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兄弟战争-她是猫（十八）
总之，还是个孩子呢，不管最后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这样哭。
右京伸出手，左手轻轻托住小幸尖尖的小下巴、微肉泛红的粉白面颊，小幸还躲了一下，小嘴嘟着不高兴地不愿意顺从，但成熟男人的大手几乎比小幸整张脸还大，微微用力，几乎是捧着了小幸的小脸一般，让她抬起了哭得微红的小脸。
漂亮得像最澄明的星空的猫儿眼，现在像是被水浸泡着的蓝宝石，带着盈盈的水光。
看小姑娘这样惨惨的又带着一点儿倔的样子，大律师一贯表情波动不大的英俊面容上，唇角不由勾起了非常浅淡的弧度，半带无奈半带宠溺。
虽然长期拿笔写字又操持家务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右京伸出去的右手却很轻很温柔，略微粗糙但却十分小心地抹过小姑娘肌肤娇嫩的眼下、眼角，长长的睫毛搔过了他的指腹，好像也继续轻轻拨过他沉静如水的心。
冷静的男声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不哭了，乖，我们没有觉得你说得不对，只是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所以我们觉得你很聪明，被你惊讶到了而已。”
“你要给我们一点反应的时间，对不对？”
“然后，我确实捡了你，但是昨晚你是一只小猫，现在变成了一个女孩，如果我们，或者说我，因为是我捡的你，我要选择把你留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解决、要去办，你也要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对不对。”
小幸还是抽抽搭搭的，不想说话。
她哭着被右京半强制地抬起脸，让他和祁织尼桑看到了自己哭得丑丑的样子，她又别扭又害羞，垂着眸，带泪的眼睫上下颤动。
祁织看着右京哥和小幸这样的姿态，而小幸根本垂着眼睛不看自己，抬起的手放下，不轻不重地握拳扣住自己的手心，也没办法现在突然插话说什么，只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呆呆地站着。
但是，他本来就是局外人。
右京哥说得很对，小幸是他捡的、去留应该他来负责考虑，自己本来就觉得与自己无关，现在成功交给右京哥，自己应该就可以不用管不用想，轻轻松松的了，但是祁织却没有卸掉了麻烦的松快，而是莫名地，像是心里哪里梗着不舒服。
小幸不说话，右京却很执着，成熟的男声冷静好听但却不冷漠，往日里，最疯狂崩溃的当事人，经常都能在他冷静舒缓的陈述中找回理智。
右京低了头尽量降低和小幸之间的高度差，看着她继续问：“对不对，嗯？我知道你是乖孩子，能听进去我说的话，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嗯？”
小幸抽了抽鼻子，声音还带着哭音：“对，你说的是对的。”
右京就放开了她的脸，转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这才乖，不要哭，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
“好。”
被这样温和平缓地交流了两句，小幸又鼓起了一点勇气，抬眼看着右京，开始和他商量。
“可是，我不会很麻烦的。噢尼桑，你相信我，我会听话，老师都说我是班上最乖的学生。我不会捣乱，也不需要你们多花钱给我买什么，我知道养孩子需要钱的，爸爸妈妈经常说给我花了很多钱，别人还说孩子都是吞金兽，但是养猫也要花钱啊，你就，就好像当养猫猫一样地，随便养着我就好了。”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食指拇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距离，又把距离再拉开一段：“只是小猫只吃这么一点点，我要稍微多吃一点点，但是我不需要吃很好的东西，我吃白菜米饭面包就可以了，我知道的，猫粮也很贵的。”
虽然小幸细胳膊细腿，娇小精致漂亮到让人觉得易碎，感觉她只适合穿着公主裙，笑着坐着等待别人奉上一切，想象让她干活的场面，都会显得指使这样的女孩干活的人简直太多冷血残忍，但小幸自己觉得可以：“我还能干活，我可以帮你们扫地擦地洗碗擦桌子洗衣服，我都会的，虽然我做得不是太好，但是我会尽快努力学的。我还会快点长大，然后想办法快点自己赚钱，等我赚钱了，我会把你给我花的钱，全部都还给你的。”
她想起自己身上穿着全身都是祁织买的，又对祁织补了一句：“还有祁织尼桑的，我也会还给你。”
“不用你还我，我是送你的。”祁织马上说。
但他话还没说完，小幸又已经对着右京，准备继续滔滔不绝了，“还有我还会……”
小幸还想继续说，右京却被她眼角还带着泪，声音还带着泣音的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小模样给逗笑了，他笑着坐下了，然后拉了一下她的小手，把她也重新拉地坐下来了。
“好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她小小的手软嫩，十只纤细但不柴、手心微肉，在他的大手里好像精致的玩具一般，右京都不敢太用力抓她的手，拉了一下，小幸坐下之后，他就马上放开了。
右京认真地看着她：“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但是我们家里还有我们的母亲朝日奈美和，她才是我们的家长，还有很多其他的兄弟，不是我一个人说话就能决定的，所以你能不能留下来，我要和母亲商量一下，也要跟其他人说一说。我答应你，因为下午我还有案子要开庭，但我会尽量下庭后早点下班回家，今晚我就会和母亲联系，然后一定会告诉母亲你很乖，尽量让你留下来的。”
“真的吗？”小幸被泪洗过更加明亮的蓝色猫眼看着他，好像动漫人物的星星眼，几乎闪闪发光。
“别急。先别忙着高兴，我要把情况都给你说清楚，好吗？”
“好。”小幸乖乖点头。
当然，说是说清楚，但和还在上学思想单纯的小幸相比，28岁职业为律师的右京能顾虑到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她一个猫妖精怎么能在自己家和在这个社会好好生活，不被外人发现身份，比如她一个少女，还是如此漂亮的少女，在全是男人的朝日奈家生活可能有的诸多不便，但这些和小女生说也是徒增她的烦恼。
右京就不一一给小幸详细说了，只是告诉她关于她的去留，他目前能够给她保证的。
看到小幸的眼睛已经亮到仿佛在发光了，右京赶紧稍稍帮她压一下，“先不要急着开心，我只是会跟美和说，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切就会顺利，按照你想象的那样发展。”
小幸的猫眼就又黯淡了下来，明明没有耳朵，但右京却仿佛看见了如果她现在还有猫耳朵，肯定也会跟着耷拉了下来。
右京发现这真是一个情绪完全写在脸上，一点儿都藏不住事儿的女生，完全随着自己的话，心情即时反应在表情上，看着可爱又带着一点儿好笑。
“给。”他一边说一边端起桌上的水壶，拿起杯子给小幸倒了一杯，推过去到她手边。
“不过，你不要着急，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就算你不能呆在我们家，我以个人的名义答应你，我也会想办法安置好你，让你有地方可以呆、可以去，”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又怕小幸被他笑得不好意思，马上止住，继续认真地跟她说：“嗯，直到你很快的长大了，然后自己可以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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