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一个人质的自我修养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另一人恶狠狠威胁道:“少废话,乖乖跟着我们去前院,不姓黎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你。”
周良炉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两位大哥,我一定配合!”
“您手上的剑千万别抖啊!”
听到此处的秦悦,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儿,这周良炉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直到她房门外的锁也被人劈开。
秦悦略一猜,便知是周良炉搞的鬼,不然两个黑衣人,为何要跳过中间的房,直奔她这间?
秦悦不等人来请,大大方方推门而出。
两个黑衣人丢开被绑了双手的周良炉,齐齐拿剑对准秦悦,“你又是何人?”
秦悦不答反问:“那你们又是何人?”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轻蔑之色,一个女修而已,擒了便是!
秦悦冷冷看了一眼假装摔倒,赖坐在地上不起的周良炉,耳中是他传音入耳的一句:“一个人质的自我修养,就是能在关键时刻出卖同伙,秦姑娘,对不住啦。”
她差点被这一句给气笑了。
遂懒得同周良炉废话,也不耐烦和两个黑衣人动手,指着俞衡渠的房门示意道:“赶紧将那把锁也劈开,我跟你们去前院就是。”
两个黑衣人,自然不会听话地去劈什么锁,反而拿着刀剑,齐齐对准秦悦刺了过来。
秦悦忒郁闷了,她都说了要配合啊?
打就打吧。
拔出灵剑,对了上去,不过十余招,就将那二人整整齐齐摔到了俞衡渠的房门前,直截了当道:
“劈锁!”
想了想,又威胁了一句:“不劈锁的话,我就一剑劈了你们两个。”
显然这一句效果甚好。
技不如人,两个黑衣人捂着血气翻涌的胸口,不敢不从命,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有了默契,起身小心侧对着秦悦,一起发力将这院中唯一剩下的一把铜锁劈开。
秦悦见锁已开,大大方方对着二人挥手,“滚吧!”
可二人面面相觑,就是不敢动弹。
秦悦见此,有些不耐烦,又瞥了一眼被绑了双手的周良炉,难得起了顽皮之心。
“等等。”
两个黑衣人心道,果然!
他们就知道没这样容易!
“进去客客气气将里面的人‘赶’出来,然后带着你们绑起来这个,赶紧滚。”
这是什么古怪要求?两个黑衣人一时面面相觑。
“秦姑娘不救我啊?”
“不必了,我自己出来即可。”
秦悦直接忽略前一句周良炉的废话,对着俞衡渠赶紧拦道:“别呀,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这一步,再说,你家家规那么严,你先呆着。”
同时晃了晃手中的剑,示意两个黑衣人:“你们俩,赶紧的。”
两个黑衣人在秦悦拿灵剑威胁下,只得从命,一前一后推门进去,房内漆黑,也不敢细看是什么人在屋内,只客客气气道:“还请,不。”
许是想起秦悦的古怪要求,他们二人互视一眼,一人出声试探道:“你,赶紧从这屋里出去?”
黑暗中,俞衡渠微微叹气,“也好。”
略过二人,率先从屋内踏出,见秦悦抱着剑站在一根梁柱之前,带了点无耐解释道:
“向阳,我家规矩多,却并非不通情理,不讲道理。”
秦悦连连点头,她知道啊,这不是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嘛。
不过,这人今日怎么忽然想起要唤她道号?
许是看出了秦悦的疑惑,俞衡渠状似随意地解释道:“今日夜里人多口杂,不便唤你真名。”
秦悦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辞,同时也解释道:“我知道你家并非不通清理,可咱们答应了别人的事,自然应该做到,除非,‘迫不得已’!”
俞衡渠看着秦悦信誓旦旦的模样,低眉浅笑,他倒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
“走吧,去前院。”
三人赶到前院时,原本空荡又沉寂的院子,如今灯火通明。
以巨石碑为界,黎明与一帮黑衣人,呈对峙之势。
说是对峙,明眼人一看便知,不过是黑衣人一方懒得动手罢了。
黎明站在巨石碑内侧,他身后虚应着举着灯笼的三两家丁,身旁紧跟着白日里秦悦三人才见过的黎霜霜。
他的对面,以一个身穿浅月白锦袍,蒙着面的年轻男子为首,个个蒙面黑衣,藏头露尾,显然来者不善。
而去客院绑秦悦三人的,显然是这一伙人派去的。
黎家其余的几位少爷和小姐,显然没有秦悦三人的实力,被人挨着从屋内拖了出来,此时被黑衣人用铁链绑了,着人看守在一侧。
他们口中发出或怪异,或低哑的嘶吼,眼神涣散,身体却向着一个特定的方向拼命挣扎。
“放开我家弟妹!”
黎明忍怒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好说,好说。”
白衣蒙面男子从对面越众而出,露在外面的眉眼轻佻、戏谑,口中却言之凿凿道:
“黎家主,我等并无恶意,九夫坟乃大凶,你黎家随意将其葬在郊野,连累了不知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我等今日来,也是为了为民除害。”
形势逼人,黎明咬牙忍道:“你待要怎样?”
白衣男子也不绕弯子,此时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便痛痛快快道出目的:
“很简单!你黎家将祖坟随处乱葬,导致不少原本就难进的地方,今时今日,更是连路都找不到了。”
“我们今日寻来,是想让你家的人给领个路。”
黎明瞳孔猛然一缩:“你们要进矿山!”
无怪乎黎明会第一时间想到西城外矿山,那里在千年前是一个玄门大派的地盘,盛产朱砂,为了采朱砂矿,山腹中开凿了不少矿洞和矿道,错综复杂,迷宫般,极易迷路。
此外,进矿洞前必要经过一处瘴气林。
据传那处瘴气林,是千年前的大门派特意设在那里,用作矿山的防御之用。
虽然废弃已经近千年,威力却不弱。
这些人,呵!
当真以为那里有朱砂矿精在等着他们?
白衣男子并不知黎明此时心中嘲讽,便是知道了大概率也不会在意。
“黎家主是个痛快人。”
“进矿山须得先过障气林,可如今的障气林,障气先不说,却有不少煞气在林中随意流窜,遇上了极易被迷失神智,叫人难辨方向啊。”
黎明目光一片警戒,盯着白衣男子在心中冷笑,他怎能不让他如愿!
这些人上赶着要送死,他拦他们做什么。
倒省了他一番功夫。
黎明眼神压抑半响后,怒斥道:“所以,你们将主意打到了我家人身上的血咒上!”
白衣男子再踏前一步,并不惧会有的攻击,看着黎明和黎霜霜这一对兄妹,咄咄逼人道:
“听闻在障气林和矿山中,你们家都有坟,有血咒在,必是不会迷路的,咱们不如合作将这两处的坟除去,也算是为民除害。”
“就看黎家主肯不肯配合了?”
黎霜霜盯着白衣男子,眼中闪过恨色,又是这个姓杜的!
她用沙哑的嗓音讽刺道:“好个为民除害!”
“怎么,黎姑娘有不同的见解?”
黎明赶紧挡在黎霜霜身前,将人护在身后,“我随你们去,你将我几位弟妹放了。”
白衣男子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优势,貌似疑惑道:“我观黎家主身上似无血咒啊?你如何引路?”
黎明知道此时形势不由人,力图快刀斩乱麻:“血咒须得有血缘关系才行,葬在矿山里的,正是我的父亲!”
此话显然没出乎在场之人的意料。
听到此处的秦悦,忍不住叹气道:“这黎明胡乱放出消息,竟是害了自己和自己一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未必。”
俞衡渠却并不认同此言,看事不能只看表面,黎明的种种行迹自相矛盾之处颇多。
周良炉对黎家之事所知不多,此时也来了兴趣,“此话何解?”
俞衡渠含蓄道:“焉知今日的局面,不是黎明主动所为?”
秦悦侧目,恍然道:“自己给自己下套?不,难不成,是想借此达成什么目地?”
俞衡渠:“咱们看下去便知。”
“不过······”
秦悦不明:“不过什么?”
俞衡渠看着秦悦,口中欲言又止,他不料黎家的事,形式发展得这样快,如过得一两日,这些人再逼上门,周良炉身上伤好了大半,倒不必顾虑。
可此时此刻,周良炉一身新伤根本经不得风浪,而追杀他的人必是就在不远处,再牵扯上黎家的事,一疏忽,他们三人,怕是会陷入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
他目光落在兴致勃勃“看热闹”的秦悦身上,眸子溢出些担忧:“向阳,从现在起到明日天明,你需得一个人,可以吗?”
听得正入神的秦悦:?
白衣男子挥了挥手,几个夜行客将黎家几位不断挣扎的少爷和小姐拖了过来,正面黎明。
“黎家主,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黎明死死盯住白衣男子,并不答话。
白衣男子不以为意,自顾自道:“你们黎家人身中血咒,原本应该神智渐失,如这几位。”
他一手指着几个被绑着的黎家人,又疑惑道:“黎家主为何不受此影响?”
说完还看了一眼黎明身边的黎霜霜。
一时四周鸦雀无声,此问,显然大家都很有兴趣,连秦悦三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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