而且做明星太难了。我真的不行。”

        见柳奇毫无兴趣，陈总也不再坚持。交代了几句，让欧阳为先带着柳奇熟悉公司环境。

        出了陈总办公室的门，欧阳为说：“真是可惜。你不知道公司里几个新人为了选秀的名额，头都打破了。你竟然送上门的机会都不要。要知道以陈总的人脉，起码能保一两个人最终进决赛，成团。这可是天降的机会啊，做大明星你不想吗？”

        柳奇道：“我自己是块什么料自己清楚。不是有张脸就能做明星的。我这种性格，吃不得亏受不得气。性子直来直去，去娱乐圈那种名利场，只会死的更快。而且我听说，做主播收入不比明星差，我现在就是想赚钱。”

        欧阳为捏着下巴：“也是。等你跟何放结了婚，进了何家的门，一辈子守着金山银山花不完，何必要去吃这碗辛苦饭。再说豪门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儿媳妇。”

        柳奇心中一沉。已经很久没人跟她提这个名字了。

        欧阳为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问柳奇：“怎么？你们吵架了。”

        “分手了。”柳奇抬起头，勉强一笑：“都过了很久了。”、

        “不会吧，你们俩从大学就在一起了。那时候同学们多么羡慕你们哪。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多么登对。羡煞多少人啊。这是为什么呀？”欧阳为简直不敢相信。

        “性格不合吧。”柳奇说道。

        察觉的柳奇心情的低落，欧阳为不在说话。转而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来。

        这家公司叫佳意文化娱乐有限公司。本是一家影视制作公司，老总陈耀本是演员出身，说的好听点是娱乐圈常青树，难听点就是过气中年男演员。虽然离了电视屏幕，身材走形颜值垮塌，但人脉和资源仍在。前几年公司曾经出过几部爆款电视剧。这两年因为影视寒冬，陈总缩减了影视制作的规模。顺应电商潮流，增加了主播带货的业务。这两年直播带货的盈利节节攀升，甚至已经要超过艺人经纪影视制作的盈利。陈总也计划着大展拳脚，想要培养几个头部主播。柳奇如果表现好，就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储备人才，前途无限。

        欧阳为对柳奇介绍，十层到二十层是影视制作和艺人经纪部，五层到九层是电商部和主播部。三四层是行政人事。一二层是库房。老板的办公室在二十一和二十二层。欧阳为对柳奇的计划是让柳奇先培训两个月。学习各种营销知识以及如何面对镜头，培训合格以后再找机会安排在公司最红的直播间露露脸。等有了一定的名气以后，以后再一步步的开始做自己的直播。

        柳奇对老同学的照顾表示十分感谢，下了班坚持要请欧阳庄吃饭。欧阳为笑道：“今天你第一天来，公司照例会有迎新会。吃饭就只能改天了。”

        等迎新会参加完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柳奇摊在沙发上，捶自己的胳膊腿。

        新公司里美女如云，男的也不丑。像欧阳为那种普通人的长相，已经是颜值垫底了。柳奇以前没有在这种环境工作过，觉得还挺新鲜。虽然大家都表现得很热情，但底下的暗流还是可以隐隐感觉到。想想也是，全是俊男美女，纸醉金迷，名利场中，怎么可能真的风平浪静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柳奇揉着额头想。

        手机铃声鬼叫一样的响起来。柳琪刚接通，张敏的声音就像电钻一样从手机里窜出来：“奇奇，你上热搜了哇，你知道不？”

        啊？什么热搜？

        “就是你声讨狐狸精的檄文，上了热搜了。好多网友声援你啊，你出名了！”

        什么鬼？

        “这件事情闹大了。你等着，我等会去你那里找你。还有好多事情要跟你说。”

        柳奇打开微博，某某公司离职员工公开声讨公司。然后下面挂了她发在公司内部群的那篇激情澎湃的大字报。

        半天时间点赞有四万多了，评论也有六七千。下面大部分都是打工人共情的评论。少部分阴阳怪气的评论。

        继续往下搜，发现神通广大的网友已经把公司名字，当事人，柳琪和胡未夏的年龄职位照片等都给八了出来。虽然头像打着不太圆满的马赛克。但对于熟悉的人来说，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家排不上号的小公司，一个不起眼的小员工跟管理层撕逼，怎么就上了热搜？

        至于么？现在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闻了么，这种事情也值得上热搜。

        柳奇抚额。

        本以为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但现在发现，似乎才刚刚开始。

        柳奇有些后悔自己莽撞的性子。

        胡未夏那个性子，闹得这么大，她岂肯干休。

        柳奇一边头发一边翻看新闻。发现神通广大的网友就差翻出她和胡未夏的祖宗八代了。除了复盘她和胡未夏冲突的来龙去脉，还扒了两人的出身背景。说柳奇是年轻漂亮的单身女性，而胡未夏据说已经嫁入豪门。夫家身份神秘。、

        过了一会儿，兴致冲冲的张敏就敲响了柳奇的门。一进门就扯着嗓门说话。

        “卧槽，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见楼下停了一辆车，里面有两个男人拿着相机，看着鬼鬼祟祟的，好像是八卦记者。奇奇，你可以出道了。”

        “别胡说，我都快烦死了。公司现在什么情况？”柳奇不胜烦恼。

        “公司都炸了。”张敏双臂伸开，做了很夸张的动作。“今天全公司都在议论你跟狐狸精的事情。你那篇檄文，估计连标点符号都被研究了八百回。”

        “你见到狐狸精没？”

        “今天她没来公司。不过我听说，今天老板发了好大的脾气。几个高层都被骂了。老板咆哮声音好几层楼都听到了。想想也是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来打算今年扩大融资的，。结果上了这么个热搜，谈好的生意都黄了几个。听说老板的老板打电话来，过问这件事情。把老板骂的跟灰孙子似的。这回丢人丢大了。”

        ……

        这件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柳奇的意料。

        员工吐槽领导的事情，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柳奇何德何能就突出重围杀上热搜呢。

        “大概是你太漂亮了。所以关注这件事情的人就多。”张敏一本正经的道。

        “滚。”

        张敏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看柳奇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嗨，你别担心了。这种事情你不管他，一两天就过去了。再说了，就算老板不管，狐狸精也会管的。她肯定会想办法把热搜压下去。这件事情对她的名声不好，听说她那个婆家本就瞧不上她，出了这种事，她肯定比你更想息事宁人。我听说，其实她还没进门的。她就是为了要嫁进豪门，保护自己的名声，她也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事情给压下去。”张敏做了用力向下压的手势。

        “不是说前两年就结婚了吗？”柳琪也很惊奇。

        “前两年她怀上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孩子又没了。那男的很愧疚，就许诺要娶她进门。但是婆家不允，就拖到了现在。”

        “我了个去！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张敏得意的扬眉。

        “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咱们俩是在一个公司工作吗？”

        “公司里就没我不知道的事，打听消息的能耐谁能比得过我。”

        “佩服佩服。”柳奇甘拜下风。

        柳奇思考了一会儿。

        “就怕这件事情朝另一个方向发展。”

        “哪个方向？”

        “你想啊，如果你是胡未夏，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张敏不解。

        “给对方泼脏水呀。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了。一般人的眼中，都是非黑即白的。只要我的名声臭了，那她自然就香了。我脏了，她自然就是干净的一方。把自己说成是受害者，把对方说成心胸狭窄，为了私利满口胡言，诬陷别人的小人。先在舆论上取得支持，为自己赢回名誉，再然后慢慢平息这件事情。”

        “卧槽，狐狸精还真有可能这么干。反正她有人脉有资源，黑白还不都是她一句话。那到时候奇奇你怎么办？”张敏道。

        “凉拌呗。我又不用嫁高门，我也不是啥明星。她爱怎么扯就怎么扯吧。这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网友没那么闲，这么爱管别人的屁事。”

        “奇奇你放心，我帮你盯着那狐狸精。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告诉你。”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天，网络上出现了柳奇原公司的公告贴。说要还原事情的真相。明着说是误会，实则是说柳奇心胸狭隘。因做错了事情被公司开除，对高层心生不满。遂挟私报复，故意写了颠倒黑白的帖子在公司内部群里群发。然后下面评论里一水的为胡某某叫屈的声音。各大水军出动，在各个营销号的下面控评，转发。

        风向立时一变。

        “靠靠靠。”

        张敏气的大骂。“狐狸精忒不要脸，仗着有钱就颠倒是非黑白。把好的说成坏的，坏的说成好的。本来都下了热搜了，这回又冲上热搜傍第一名。比上次的排名还高。但是评论还没上次一半多。”

        有钱真是好啊。

        柳奇冷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黑变白。

        张敏上网为柳奇奋力分辨，打字打的两手颤颤，说话说得口干舌燥。披了好几个马甲上阵，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可惜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算了，人家那是洪水滔天，你一个人怎么挡？”柳奇劝张敏。

        张敏气的眼睛都红了。

        “怎么能眼看着那狐狸精罔顾事实，颠倒黑白呢。”

        “有什么办法，人家有钱能买热搜，买水军，咱们能吗？”

        呸！

        张敏看柳奇眼睛有红血丝，脸色憔悴，知道她嘴上说的不介意，其实心中煎熬。

        “奇奇，你要是想找个比狐狸精有钱的人，那也很容易。她凭什么那么得意。”

        “别想那些不实际的了。你以为现在男人都只看脸啊。狐狸精长得也挺漂亮，你看她花了多少心思，现在还进不了门呢。”

        “她都快三十了，还进不了门。我看也悬得很。这两年再人老珠黄，还嫁不进去，拿就玩完了。”

        张敏握着柳奇的手摇了摇，转而想到什么，说：“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又看到了那辆车，我就上去跟他们聊了聊。发现他们果然是某个小报的记者。除了想拍你的照片，另外就是想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不然找他们曝光这件事情的真相。”

        “算了。没有好处拿的事情谁会做。就算我们给他们爆了料，也是给了他们更大的筹码去博弈更多的利益罢了。没有钱，他们终究不是为我们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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