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电之往事
“诶，电叔你怎么就看不上刚刚那个姑娘？”被强迫着拉远的邓今天，一脸好奇的看着电：“你说人家姑娘，长得又漂亮，看样子性格也是温柔大方。模样、身段、性格哪样不好？”
“就你？还模样、还身段？什么不学好，尽学些乱七八糟的？”电敲了一下邓今天的头，用略带训斥的语气说着。
“哇！君子动口不动手！”邓今天抱着头，躲在了罗轻衣身后：“轻衣你说刚刚那个姑娘好不好？配不配得上电叔？”
“嗯~”罗轻衣认真的沉吟了下：“就单看人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家世怎么样？”
“哇！”邓今天一脸震惊的看着罗轻衣：“两人在一起居然还看家世！没想到你是这种老古董！”
“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对么？”罗轻衣一脸好奇。
“你娶就娶她，和你过一辈子的她，又不是她家人！”邓今天决定，一定要纠正罗轻衣这种封建古老的思想！
“那要是她爸是赌鬼，每日被催账，你是帮还是不帮？”罗轻衣一脸沉思。
帮还是不帮？帮是无底洞！不帮又致她于何地？
“嗯……力所能及……”邓今天沉吟着，思考着，不会还说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儿吧！
“是倾家荡产，卖地卖房？还只是给一顿饭？”罗轻衣步步紧逼。
“帮她父亲戒赌！”邓今天抬起头，双目明亮。
“呵！说的轻易！”罗轻衣轻笑着：“改变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要是他不想改变，你又如何？”
“即使再难，也要去做，这才是家人，不是么？”邓今天认真的盯着罗轻衣：“他想不想可由不得他！”
罗轻衣低着头：“怎么由不得他？人呐……”
“要是敢烂赌，我就直接锁起来，给他关屋子里！给他关上一个月！”邓今天恶狠狠的说道。
“那要是任旧无法戒赌呢？”
“要是再发现就关一年！”
“还是戒不了呢？”
“那他还是一辈子都别出大门吧！”邓今天的眼神坚定、无有一丝犹豫。
“你这样关他，他岂不是要恨死你？”罗轻衣抬起头，轻笑道。
“所有罪孽我自一肩抗之！”邓今天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样的家庭还不是各自痛苦？还不如一开始便了解清楚，选择门当户对，各自轻松……”
“那……”邓今天无言以对，沉默着耷拉着脑袋。
竟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儿给辩赢了！我真是……深深地失败感席卷了邓今天的心灵，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不也还是十四岁吗？年轻真好！
抬起头，打起精神：“走，去给电叔找媳妇儿！”
砰~
头顶又是一下，邓今天直接跳了起来：“太过分了电叔，你搞偷袭！”
“呵！”电昂起头，活动了下手腕：“那好，现在我告诉你，我要敲你的头！”
“我……我错了！”在黑恶势力之前，邓今天一下就低下了头颅！
“知道错就好！逛完了吧，逛完了就回去了！”
“没！”邓今天昂着头，今天不叫这个渣男尴尬，那岂不是刚刚的苦都白受了？
“你怎么……”电相当的无奈，忍不住叹息了下：“这样行吧，我跟你讲个故事，今天的事儿就当揭过了，你电叔我，真不适合今天的这个场合！”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邓今天回以白眼：“我答应，罗轻衣会答应吗？呐……”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罗轻衣。
“这个故事是关于我的，虽然不能说是秘密，但也是比较难以启齿的吧。”电心中横了一横，继续说着：“这是关于我为什么不适合今天这种场合的。”
“走，去那边。”没等邓今天回答，电就拉着两人，朝着偏僻之处去了。
“话要从我年轻的时候说起。”一段老掉牙的开始，不过两人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耐烦，因为现在电的脸上是一脸的疲惫：“我和她是在读书的时候认识的，她美丽、善良、温柔是一个极富有正义感和爱心的女子。”电盘着腿，坐在了地上，同时也示意邓今天和罗轻衣坐下。
“不怕你们笑话，你们电叔我年轻的时候其实是很懦弱的！而她就是我世界中唯一的光芒！”
“我暗恋了她五年，从十四岁暗恋到十九岁。本以为十九岁毕业之后，我的梦也会醒了，毕竟当时的我如此平庸、懦弱毫不起眼，又怎么可能被万丈光芒的她给注意到呢？”
“电叔……”邓今天伸手握住了电。电拍拍他的头，转头又看了向罗轻衣。只见罗轻衣也伸出了，拉住了他的衣脚。
电呵呵一笑，揉了揉两人的头：“当然，你们电叔的人生，就是画本中的男主角，可能开始平凡，但绝不可能一直平凡！”
“事情的转折就在我十九岁那年，那是一个夏天，现在想起来那天还是那么的清晰。”说着电眼睛看着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天傍晚，放学的钟声敲响，我感觉到一阵烦躁，因为我离她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远，说来也可笑，别人都是期待放假，我确实期待着开学，虽然上学也有许多烦恼，但是只要能靠近她，我就觉得很好，哪怕只是坐在一个教室共同呼吸。”
“可是学堂的生活总是会走到尽头，那时的我已经意识到，那可能是，不！是肯定！肯定是我与她呆过的最后一个学年，等到年末，这份美好就将彻底消散！所以啊，你们的电叔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电说道这儿，收回了目光，看着邓今天与罗轻衣，没等他们说话，便继续说道：“当时的我想啊，都同学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她家在哪儿，要是能知道她家在哪儿，那我岂不是可以随时去她家那儿玩耍？或许也能有机会看到她！”
“所以那天放学，我就悄悄的跟在她身后！”说道这里，电苦笑了一下：“不过还没走多远，就被她给发现了。”
“啊？”事情突然转折，让邓今天触不及防，还以为后面会有什么狗血的事情，结果就这？简直索然无味：“就没了？”
“当然不是！”电揉了揉邓今天的头：“所以你们要好好修行，不然连女孩都跟不住！”
“我才不会！”罗轻衣撇了撇嘴。
“哈哈……”电哈哈大笑，又揉了揉罗轻衣的头：“她发现了我，然后直接走到我的面前，叫了我。我真没想到她居然能准确的叫出我的名字！要知道即使同窗五年，但我们可是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当时的我完全懵了，即窃喜、又紧张、即惆怅、还自卑……”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她请我吃了一根冰棍，那是我吃过最甜的冰棍！”
“那天，我们就那样的坐在夕阳下，并排的吃着冰棍，也不知道在聊了什么，我只记得那天冰棍很甜、我很开心！”
“当然吃完之后，她便赶我回家。”说到这儿，电又停顿了下来。
“什么嘛，就这？”邓今天给了电一个白眼：“她是谁？在哪儿？你直接把他接过来就行了，还这么纠结干嘛？”
“之后，突然冲出来一群混子，就要抓她！”说道这里，电自嘲一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想都没想，直接就冲了上去！”
“英雄救美！”邓今天撇了撇嘴：“抱得美人归了吧！”
“不！”电斜着眼看着邓今天：“我冲了上去，然后我趴下了！对方一群混子，就当时的那个我，怎么可能打的过？在想什么呢？”
“不过还好的是，虽然实力不济，但是还有几分勇气。即使被打的头破血流了，我也没退缩一下。”电的声音有些唏嘘：“幸而周围有许多热心之人，他们直接喝止住了那群混混！”
“这之后，我才得知，是她的父亲欠了那群小混混的钱！现在父亲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这群小混混只能来骚扰她和她的母亲！所以，她对我说：她配不上我的爱，别为她做傻事儿！”
“说来也怪，好像只有少年才有热血。真不知道当时哪儿来的胆子，第二天，我便去找到那群混混说：‘她的钱，我来还，谁敢再去找她麻烦，我就和谁死磕！’”
“可能是觉得她这么美好的人，不该被这些乱事儿所拖累吧。而我这种平庸的人，再多背负一点儿，又能差到哪儿去呢？不过我没想到，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说到这儿，电低下了头，眼角隐隐有泪水闪过：“当时的我哪儿有能力还清债务？那群小混混就像对待她一样对待我，他们找上了我的父母！”
“我任然记得那一天，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小混混叫来了那个一直对我横眉竖眼的父亲，还有那个一直斤斤计较的母亲。”说到这儿，电的眼睛盯着前方：“其实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们不会在乎我的。何况是这么大一笔债务呢？”
“可是有时候事情总是出乎意料！我那横眉竖眼的父亲只是盯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在债务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而我那个连一块钱都斤斤计较的母亲，更是没看欠款，只问我受没受伤！”
“回到家中，他们既没有责问我，也没有打骂我，而是给我煮了一碗面，里面还加了个大鸡腿，有这么大呢！”说着，雷的双手比划着：“家里即使把房子卖了，距离还清债款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从此，他们开始早出晚归，还没到一年，两人的头发就白的差不多了。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要我学堂！让我安心上学！说是不上学，你以后的日子会很苦！可是他们已经那么苦了啊！甚至我有一次看见，我的父亲在医馆里卖出自己的血！我这用的真是血汗钱！”
“你们说，我是不是既无能、又不孝？”雷自嘲了一句。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回答。不过两人均是用手抓着雷，给他一些安慰。
“我用着血汗钱，在学堂里专心修行着。不过没过多久，她便知道了一切。她真是很好的女孩子！”说到这儿，雷顿了顿：“就在当天，她找到了我家，随后对着我父母和我说：她要陪着我们一起去找那群小混混，把债务转回到她的身上！”
“当时的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接受还是拒绝！毕竟债务牵扯到的已经不仅仅只是我自己了！但我又不忍她去承受如此之重！”
“我那一直严厉的父亲却是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债务背都背过来了，还也还了那么多了，再转回去也没什么必要！我这不争气的娃子喜欢你的紧，我们两口子一生也没有大愿望，就只希望娃子能平平安安的过这一生。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就替我们照顾一下娃子！’然后在迷迷糊糊中，那天我就把亲事儿定了下来！”
“每个放假，她都会拉着我一起去做零工挣钱，平时也是和我一起努力存钱，努力修行！她真的很好很好，乐观、积极、阳光、善良……”
“即使我的父母在经历这么多之后，任然很快的和她能够很好的相处。甚至我的母亲一直感叹，不知道我们家烧了多少高香，才能捡到她这么好的女孩子。事情一直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还不到五年我们就把所有的债务还清了！随后我们过了最快乐，最美好的五年！”
“有时候，上天就是不会让你一直美满下去！”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我二十九岁的时候。她的父亲突然找了过来。”
“她父亲刚来，她的母亲便极力反对！可拗不过父女的亲情，我也只想着多一个人多一双碗筷，就我们当时的能力，即使把她父亲养着，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父亲居然吸食极乐粉！家里瞬间被掏空，就连宅子也被她父亲偷偷的拿出去典当了！”
“我气急了，狠下心来，直接把她父亲锁在了屋子里，不允许他外出一步！”说到这里，电低下了头：“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在得不到极乐粉的情况下，他父亲居然咬断了自己的手，随后一头撞在门柱子之上……”
“她父亲来的还不到一年，整个家就已经分崩离析了！”说道这里，电摸了摸邓今天的头：“有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个夏天我该不该跟着她回去，或者是那天她到了我家的时候……”
听完电的往事儿，邓今天沉默了良久，带着莫名的语气问道：“那你后悔么？”
“或许吧！”电的眼睛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要是我，我不会后悔！”邓今天抬起头，盯着电：“正因为你那个下午跟去了，正因为你那天没有反对，所以你有值得回忆的‘艰难五年’还有一直念念不忘的‘快乐五年’！如果这一生，连一件值得回忆和怀念的事儿都没有，那还有意义么？”
“小小年纪就说一生！你的人生还没起步呢？”电又拍了下邓今天的头：“后不后悔只有到时候才知道，哪儿能说清！”
“然后呢？”罗轻衣轻声问着。
“还有什么然后？你电叔就成了今天这个模样了呗。”电轻轻的摸了摸着罗轻衣的头：“故事听完了，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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