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追求
“我没有耍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傅北霄甚少见南嘉发脾气的模样，此时也是急了，边说边想轻抚南嘉的肩膀安慰，却被南嘉用力甩开。
南嘉眼眶泛红，修长的手指微蜷，身体不可抑制地在颤抖。
“傅先生，你是天之骄子，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喜欢二字于你而言可以临时起意，可我不行。”
南嘉的嗓音带着浓厚的泣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被心爱之人表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可此时此刻，南嘉心里却是无限的悲凉。
明明当年是傅北霄先随意丢弃她的情书，明明是他亲口说的另有所爱，明明前不久他还让她画白月光，现在才不过两天怎么就能和她表白呢？
“谁告诉我喜欢你是临时起意的？”傅北霄拿南嘉没辙，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南嘉觉得浑身疲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背过身不想让傅北霄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南嘉微微抬起下颌，“你的想法我不关心，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傅北霄盯着南嘉的背影，在她离开前便从身后拥住了她。
“你放开我！”
面对南嘉的抵抗，傅北霄牢牢抱住，“南嘉，这些年我梦里出现的一直都是你，那幅画画的也是你。”
南嘉听到这儿，浑身僵硬，一时之间几乎忘了反抗。
傅北霄确定南嘉不再挣脱自己，轻轻松开了些力道，“你曾说过你想看月亮在海上的景象。”
南嘉记得这是大学时两人有一次在食堂吃饭时，针对运镜手法她随口提的。
怎会被傅北霄记了这么久？
察觉到南嘉想要转身，傅北霄慢慢松开了手。
两人四目相望，一阵无言。
南嘉抿了抿嘴唇，半信半疑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我本来是想先追求你，再表白的。”
南嘉注意到傅北霄说这话时耳根子都有些泛红，“你让我想想。”
“好。”
突然的表白让南嘉思绪一片混乱，望着傅北霄恳切的眼眸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观察到南嘉情绪不对的傅北霄主动开口，“南嘉，我送你回去吧！”
一想到等会儿要和傅北霄共处那么久，南嘉自认为现在两人不适合继续相处。
“不用了，我今天回我妈家住。”
傅北霄没反驳，南嘉见状刚想开口道别，傅北霄却面露委屈，“南嘉，我知道你暂时还没办法接受我，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和那个相亲男在一起啊？”
南嘉诧异地看了傅北霄一眼，她还以为傅北霄都听见他们交谈了。
生怕南嘉拒绝，傅北霄又说，“好歹也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别让我刚表白就输在起跑线。”
南嘉被逗笑了，“傅北霄，你还真不适合当侦探。”
南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傅北霄猜不透言外之意，他一脑子问号。
“我和赵先生不合适，没深入聊下去。”
南嘉自己都意识到自傅北霄表白后，她的唇角就没下敛过。
傅北霄迟疑几秒又说，“我还看见你扫他微信了，那不是加好友的意思吗？”
“那是在和他aa饭钱。”
傅北霄怔了一下，随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当他看见南嘉扫别人微信时他就坐不住了。碍于自己没有立场干涉南嘉，才生生按耐住自己不要去破坏。
没承想这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那我先回去了。”
误会解开，傅北霄心满意足地盯着南嘉的背影看了许久，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南嘉回到家，南母正在看电视，南父笑呵呵地拿着锅铲让南嘉洗手准备吃饭。
南母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饭没吃几口就打听，“嘉嘉，你和小赵相处得怎么样？”
南嘉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解释，“我和赵先生聊了发现彼此不太合适，就作罢了。”
“不是，嘉嘉，你们可以先加个微信聊聊的，怎么就作罢了呢？”
南母本来看着南嘉进门心情不错，还以为两人聊得不错，结果倒黄了。
南父拍了拍南母的手，打圆场劝说南嘉，“嘉嘉，我们也不是不开明的父母，这不是想着你从小到大都没和男孩子相处过，正好小赵回国，你们年纪有相仿，才安排了这次的相亲。”
南母与南父对视了一眼，眼中弥漫着幸福，“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自由，向往爱情，但爱情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和你爸当年就是经人介绍走到了一起，你看这些年不也挺好的吗？”
南嘉望着关心自己的父母，“爸，妈，我明白你们是为我好。但我和赵先生真的性格不太合适。”
南父南母沉默几秒，默契地不再多提此事。
吃完饭，南嘉便回了工作室。
洗完澡的南嘉躺在床上，望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脑中再次浮现出傅北霄的身影。
南嘉摸着心脏跳动的位置，她承认，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是喜欢傅北霄的。
想着想着，南嘉就睡着了。
这晚南嘉睡的异常安稳，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在梦中，傅北霄和她一起去了日落海滩，赤脚走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围城了一个爱心的图案。
相比于之前做的噩梦或者无厘头的梦，南嘉格外地想把这个梦境画下来。
南嘉睁开眼，来不及洗漱直接拿起画板，开始聚精会神地描绘梦中的情景。
三个小时后，南嘉打了一个哈欠，才堪堪画完了大致的轮廓。
她从书橱最底层掏出一个巨大的盒子，轻轻打开盒子，呈现了一沓画像，每一张右下角都标注了日期。
南嘉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开始一张一张翻阅。
这些画像有一部分是她大学时候画的傅北霄，剩下的一部分是这些年她自己做梦后画的有关傅北霄的梦境。
在没有傅北霄的这几年，这些画像是南嘉唯一的寄托。
许茵在屋外敲了敲门，“师傅，师傅，您在吗？”
南嘉边说边收拾画像，“怎么了？”
“我姐说她二十分钟后要来工作室，她给您打电话您一直没接，让我来先和您说一下。”
许茵是许淼的亲妹妹，当初南嘉答应收她为徒的时候，也是多亏了许淼的引荐。
南嘉应了声，想到许淼要来赶忙把画像装进盒子放回了原位。
许淼到的时候，南嘉正嚼着火腿三明治。
“宝贝，想我了没？”
许淼一上来就给了南嘉一个大大的拥抱，南嘉狐疑地看着她的打扮，“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风格了？”
不怪南嘉疑惑，许淼向来喜欢穿裙子，今日居然破天荒一身卫衣卫裤，妥妥的运动系女孩。
许淼被南嘉点破了心思也不扭捏，直接贴在她耳边，“姐最近看上了一个小男孩。”
南嘉沉默三秒，面不改色地放下了刚打算喝的牛奶，“小几岁？”
许淼伸出手比了四根手指。
南嘉有些无语，“那不是还在上学，大三的你都下的了手？”
许淼讪讪笑着，义正严辞地诡辩道：“反正都成年了，八个月后他就毕业了。”
南嘉懒得继续搭理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许淼凑近了些，一脸八卦，“我今天听小茵说，你遇上傅北霄了？”
南嘉咀嚼三明治明显停顿了一秒，她抬眸看了一眼佯装勤奋的许茵，后者正在卖力地打扫，眼神却一个劲地瞥向这边。
昨天向傅北霄透露了她的相亲行踪，今天又向许淼八卦，这姑娘嘴巴怎么没个把门。
许淼自然没错过南嘉的反应，她有些惊喜说，“你俩这简直妥妥的小说照进现实啊！久别重逢加破镜重圆，果然啊，艺术源于生活。”
南嘉望着许淼花痴的神态，不轻不重地敲了她脑袋一下，“少胡扯了。”
许淼拽着南嘉，“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没有？拥抱了没有？”
面对这个问题南嘉哭笑不得，竟还真思考起来了。
牵手？傅北霄倒是抓了她好几次手腕和手臂。
至于拥抱，画展那次傅北霄及时托住她，昨日又从背后抱着她。
南嘉的沉默让许淼更加坚定了，“好家伙，你们也太迅速了！这仔细算算，你俩重逢才三天竟然干了这么多事，你不要告诉我，你们还轻吻了吧？”
南嘉眼前浮现出傅北霄那张脸，推搡了一把许淼，“你想哪儿去了！我们没在一起。”
许淼俨然一副老司机的态度，“没事，我懂，还在暧昧阶段嘛！”
南嘉也不过多解释，岔开话题，“你这次对人家是真心的？”
南嘉了解许淼，她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是不会特意为一个人改变自己的。
许淼难得的认真，“他确实和我之前遇到的别人不太一样。”
南嘉看破不说破，直觉告诉她许淼这回没准真遇上真命天子了。
“宝贝，你快看，这不是傅北霄嘛！”
南嘉正好奇许淼口中的小男孩是何方神圣时，就被许淼一阵惊呼给转移了注意力。
顺着目光望过去，就看到傅北霄捧着一束奇异的“花”，隔着玻璃朝南嘉招手。
许淼啧啧啧，有些酸地说：“没想到傅北霄也有这么浮夸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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