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挣点铜板也不易
黎明说完“死于非命”这几个字后,试图从二人脸上找出些惊讶,可惜,没有。
他将目光往下压了压,语气平静道:
“母亲死后不久,我家祖坟之地连连怪事,试了许多办法,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直至将九座坟分开迁葬,才知大祸临头!”
“族人癔症非但没有好转,竟又如中了血咒般。”
“先前在坟地里沾染上的煞气,谁也没太放在心上,哪知这煞气竟慢慢长进了人体,浸入骨髓,一日胜过一日,最后活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一旁作壁上观的秦悦,做恍然大悟状,“所以,这屋里用铁链锁着的,是你家染了煞气的族人?那你这迷香?”
黎明沉默半响,苦笑一声才接着道:
“家中诸位弟妹在晚上受不得惊吓,一点声音便能癔症发作,受血脉牵引,会找去各自父亲的坟地,煞气缠体更重。”
“我没法子拦下这诸多人,便在院中设下不少机关,高价买了迷香回来,危机关头将人放倒,才能拦下他们。”
秦悦掂量这话中的真实性,警惕地追问道:
“那这跟你自认识是杀赵松的凶手,有什么关系?”
见问此事,黎明脸上有一瞬间是压制不住的忿恨,显然是憋恨已久,“我家虽是散修,有些玄法传家,但这样的情形,哪里能自顾?”
“我只能向诸玄门求救,离得最近的就是河阳赵氏,哪知,我再三求见,连门都没进得去!”
“诸如再远些的杜氏,直言不管,再远的就更不用说了,我唯一能指望的竟只有赵氏。”
说到此处的黎明压了压激动神色,淡淡恨意道:
“后来赵氏倒是答应了救我家,可事到临头,却出尔反尔!”
白白拖误了他家生机!
罢了,天意如此。
俞衡渠叹息一声,“大约是独子出事,赵氏顾不上你家吧。”
黎明收敛起情绪,开玩笑般道:“所以,我唯有放出消息,自认是杀害赵氏子的凶手,引来赵氏的人再说!”
秦悦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黎明,这人看着也不像是脑残啊?
那就是在说谎。
这谎话说的,好歹用点心吧!
想到身边就有一位四大上玄门弟子,顾不得继续吐槽,问道:“四大上玄门呢?为何不去四大上玄门求助?”
比如她身旁的这位,玉山道院弟子。
黎明摇摇头,苦涩道:“连河阳赵氏的门都这样难进,我等小小散修之门,哪敢肖想四大上玄门?而且路途遥远,往来不便,我也派人给上青宗送过求救信,可惜,皆是石沉大海。”
俞衡渠双眼有一瞬间的凌厉,却并没有出言反驳,接着听了下去。
许是觉得自己关于赵氏的计谋,听起来太过草率,黎明接着道:
“赵氏一事上是我病急乱投医,被迫得没了法子的昏招,可家中弟妹的病情实在等不得。当然,为了让赵氏出手,我后面还有其他计划,只不过已经用不上,不提也罢。”
说到此处,又有求于人,黎明干脆往地上一跪,做苦苦哀求之态:
“两位,请救救我一家人的性命,救救我年幼的弟妹,事后,我愿将黎氏玄法拿出重谢二位!”
秦悦挑眉,还真有玄法相谢啊!
俞衡渠神思韬晦,面有端肃,让人看不出来此时在想什么。
只他用一道灵力将黎明托起:“黎家主不必如此。”
又直言相问:“那些流言?”
黎明眼神微闪,知道这二人不好糊弄,倒不如坦白些,遂不情愿地点头认下:“我放出去的。”
“本意是想多引些人来,没准能遇见像二位这样修为高深的玄门修士,也好救一救我家。”
秦悦:哦豁,她与俞大哥岂不也是撞进来的傻孢子!
这世道,连挣点铜板都这么不容易了吗?
俞衡渠听完黎明之言,面上竟毫不芥蒂之色,点点头,微微施礼道:“黎家主,我乃玉山道院俞氏弟子,你黎家的事,我接了!”
秦悦眼皮子一跳,连连给俞衡渠使眼色,这黎明显然没说实话,内里指不定是个奸诈小人,他们不慎重点吗?
而且,连马甲都爆了!
难怪进门前不想蒙脸!
俞衡渠对着秦悦轻轻摇头,眼神示意她回去再说,对着同样眼皮子一跳的黎明追问道:“黎家主,贵门祖坟在哪?我二人要先去看看。”
竟是如此迫不及待,也根本不给黎明拒绝的机会。
按理说,黎明求了这半日,二人应下他,他应该高兴才是,可闻此言后,脸上神情微僵。
哪怕黎明神色收敛得极快,依然未逃过俞衡渠之眼,他也不拆穿,只依着此时心中计划,一步一步朝人逼去。
黎明一副大喜过望之色,匆匆还礼后,急忙道:“多谢俞公子,玉山愿意管此事,我家算是有救了!明日一早,我就带二位去祖坟。”
秦悦盯着俞衡渠,若有所思,俞大哥这是要干嘛?
总不能,真是一时心软吧!
见他即当面应下此事,秦悦便不再做他想,刀山火海,真朋友就要一起干。
一会儿就问问俞大哥,愿不愿意跟她结拜做兄妹!
再者,他们二人本也是冲着九夫坟来的,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应承下来。
想到这儿的秦悦,也不看黎明不顺眼了,这可是她的,财主啊!
“咳!”
“黎家主,先不忙,来、来、来,咱们来商量点儿其他事儿呗。”
“姑娘有何事?”黎明明显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俞衡渠。
秦悦:“当然是,报酬啊!”
黎明表情微妙,小心出口道:“我家就只有传家的玄法,还能叫人多看几眼,不知姑娘还想要什么报酬?”
显然是怕这一对厉害男女,提出什么超出他能力的要求。
秦悦直接伸出五根纤纤玉指,理直气壮道:“银子!你家的事这样棘手,难道不该给点银子吗?”
黎明闻言,错愕中表情一松,立马回道:“银子?自然是该的!”
“只是,我家这一年来人财两失,祸不单行,家里现银不多,我这几日将城中的铺子卖出一些,事成之后,一定凑齐五千两银子给两位道友。”
秦悦一愣,看了看自己的五根手指,她的意思是五百两啊。
“那,那倒也不必,卖铺子什么的,我,我给你打个折?”秦悦如是说道。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无良贪心小人,非要逼着人家砸锅卖铁才罢。
俞衡渠看了一眼秦悦伸出来的五根玉指,心头失笑,双眼温柔乍现,倒一时冲淡了眼中悠远,五百两变五千两,阿悦姑娘应该能高兴很久了吧。
黎明神情微愣,忽就笑了起来,“这位姑娘,只要你们能救黎家,我就给五千两!”
秦悦眼睛一亮,五千两啊!巨款!
“成交!”
俞衡渠转眼就见秦悦一头热地陷进银子里去了,忍不住微微一叹。
他似乎得将她看紧些,不然哪一日被人用银子骗走了,只怕还心甘情愿。
“黎家主,你家祖坟是只有九夫坟出了问题,还是整个葬地都出了问题?”
黎明快速答道:“当然是整个葬地都出了问题!”
秦悦此刻是心花怒放,挣银子当然是越快越好:“那其他祖坟可有迁葬他处?”
黎明摇头,“没有。”
并紧接着又解释了一句,“其他祖坟受损甚小,便没有擅动。”
“那不用等明日了,我们今晚就去!”秦悦一锤定音道。
俞衡渠先是抬头看了看头顶之月,目光又落去书房四角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和招魂铃上,收回目光后,凝声传音,示意秦悦如是说道。
“今夜?”
黎明满脸犹豫,试图劝道:“天太黑不好寻路,且眼下我也不敢离开黎家,这几日夜里不请自来的太多。”
许是想起眼前这两人也是不请自来的,急忙转了话题道:“不如明日一早?”
“就今夜!”
秦悦将头一抬,十分傲慢道:“天黑不是问题,黎家主在家准备银子就好,我们二人先去探一探你家祖坟异变的原因,然后去九夫坟处将煞气除去,最多明日日落,也就回来了。”
一副完全手到擒来的模样。
俞衡渠也跟着道:“不如请黎家主画张地图,我二人自己寻去便是。”
黎明闹不清这二人什么目的,且这与他的计谋不合,沉思片刻后为难道:“地图,这?”
秦悦不耐烦地催促道:“快些,别耽搁我挣银子!”
黎明有些惧怕地看了看秦悦,反应半真半假,虽一脸的不赞同,到底妥协道:“那,好吧。”
三人返回书房,按照先前所议,黎明画了一张黎家祖坟所在地简图。
秦悦和俞衡渠二人毫不迟疑,拿着黎明新绘制的简图,就要动身。
跨出书房门的俞衡渠忽然道:“黎家主,天黑不好认路,不知能否借贵府屋檐下灯笼一用?”
黎明脸上肉眼可见的一僵,眸光急缩,快语婉拒道:
“屋檐下灯笼挂太久了,风吹日晒怕是经不得颠簸,我这就去给二位重新取盏新灯来。”
秦悦看了俞衡渠一眼,原来不止她一人觉得这些灯笼不对。
她接着演她的无脑炮灰,故做困惑道:“今日又不刮风下雨,颠簸几下也无碍吧?”
也不等黎明再驳,对着俞衡渠催促道:“俞大哥你快去取,再磨蹭天都快亮了。”
俞衡渠一贯守礼,再次征求黎明的意见:“黎家主?”
黎明不好再反驳,只得如实说道:“这些灯笼里面设有机关,藏的便是迷香,实在不方便二位······”
秦悦不待黎明说完,飞身而上,几息后就取下屋角一盏灯笼,提在手中仔细打量一番。
取完后见黎明神色不是很好,随意解释道:“迷香而已,我们不介意。”
至于黎明介不介意?
她一句话就将他的嘴赌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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