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理发店(3)
三十三、理发店(3)
单身租房,窗户背阴,看不见月亮,大概10平米,外有厕所,厕所往高的位置也有一扇小窗,现场已经处理过了,不留痕迹。
房东脸色不悦,却又带着惋惜,“就是这间,九月份开学才租我的房子,这才十二月,就死在这里了,都不知道这间还能不能租出去了……哎也是命苦啊!你们看,我还有点事。”
林响礼貌回应,“好,谢谢。”
时禾的双眼扫视这间房子,不知不觉上前。
林响走了几步,蹲下看地板,“他们有说什么吗?”
时禾:“死者名叫陈月云,青山师范学院的大一学生……”
林响掏出手机,看信息,“我知道,我想知道侦查结果。”
时禾探头也想去看,林响瞥一眼时禾,收起手机,“陈月云,昨天和她的朋友,去那个理发店理发,理发完后……”
“李大师!我来迟了!”马尾辫女生葛琪喘着粗气,手攀在门上,脸上的汗密布。
林响起身去瞧葛琪,“李大师没来,我是他的……”
时禾蹲下身,手指床板底,接话,“我们都是他的同行,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些线条,是不是你朋友画的?”
葛琪缓了缓自己的呼吸,看过去,床板上有好几条黑色的线,杂乱无章。
“我不知道,我来过很多次都没有看到,我也从来没有看到我朋友有画过。”
林响走过去,在床头靠墙壁的暗角落一块,有一与其他墙壁色不一样的墙壁块,这块墙壁像是后期刷上白漆的。
林响上手去摸,手指触摸不算滑溜,两手指上有两抹白,合上摩擦,细腻光滑。
他感到有点不对,继续用手摸那块墙壁,微皱眉,“时禾,你会画画吗?”
“不会,这块墙壁有什么问题?”时禾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等会,我看看他们给我发的图片。”
时禾滑拉着手机屏幕,看他们给自己的图片,“你看这张。”
图片上是这块墙壁的照片,底下拼接着一张用铅笔画出的人体图像,颈部上有一黑点。就是这块墙壁的划痕连接!
林响指了指这块墙壁,问葛琪:“你看到过这个吗?”
葛琪摇头,“之前床板上的被子可以挡住这块墙壁,我没有看到过这边。”
时禾:“他们发的其他死者的现场照片也都有这样的墙壁,都是人体图像,黑点是放血处。”
林响看向窗户,只能看到厚黑的云。他走遍整个房间,也去厕所看了个遍,没有其他的异常。
“你朋友当时是倒在哪里?”
葛琪指着中间的地板,“这里。”
林响学着照片里陈月云的模样,躺在地板上,头正对着那块墙壁,转头又是对着窗口。
时禾关上衣柜门,手里是一张符,“林响,这里什么都没有。”
林响从地上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微笑着问葛琪,“你剪头发了吗?”
葛琪顿了顿,似乎有点慌张,“没有。”
剪了。林响明了,“那天谁给你朋友剪头发的?是那个叔叔,还是他的女儿?”
“那个叔叔……嗯,他女儿,我也不清楚。”
那个理发师的说辞,是没有说谎的,他女儿跟他闹矛盾,没有在晚上接手理发,那为什么会出现两种答案?
“怎么说?”
葛琪:“我们去的时候大概是七点多,天已经黑了,那个叔叔在跟他女儿吵架,我们进去,叔叔就不跟他女儿吵了,他女儿进房去了。月云坐椅子上,那个叔叔在给她理发,然后我觉得有些渴,我就去那条街的小卖部买水。
回到理发店的时候,不是叔叔在给她剪头发了,而是他的女儿,我也不敢问她,剪完头发后,月云说她的脖子有点痛痛痒痒的感觉,但那个时候我们只当是碎发没有清理干净,并没有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我问月云,为什么换那个姐姐来给她剪头发了,月云却说,一直都是那个姐姐在给她剪头发。我觉得有点奇怪,跟她争辩了几句,没想到第二天,我找她时,就看到她已经……”
葛琪说着,眼圈发红。
“他们在吵什么?”
葛琪回忆,“我只听到‘爷爷’‘理发店’‘医生’什么的。”
林响:“放血了吗?”
葛琪抬眸,“没有,就只剪了个头发。”
林响点头,从手里掏出一张符,给葛琪,“这是护身符,晚上睡觉前看看你家有没有像这样的一块墙壁,没有的话,符压在枕头底下,该睡觉睡觉,如果有……发消息给我们。”
林响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什么,葛琪的表情有些尴尬,她接过符,讪笑道:“谢谢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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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剪头发?”
“那要不你来?”
他们又一次来到这条街,时间不算晚,街上的店铺都还在开着,葛琪说的小卖部也开着,看店的是一位坐着的老奶奶,她手里的黑猫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响,“喵”了两声。
“我寸头剪什么?剪成光头?”时禾笑,“话说,你真不怕?”
林响没理他,径直走到理发店门口。
理发店店门紧闭,上贴了一张纸,上写“顾客您好,因家中有事,决定暂停营业一段时间。”
时禾叹气,“走得真是时候。”
路上快速移动着两抹绿圆光,在街铺灯下,黑影显现,它的声音如婴儿哭啼。时禾后退了一步,“猫?”
一只黑猫左跑右窜,像逃难似的。
巷子来处,那个老奶奶加快步子去抓她的猫,“米米快回来!”
时禾反应过来,去帮忙抓那只猫,却见那猫直接撞到理发店门,又歪歪扭扭地往一边跑。
林响上前,猫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连连后退,脊背上的猫毛还炸了起来,林响一个眼疾手快,抱起猫,像安抚家宝一样顺着毛缓解猫的惊吓。
老奶奶瞥一眼理发店,小心翼翼地接过猫,满是纹路的手撸了撸猫的脊背。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老奶奶没有道谢,反而近似冷漠地问道。
林响:“剪头发。阿婆有这家人的电话吗?”
老奶奶盯着林响,“去别的地方剪头发吧。”
时禾:“为什么?”
老奶奶并未多说什么,抱着自己的猫就走。
林响跟上去,“阿婆,你是知道什么吗?”
老奶奶依旧没理林响,坐回自己的店里。
“这样吧阿婆,你把理发师的电话给我,我问问他。”
老奶奶看着林响,灰翳的双目异常的坚定,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他们家赚黑心钱!”
“赚黑心钱?他们怎么赚的黑心钱?”林响再问,老奶奶却是怎么也不开口了,只把电话给他了。
林响道谢,又走到理发店门口,打电话过去,接的人是女声。
“喂,你好。”
“我想剪头发……嗯。”
“放血做吗?”
对方挂断,林响放下手机。
时禾:“谁接的?怎么样?”
林响摇头,“听声音是他女儿,说剪头发立马回绝,说放血直接给挂断了。”
“那现在怎么办?破门而入?”
“你能?”
时禾瞧了瞧这古旧的木质门,“不太能,不犯事。”
过了一会儿,老奶奶迈着她的步子,光照在她的银白发上微闪,“过来等吧。”
老奶奶分别给他们拿了凳子,黑猫趴在桌子上,尾巴动动。
林响还是不死心,旁敲侧击地问,这才问出点信息。
这家理发店是上个世纪的了,理发师的爸爸在做理发师之前是一名外科医生,有一次做小型手术却治死了人,患者家属来医院闹事,他待不下去了,便转行做了理发师,因着对手术刀的熟练运用,他也做起了给人放血治疗的生意,还有刮痧按摩等的服务,当时这家理发店可谓是生意兴隆。
可是好景不长,患者家属找到了他,砸了他的店,还用店内做放血治疗的柳叶刀刺向他的脖子,数二十几刀,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理发师赶来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当场死亡。
最后,患者家属被判无期徒刑,那个理发师的儿子则重新开了这家理发店,一直到现在。
至于为什么老奶奶说这理发店赚黑心钱,只因在前几年,老奶奶的孙子发烧,去那家做过一次放血治疗,回来后却是疼痛难忍,过了几天也不见好。
林响:“那现在理发师的女儿呢?”
老奶奶叹了口气,双眼往外瞥了一眼,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扬了扬下颌,“她来了。”
那个女生跟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她的头发松松的绑在后面,上身是杏色的外套,下面是牛仔裤,她边走边挽起袖子。
林响跟时禾朝老奶奶道谢,跟了上去。
那个女生向后看了一眼,拿钥匙开门,“就是你想剪头发?”
时禾指了指林响,“他想。”
那个女生勾起嘴角,推门而入。
整个空间被黑暗笼罩,里面的门帘子飘动,柜子上隐隐约约现出红白蓝色条,仅仅一瞬间,林响耳朵动动,却并未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啪嗒”一声,理发店里的灯却没有亮起来,那个女生试了好几次,灯都没有亮。
“怎么了?灯是坏了?”时禾靠近那个女生问。
“可能用久了,坏了,你们先进去。”
那个女生不知何表情,暗色下看不太真切,她说着侧身关上了门,这下理发店完全的暗了,只余门缝透出来的束束光。
她指了指镜子前的椅子,对林响道:“你坐上去。”
时禾:“这也不必关门吧,关门黑漆漆的,怎么剪头发?”
那个女生笑出了声,走向放工具的桌子前,笑声竟有些瘆人,“要放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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