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再一次面对选择的蝙蝠侠

　　三个月后的地球，和三个月前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荒凉侵占了每一寸土地，让昏暗的黄成为了这里的主色。
　　天边没有一点云雾的痕迹，太阳就这么赤裸裸地炙烤着大地，榨干了生命所需的所有水分。
　　持续不间断的风，卷起大量黄沙与烟尘，将人类留下的痕迹一点点淹没。
　　世界各地到处都是类魔，它们拍打着蜻蜓一样的翅膀，挥舞四条手臂，鼓动复眼，仔细巡查任何可能存在活物的地方。
　　同时，数量众多，形似蜘蛛的天启星战舰，正配合类魔进行生物清除工作。
　　在每一座城市的上空，都漂浮着一艘更巨大的圆形战舰。
　　战舰底部喷射出大量像是岩浆的发光物质，深入地表，对地球进行彻底的改造。
　　在改造期间，会生成许多有毒物质以及呛人的烟尘。
　　这也是地球环境突变的主要原因。
　　而整个事情的起因，还得从暗裔死后的第七天说起。
　　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黑暗君主达克赛德秘密来到地球，想尽办法获得了记录在这里的反生命方程式。
　　（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能力，会腐蚀吞没一切所碰到的东西，还能通过它来操控别人的意志）
　　之后，他趁超人外出，杀掉了其女友露易丝·莱恩。
　　并在超人悲痛无比、万念俱灰的空档，利用反生命方程式控制了他的心智。
　　至此，达克赛德把这位人间之神，人类最强守护者，完全变成了只听命于他的奴隶。
　　随后天启星大举入侵地球，各个国家的秩序很快崩溃。
　　尽管有许多人或是超级英雄主动站了出来，组成抵抗军，可通常用不了几天，就被赶来的超人屠杀殆尽。
　　达克赛德对超人越用越顺手，最后干脆命令他杀掉地球上所有的超级英雄。
　　神志不清的超人欣然应允，第一个就找上了老朋友蝙蝠侠。
　　或许是太过了解对方的原因，超人觉得唯一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就是蝙蝠侠。
　　蝙蝠侠也清楚他一定会来找自己，于是早早就隐藏行踪，躲了起来，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干掉达克赛德。
　　两人之间的猫鼠游戏，一直持续到了三个月后的今天。
　　......
　　黄沙弥漫的废弃公路上，有只类魔站在一辆汽车残骸的顶部，四处搜寻猎物的踪迹。
　　十几秒后，没有丝毫收获的它，只好拍打翅膀飞上天空，与其余同伴汇合。
　　又过了几分钟，当所有类魔和蜘蛛战舰离开了这片区域。
　　头戴风镜，身穿一件土黄色大衣的蝙蝠侠，鬼鬼祟祟地从残骸后方钻了出来。
　　他的脸上写着疲惫，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干裂，因为没时间打理自己，下巴长满胡茬。
　　现在说他是个亿万富翁根本没有人相信，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经年悍匪的模样。
　　此时，这位悍匪把周围仔仔细细审视了一圈，这才慢慢直起了腰，调整了一下背在身上的自动步枪，望着远去的类魔小队，喊道：
　　“安全！”
　　几秒钟后，用一件斗篷把自己显眼的银白色身体遮盖起来的钢骨，也从残骸里爬了出来。
　　相比于三个月前，他脸上的皮肤更加黝黑，并且满是灰尘。
　　“我们距离你说的地方还有多远？”
　　蝙蝠侠回头：“就快到了。”
　　确认附近安全后，一身动力甲，比钢骨还像个机器人的闪电侠巴里也走了出来。
　　然后是独眼，一头白发，身后背着两把刀的丧钟。
　　两人的模样也同样狼狈不堪。
　　丧钟本来是受人雇佣，准备刺杀蝙蝠侠的，结果正好遇上了天启星入侵，无奈之下与蝙蝠侠和解，并加入了他的队伍。
　　他们四个，是现在地球上仅有的四名超级英雄（反派），至于剩下的，则已经被超人杀的差不多了。
　　“得抓紧时间了。”钢骨永远充满着紧迫感，时刻观察着周围情况：“我们不能暴露在外太久，他会来找我们的。”
　　蝙蝠侠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道：“别担心，维克多，这里很安全。”
　　“而且大家的身体快到极限了，必须得休息一会。”
　　“半个小时后，我们再出发。”
　　钢骨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四人一路上东躲XZ、提心吊胆、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他半机械体都有点扛不住，更别说蝙蝠侠这些肉体凡胎了。
　　“那就休息一会，我趁这个时间重新规划一下路线。”
　　“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更快更安全的路。”
　　“辛苦你了。”蝙蝠侠没过多客套，随便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以求能尽量多恢复一点体力。
　　其余三人也各自找好位置，坐下休息。
　　不过，即使是休息时间，他们也没有丝毫松懈，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向。
　　可过了一会，劳累不堪的蝙蝠侠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然后，脑海里就出现了暗裔粗豪嘶哑的嗓音：“布鲁斯·韦恩，你怎么还没有下定决心？”
　　“什么时候，让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蝙蝠侠，变的这么畏畏缩缩了？”
　　“你就不想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吗？”
　　“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成了什么样子，这是你所希望的吗？”
　　“你分明可以拯救它的，布鲁斯。”
　　蝙蝠侠用力按压着额头：“我绝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亚托克斯。”
　　“说白了，你和达克赛德是一类人。”
　　“为了杀死他，把你放出来，我可没那么蠢！”
　　暗裔阴恻恻地笑着：“嘴上说着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我能感觉到，你离我越来越近了。”
　　“你一直在附近兜圈子，时间拖得越久，克拉克发现你们的几率就越大。”
　　“到时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好好考虑吧，布鲁斯，究竟是看着这个世界毁灭，还是鼓足勇气去赌一个未来。”
　　这句话说完，暗裔的声音就再没响起过。
　　蝙蝠侠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睁开眼，默默叹口气。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丧钟开口问道：“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
　　“再这么浪费时间，我们迟早被你害死！”
　　钢骨和闪电侠闻听，也将目光放在了蝙蝠侠身上。
　　在场的各位谁都不是傻子，即使是路痴也能看出，他们脚下所处的位置，之前来过不止一次。
　　只不过，钢骨和闪电侠本着对蝙蝠侠的信任，不觉得他会害他们，反倒是丧钟没那么多顾虑，主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蝙蝠侠望着三位算是同生共死的伙伴，心中已经暗下决心。
　　他指着远处那座全是高楼大厦，却无比荒凉的城市道：“那就是我们的目标，哥谭。”
　　丧钟听完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地叫喊道：“你说什么？”
　　“我们拿命陪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乱逛，结果你说你想回哥谭，回你温暖的小窝？”
　　“布鲁斯·韦恩，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钢骨和闪电侠见他枪都掏出来了，急忙上前阻拦，劝他别太激动，以防把敌人引来。
　　丧钟愤愤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直言道：“你今天不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特么要你的命。”
　　作为一名性格残忍，且战斗力极强的超级反派，他没当场开枪打死蝙蝠侠，就已经算非常克制了。
　　面对他的指责，蝙蝠侠没有辩解，而是和盘托出了所有事情。
　　“巴里，你还记得我从大都会拿回来的那柄巨剑吗？”
　　闪电侠点点头：“我记得，是亚托克斯的武器。”
　　“不。”布鲁斯缓缓说道：“那柄剑才是亚托克斯，超人杀死的只是一具无用的躯壳。”
　　作为事件亲历者的钢骨和闪电侠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不了解内情的丧钟则是一副“你们特么究竟在说什么”的表情。
　　蝙蝠侠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起初，无论是我还是克拉克，都以为亚托克斯已经死了。”
　　“直到咱们回到基地的第二天，我梦到了他，或者说梦到了那柄剑。”
　　“它想和我说什么，但我听不清楚。”
　　“醒来后，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于是对巨剑展开了研究。”
　　“随着研究的深入，那个梦越来越清晰。”
　　“后来，即使不在睡眠状态，我也能听到亚托克斯的呼唤。”
　　“他的声音似乎能蛊惑人心，导致我对那柄剑越来越看中，并把它带回了蝙蝠洞。”
　　“这段经历让我渐渐有了猜测，或许我们当初并没有真正杀死他。”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钢骨忽然问道：“你是说，亚托克斯在蛊惑你拿起那把剑？”
　　蝙蝠侠摇摇头：“并不是，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我，也不是你们，普通人的身体对他来说太孱弱了。”
　　“他的目标始终就只有一个，超人克拉克·肯特。”
　　“达克赛德入侵后，亚托克斯就一直在鼓动我，带着那柄剑去找克拉克。”
　　“为了让我同意，他说出了有关暗裔的秘密。”
　　“暗裔从来就不是什么生物，而是那具恐怖躯壳手中的武器。”
　　“无论是谁，无论他的意志有多么强大，只要拿起那把武器，就会被同化成暗裔。”
　　闪电侠道：“难道就没有意外吗？”
　　“有。”蝙蝠侠顿了一下，接着道：“亚托克斯告诉我，有名暗裔和人类共享一具身体，并且大多数时候是人类占据上风。”
　　“被称为暗裔中的耻辱。”
　　“亚托克斯说他身为暗裔中的最强者，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钢骨又问：“那他告诉你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
　　蝙蝠侠皱着眉头答道：“亚托克斯想要我把他带到克拉克面前，然后将其同化成暗裔。”
　　“作为报酬，他会帮我们杀掉达克赛德。”
　　钢骨大声道：“这不可能，先不说他能不能杀死达克赛德，杀死之后呢，他该怎么办？”
　　“得到了超人的躯体以后，他肯定会变的更加强大。”
　　“仅凭我们四个的力量，根本无法将其解决。”
　　“这我都知道。”蝙蝠侠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达克赛德想要把我们变成奴隶，亚托克斯想要终结一切。”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钢骨顿时沉默不语，这确实没法选，因为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是相比于变成奴隶，完全被达克赛德支配，死在暗裔剑下，感官上更能接受一点。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不行让我和亚托克斯谈谈，我们将他复活，他离开地球。”
　　结果，蝙蝠侠的质问再度让钢骨哑口无言。
　　“那他复活以后要是反悔了呢？你怎么办？”
　　良久的沉默后，一旁的丧钟忍不住跳出说：“反正我不可能选择当奴隶，哪怕是上帝来了也不行。”
　　“只要达克赛德能死在我前面，我死了也开心。”
　　“举手表决吧！”
　　“我同意把那什么狗屁暗裔剑带给超人。”
　　早已决定好的蝙蝠侠，开口道：“我也同意。”
　　接着，两人望向闪电侠和钢骨。
　　闪电侠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钢骨则道：“他杀了我父亲。”
　　很明显，他并不同意，他无法接受为了杀死达克赛德，复活自己的杀父仇人。
　　蝙蝠侠只好把希望放在闪电侠身上：“巴里，你的选择很重要，想好再回答。”
　　闪电侠踌躇半天，哭丧着脸答道：“超人曾是我的偶像，我们一定要选他吗？”
　　“被同化成暗裔以后，他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蝙蝠侠很耐心地回道：“不是我们选了他，是亚托克斯选了他。”
　　“唉——”闪电侠由衷地叹口气，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被控制了心智的克拉克，早已不是那个生性善良的超人了。
　　他杀了几乎所有反抗达克赛德的人，罪孽深重，罄竹难书。
　　但总归，他曾经是人们的希望。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选。”
　　蝙蝠侠看着闪电侠无比痛苦的表情，心不由得软了下来：“算了，不逼你了。”
　　“这件事就此作罢，也许我们还能找到别的方法。”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丧钟却不愿放弃：“你说那把剑在你的老窝是吧。”
　　“告诉我它的具体位置。”
　　“你们不愿意选，就别耽误我的时间。”
　　“我会拿起那把剑，变身什么狗屁暗裔，然后和达克赛德打一场。”
　　“无论输赢，我自己承担！”
　　蝙蝠侠沉思片刻：“我跟你一起吧，我也想知道...变成暗裔到底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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