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哭也是笑着哭
全场因此静了这么一会儿，甚至不由得用古怪的眼神看庄小芬。
真有这么一回事？
虽然大家都说何东没钱配不上庄小芬，但她要是真的干出为钱抛弃男友的事，之前还一副自己受伤害的样子，那就确实有些过了。
庄小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用力地咬着下嘴唇，忽然间就爆发出来了。
“是的，我是为了钱跟你分手的，何东！但是，你想过没有？我跟了你六年，你给过我什么？就一间你在那什么烂宿舍租的一间房子，三四百块钱一个月的？你告诉我，你银行账户上有多少钱，有没有四位数？你想用这点钱来娶我么？”
“是的，我找了个有钱人，我们公司的设计部经理，年薪百万还不包括分红，他还会炒股票，也赚了不少钱。他在这座城市有两套房子，每套房子都是二百平方米以上。他有两辆车，每辆车都是五十万以上。他给我买了一辆宝马，三十多万！”
“他给一张卡，卡里头有三十万，他还说每个月给我一万块钱零花。在公司里，他能帮我争取最高工资，帮我不断提升职位！这些，你能做到么？”
“不要怪我嫌贫爱富，那样只能说明你无能！有能力的男人，不会让他的女人受苦受罪，不会让他的女人被别人看不起，不会让他的女人尽看别的女人穿好的吃好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要能让我坐在宝马车里，我不会哭，哭也是笑着哭！”
……
她不知道喊了多少话，喊到喉咙都沙哑了，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刚才那个拉着她的手，说自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房子，还要给她买二十万以内车子的同学，此刻显得相当难堪。何东有些震动，他听得出来其中的一些心酸，也知道这都是她的心里话。可是，明明是你嫌贫爱富，明明是你为了钱抛弃男友，为什么还喊得挺有理的？草泥马不断从心头奔过！
何东很无奈，一时间，所有想要打击庄小芬的心都没了。
过了半晌，其他同学才纷纷发声，都让何东回去。
“就算小芬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事已至此，纠缠没有用，何东你先走吧。”
“不管怎么说，其实我挺支持小芬的。何东你要什么没什么，她跟着你确实挺委屈，人往高处走对吧？你就别缠着她了。”
“说到底，小芬也是比较优秀的女孩，不是你配得上的。”
“是啊！何东你有这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多琢磨赚钱的办法。”
……
大家还是站在庄小芬这一边。
何东不介意，他真的不介意。这个世界，强者为王，没有本事就没有一切，甚至连道理都没有；有本事就有一切，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指鹿都可以为马。这就是世界的规则，他懂！他来这里，其实也只是想要一个东西罢了。
他一字一顿说：“我可以走，但有一件事，我是必须要庄小芬做的。庄小芬，你欠我一个道歉。毕竟是你甩掉了我，而且，你还没正式跟我提出分手，就跟那男人在一起了。你不觉得这很过分么？我甚至想过，要狠狠打你一顿。但是，现在！”
稍微停了一会儿，他说：“我要你道歉！”
“我要你为这件事向我道歉！我没钱，不是我的错，只是还不够努力，我不相信我以后也会一事无成。但你因为我没钱就选择了有钱的，就是你的错。你要道歉，不单单是为了对我有个交代，也是为了让你良心过得去。我就不相信，你这么做——”
“你的良心，会和你相安无事！”
这番话一说完，大家都齐刷刷地把眼睛看向庄小芬。
何东的这个要求，似乎并不过分。
庄小芬呆了很久，这个过程中，整个包厢都是肃静的。终于，她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抬起在脸上狠狠捂了一下。
她开口了。
“何东，我……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幸福的生活，跟你提出……提出分手。我不想等下去，也许你以后会赚大钱，但我担心……担心也许不会。我很现实，或者说，我被现实打败了。对不起，我为了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跟你分手！对不起，在没跟你正是分手的时候，我就跟他好上了，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只能拖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大声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请你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但我接受你的道歉。祝你……幸福！”
何东一字一句地说着。
说完，他扭头就走，大步走出包厢。
庄小芬单手死死捂着嘴巴，要让自己止住哭声，但还是憋不住，赶紧扭头冲进洗手间。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毕竟是六年，毕竟从青葱年代就开始爱起。那时候的爱很真挚，那时候……是一个纯真年代。只是终于被改变，这个世界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就像一个超级大恶魔，谁也无法抗拒它的魔力。于是纯真的爱会被剥夺，真情会被狠狠压进心灵深处，甚至不再冒头。
但毕竟是爱过的呀！
庄小芬再拜金再无耻都好，心里头还是有那么一份真情在。之前哪怕分手后，对何东都那么刻薄尖锐，也是为了压抑这份真情，想要决绝地了断它。但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压住，让它肆无忌惮地生长了一会儿。
但也没什么事。
一个同学轻声说：“让她哭吧。哭完了……就没什么事了。现实，哎……”
何东快步走出饭店，杨晓晨追出去想安慰安慰兄弟的时候，都找不到人影了。他在逐渐被深夜统治的街道上走着，有些儿漫无目的，找了间士多店买了一包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平时他不怎么抽烟，但这会儿就特别想来几根。
心中说不出是悲是喜，有些儿麻木。
手机忽然响了，是微信信息提醒声。何东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庄小芬发来的。她还纠结着那件事情：“那些相片可以删掉了么？”
何东想了想，回了一个字：“不！”
“为什么不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逼疯我么？我已经道歉了！”
“跟道歉无关。”
“何东，我真的很恨你！已经分手了，我也道歉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那些照片对我来说就是定时炸弹，万一真的泄露出去，我没办法做人了。”
何东嗤笑一声。丫的我说你怎么愿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道歉呢，原来是以为我在用那些相片威胁你？
他不再回复，懒得理她。
过了两分钟左右，对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让他一看，简直有石破天惊之感。
“好吧，我答应你了，今晚去哪里，我陪你。不过，只能到一点钟之前，我就必须回去。我陪了你，你把全部相片删掉，从此我们再无瓜葛，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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