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深夜赴约
因为时间比较久，周小染没有跟陆铮一起在帝夜等后续，而是先回陆家。
几个小时后，她没有等到陆铮回来，反而等到了一个电话。彼时她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晨晨坐在床边，正拿着她的手机贴在耳边说话。
听到她走出来，晨晨拿开手机，朝他摇了摇，“妈妈，一个叫林钧叔叔找你。”
周小染听到林钧的名字，擦头发的动作都顿了顿，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走到床边，接过电话，往外走，“喂——”
上一次见面是在陆家的年宴晚上，她已经和林钧说的很清楚，而他们两个曾经的关系，以至于现在连朋友都不适合做了。
所以为什么林钧会大半夜的给她打电话？
那头没应，是长长的沉默。
周小染甚至都以为他已经一声不吭的挂了电话，拿开扫了眼手机屏幕，确定还在通话中，又喊了一声林钧的名字。
那头终于有了动静，问：“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话筒的原因，林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异样。
周小染忍不住轻轻皱起了眉，“你……”她下意识想问你怎么了，又中途改口，“时间不早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出来吧。”林钧没有回答，而是喃喃的重复说：“小染，出来吧……”
周小染听到他那语气，抿了下唇，迟疑道：“你喝醉了？”
“没有。”#@$&
那就是喝酒了，对方喝过酒，自己更不可能大晚上的去赴约。都是成年人，酒精会使大脑兴奋，到时候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意外谁都不能保证。
虽然……
虽然过几天她就要和陆铮离婚了。
可毕竟现在还是陆家的大少奶奶，这些方面她必须得注意。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还要哄孩子睡觉。”周小染婉拒后，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垂下眼，补充道：“你应该给顾思怡打电话，不应该是%&(&
我，你们已经订婚了不是吗？”
前一天也就是大年初二，陆家迎来了不速之客，宋家三人。可同时，也是顾家千金和一位前途无限的青年才俊订婚的好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顾家买了很多热搜，一个订婚仪式而已，闹得网上人尽皆知，话题铺天盖地，让人看不见都难。
只是那个时候，她连多看两眼的力气都没有。
那头竟然像是轻笑了一声，有些期冀的问：“你在怪我吗？”
“林钧，你喝醉了。”周小染不想再和林钧纠缠下去，说完这句就要挂掉电话，却听到那头突然间换了语气，语速变快，“你出来，我有事找你说，是关于
你爸的。”
关于她爸？
周小染一顿，握着手机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用力起来，“你，怎么知道……”
她本来想问林钧怎么知道自己在调查当年的事情，却听到林钧在电话那头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出来吧，我就在高中我们最喜欢去的那家中餐厅。”
说完，都不等周小染应或者拒绝，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周小染一句话哽在喉咙里，看着已经回到了首页的手机，拧着眉头深思了会儿，没有立刻返身回卧室，而是给陆铮打了个电话。
但电话没人接。
哄两个孩子睡着后，周小染才换了身常服去赴约。
高中旁边，他们最喜欢去的中餐厅。
这地点太容易让人触景生情了，一路上周小染控制不住的回想以前的事，可她也发现，那些回忆不再让她的心情沉闷到难以呼吸，只是有些怅然和释怀。
毕竟有些事情，之所以念念不忘，是因为没有看开。
当一个人越来越成熟，生命里的很多东西就开始有了轻重缓急之分，就终于会知道，生活就是生活，生下来活下去，没那么多美好的童话故事等着自己。
因为要忙着活，忙着要往前走，所以，再没有很多时间去伤春悲秋，去怀念那些已经失去的，并且再也不会回来的事或者人。
过去就那么一段，可未来还很长。
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师傅一边找零一边问：“小姑娘，你一个人大晚上的来这边，见朋友？”
“嗯。”
“我看你那地方打车过来挺偏的，今晚还回吗，要不要我在这边等等你，再送你回去？”
周小染闻言心念一动，她这趟出来没有叫司机，因为一但司机送她，那她的所有行踪就等于告诉了陆铮。
她不是故意瞒着陆铮来见林钧，而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在这段临近尾声的婚姻里，再添一些纠纷。
而这个时间点，的确不怎么好打车。
世界上总有善意。
周小染向师傅感激一笑，“那麻烦您了，钱就不用找了，您找个地方停车等我会儿，不会太久，顶多半个小时。”
司机也是个爽快人，不找零钱，应道：“那成！”
这个点，中餐厅已经没多少人，周小染一走进店门口，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同时一声几年如一日的机械“欢迎光临”从电子语音里传出来。
她脚步顿了顿，转头往自己以前的“专属座位”看过去。
正好就迎上了林钧的视线。
他颇有些正襟危坐的意思，双手支叠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看着她的眼睛明亮，像是等到了一个不可能来的人一样，惊喜又满足。
周小染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但她没表现出来，强撑着以落落大方的姿态在他面前坐下。
桌上放着几个啤酒瓶，林钧身上隐约传来些酒味，不浓，远不至醉。
“当年我爸的事，你知道多少？”
“吃点东西吧。”林钧没回答，把桌上的菜单往她面前轻轻推了些，声音有些低，十分温柔，“你喜欢的那道西湖醋鱼一直都还是店里的招牌。”
“林钧。”周小染压下菜单，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抿了抿唇，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来吃东西的。”
林钧沉默下来，眼里的光都暗了暗。
周小染莫名就有些难受，喉咙也开始哽塞，她不忍再看他，垂下眼，手下的菜单已经翻了新，再不是当初老板娘漂亮的手写字。
她翻开菜单，到底还是点了一道糖醋鱼。
林钧看她点完菜，又说：“还可以点个龙井虾仁。”
周小染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跟服务员要了一道龙井虾仁。合上菜单要给服务员的时候，林钧向服务员说：“再来一个草莓味的单球冰淇淋。”
周小染指尖轻轻一缩。
“好的先生。先生小姐请稍等，菜品很快就能上。”
点完冰淇淋后，林钧的姿态似乎随意了些，单手支撑在桌面上，微微歪着头看她，“小染。”
周小染低低应了一声。
“抬头看我。”林钧伸手。
桌子很小，他抬手，就能抚摸上周小染的脸庞。
周小染偏头躲了一下，然后拉开距离靠在椅背上，单方面的打破了这样暧昧不明的气氛，“电话里说不清的事，你可以说了。”
林钧手指摸了个空，僵硬的停了片刻，没有强迫的追过去，而是收了回来。他看着她，很久很久后，突然露出了个像是自嘲又像是情绪临近奔溃强硬压抑住
的怪笑——
“小染，你相信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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