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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不过黎婼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若是太子想对她下毒那就根本没必要将栖鸾院的人都弄走,只留一个鸢蝶在她身边。

        他这般行径反而像是在保护她一般。

        当然这个想法还有有待考证,或许萧衡他只是脑子有坑,正常人是无法理解脑子有坑的人脑回路。

        至于苏贵妃,她是最有可能的,按照原主的计划,三皇子中了黯魂香,以为自己原主春风一度,实则留下了把柄在原主手中。

        三皇子那个蠢货定然会告诉苏贵妃,且不说小叔子与兄嫂之间的背德,便是让太子知晓三皇子‘玷污’太子妃,太子也绝不会绕过三皇子。

        因此苏贵妃能做的,便是让原主从此消失。

        黎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直没察觉到一旁鸢蝶局促的神情。

        鸢蝶瞧着主子又在走神,原本并不想打扰,可心中藏不住事的她,眼睛像是小火苗似的直直地盯着她。

        饶是神思的黎婼也无法忽略这灼热的目光。

        黎婼有些好些地问:“怎么了?”

        鸢蝶:“娘娘,皇上上次赐的东西都留在了东宫里。”言下之意当不了。

        黎婼:……

        其实黎婼很想说要不再等等,等她病好了,她亲自去找太子说说?

        可是瞧着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眼神,黎婼到底没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信庭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鸢蝶不是很明白,明明栖鸾院已经这般境地了,娘娘怎地还有心情关心信庭院那边?

        虽是不解,鸢蝶还是如实禀告:“回娘娘,信庭院那边一向守卫森严,等闲之人无法靠近那里。

        不过奴婢这几日在府中往来倒是听到了一点消息。”

        小丫头说着又打量了一眼四周,才神秘兮兮地靠近黎婼说道:“奴婢无意间听到凌侍卫与德海公公说起请大夫的事,甚是隐秘。”

        黎婼惊疑:“请大夫?”

        萧衡身为太子,身体若是有不对的地方理应诏御医才是,为何请大夫?

        难不成是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记录在太医院中?

        想到此,黎婼努力忘记那日东宫之事又一股脑的像潮水一般涌了回来。这事虽说后来被传的离谱,可黎婼也从鸢蝶那知晓,太子确实并无大碍。

        皇室中人请御医都是有会诊记录的,黎婼也是多少也是知晓一些。

        萧衡这般小心的绕过太医院,难不成是想绕开一些人的视线?

        根据原主地记忆,前世里男主会早死确实是被人下了毒。只是原主不知道是二皇子的母妃敏贵妃还是三皇子的母妃苏贵妃?

        鸢蝶见自家主子似乎饶有兴趣的模样,心中有些惊讶。

        自家主子为何会嫁入太子府,她再清楚不过了。

        是为了逃离敬平侯府,为死去的夫人报仇也为了将小公子救出来。

        可是眼下莫说是救小公子了,主子自己也自身难保了。

        鸢蝶越想越是悲凄,黎婼正想着事情,结果一转头便瞧见小丫头啪嗒啪嗒地掉眼泪,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鸢蝶?可是那些掌事打你了?”黎婼说着便伸手拉过她的手臂,撩起了她衣袖,没见到什么痕迹,又撩起了另一只手臂的衣袖。

        见都是完好无损的模样,又焦急的问道:“可是伤在了身上?”

        鸢蝶忙跪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请罪:“奴婢该死,奴婢失仪。”

        黎婼:“起来说话,不然本宫真的生气了。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既是黎婼发了话,鸢蝶自是不敢不从,止了眼泪小声地抽泣,却是没有起来:“娘娘是不是忘了小公子?”

        黎婼一怔:小公子?

        黎婼心头闪过一丝茫然,怕被鸢蝶瞧见,便以帕子半掩着面,担心鸢蝶瞧出端倪来,她确是不知鸢蝶口中的‘小公子’。

        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扰地她头疼。

        只是眼下不能让鸢蝶瞧出她的不对,只得应付道:“自是记得的,本宫不会忘的。”

        鸢蝶这会正伤心着,确是没有发现她疑惑的神情,继续说道:“若是雉雪在,定然不会让娘娘陷入这番境地,都是奴婢没用。”

        鸢蝶口中的雉雪,黎婼是知晓的。

        原主身边有原是有两个丫鬟,一个是鸢蝶,另一个便是雉雪。

        这两个丫鬟是原主母亲送给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天真浪漫一个成熟稳重。

        不消说这个天真浪漫便是鸢蝶,而成熟稳重的便是雉雪。

        只是原主在出嫁之前便安排雉雪跟在黎言喻身边,黎言喻便是原主的弟弟,如今正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

        黎婼忽地灵光一闪,鸢蝶口中的‘小公子’莫非就是黎言喻?

        原主安排雉雪留在黎言喻身边,应当是为了保护这个唯一的弟弟。

        想到此处,她忽地心口一阵抽痛,毫无征兆。

        这疼痛的感觉似是要将她撕裂了一般,只三两息之间,黎婼便已是满头大汗。

        鸢蝶早已吓得六魂无主,安抚着黎婼:“娘娘?娘娘撑住,奴婢这就去找大夫!”

        说完便急匆匆地向外跑去,黎婼想要抓住她,却是落了空,人也从榻上摔了下来,而鸢蝶早已跑远了并没有听到这声动静。

        黎婼觉得这心口疼来得突然,难不成她真的活不过月余?真的有人对她下毒了?

        这般疼痛,显然不是慢性毒,这是要一击置她于死地吗?

        越是疼痛,黎婼此时脑中也越发冷静,她今日除了服药以外并未吃旁的东西,而药也是鸢蝶亲手熬的,自是没有问题。

        既然不是毒药,难不成是这身体本就有的旧疾?可鸢蝶那慌乱的神情,似是第一次见她如此。

        思来想去,黎婼忽然想起心口疼痛时,她似乎正在思考黎言喻的事情,难不成是原主的意识?

        想到此,不知是她的错觉与否,心口的疼痛似乎减缓了许多。

        你,想让我保护黎言喻?

        黎婼在心中默念了这么一句,随即心口的疼痛像是猛然跳动了一般,逐渐平息了下来。

        而黎婼也逐渐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鸢蝶快速朝府外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哭着,其他下人见状虽是不敢议论,却也都好奇地看向了她。

        恰巧这时凌侍卫正带着一人出府,鸢蝶冒冒失失地差点撞上了那人,凌侍卫手中用了几分力气便将那胡子花白的人拎到了一侧,随后眉头紧皱地看向鸢蝶。

        而鸢蝶只是随口说了声抱歉,便又匆匆向府外跑去。

        凌侍卫一把将她抓了回来,正要训斥,这才发鸢蝶此时一脸泪水。

        顿时凶恶的话消散在唇边,只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鸢蝶不愿与他纠缠,只狠狠看他一眼,便甩开了他钳制。

        以鸢蝶的力气自然是甩不开凌侍卫才是,可凌侍卫瞧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鬼使神差的松了手。

        凌侍卫将那白胡子老人家送到府外后,便沉思了片刻,招来了一旁的侍卫,吩咐了两句这才又回去复命。

        至于面对太子,凌侍卫说了什么,旁人却不得而知了。

        只是在鸢蝶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栖鸾院便走进了一人。

        这人一袭黑衣,一身贵气。

        瞧见躺在地上地黎婼时,脚步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才走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抱到了榻上。

        随后按住了她的手腕,脉象虽不是平稳有力却也无甚大碍,只是这风寒拖了许久虚耗了身子。

        这人耳力极好,听着远处似是传来匆忙的脚步身,便要转身离去,只是还未走出一步,便发觉衣摆处传来牵力。

        不知何时,他的衣摆竟被黎婼握在手中。

        此时黎婼眉间微拧,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那人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撩起那处衣摆,手似利刃一般,顺便上好的绸缎便被撕裂开,撕口处竟也十分平整。

        鸢蝶拉着那位大夫直向鸢蝶的卧房奔去,到了外面便急急地停了下来,身后的大夫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了上去,好一阵地吆喝着哎呦。

        鸢蝶在门外请安,而屋内那人却被迫留在了里面,一时竟无法离开。

        鸢蝶听到里面的动静,心中甚是焦急,一时竟也忘了,她离开的时候门明明是开着的。

        鸢蝶唤了几声得不到回应,一时也顾不上许多,便直接推门而入,而屋内那人眼睁睁地瞧着门从外面推开。

        鸢蝶三步做两步走到了黎婼身边,焦急的唤道:“娘娘?”

        黎婼悠悠转醒,似是睡了许久一般,鸢蝶见她醒了过来,满是高兴:“娘娘可还好?奴婢找了大夫来。”

        黎婼想起自己晕倒之后的情形,似乎有一黑衣人来过,朦胧间瞧着那人的身形,似乎有些像萧衡?

        黎婼轻轻晃了晃脑袋,自己一定是被疼出幻觉了,萧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鸢蝶将帷幔放了下来,这才将那大夫请了进来。

        老大夫被鸢蝶这么一通拉扯,此时正恼怒着,可这里终归是太子府,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一时之间有些敢怒而不敢言。

        只是在给病人搭脉时,终是没忍住念叨:“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这般火急火燎地,是怕老夫晚来一步,这风寒便自个儿好了是吗?”

        鸢蝶被老大夫说得一愣,风寒?她家主子疼成那般模样,你说是风寒?

        鸢蝶顿时也怒了,“别是个庸医吧?我家主子明明是心口痛,哪里只是风寒?”

        老大夫:“是你懂医术还是老夫懂医术?依老夫看,怕不是后宅争宠的手段,老夫什么没见过?”

        鸢蝶闻言蹭地冒出一股火来,正想教训这老大夫却被黎婼制止了。

        “鸢蝶,退下。”说完又对那老大夫说道:“还请大夫再仔细诊断,不瞒大夫,本宫刚确实心口绞痛,并非装病。”

        老大夫只是气鸢蝶态度太过粗暴,诊断时对方又只是一点风寒,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这会见正主态度谦恳,便也顺着坡下,毕竟这府中的都是贵人,不是他一介平民能得罪的。

        老大夫又重新搭脉,这次却是许久没有放开,同时一手摸着那白花花的胡子,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鸢蝶终是沉不住气问道:“娘娘到底如何?”

        老大夫神情凝重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鸢蝶见状,唰地便哭了出来,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虽是隔了一层帷幔,却是一层轻薄的布料,能模糊地瞧见人影。

        这两人一个哭,一个摇头,让黎婼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她真的活不过月余不成?果然她昏倒前,在心中默念替原主保护黎言喻只是心里安慰是吗?

        从静安寺一事之后,到现在还不到十日,按照剧情,她岂不是只有二十日左右了?

        黎婼露出一个颇为苦涩地笑,“大夫,本宫还有多少时日?”

        老夫被她这话问得有些迷茫:“什么多少时日?”

        黎婼:“大夫不必瞒了,本宫的身体本宫知道,所以本宫还能多少日子可活?”

        老大夫正收着脉枕,闻言啪地掉到了地上。老大夫也顾不上那脉枕,气呼呼道:“依老夫看,娘娘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多少日子可活?

        娘娘这身子好生调养着,便是百岁也可活得。”

        这次轮到黎婼傻眼了,鸢蝶也停了抹眼泪的动作。

        黎婼差点之间扯开面前的帷幔,拽着老大夫的衣裳质问道,没有大碍你长吁短叹地摇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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