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愿
乔薪昨天给成筌发了条信息到现在也没得到回复,她有点害怕。
这实在不怪她,成筌暴躁老哥的名号在附中太过响当当,再怎么说还是有点畏惧。
用程诗意的话来说,她怕那个标点符号惹着人家不快了,大佬顺着网线给她两拳。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身板,啧啧,遭不住遭不住。
她戳开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扭过身子问同桌:“瓜瓜,你给我买的吗?”
谷语看着乔薪手上的茉莉奶绿,挠了挠头:“不是我,可能是程吧。”
可能吧,毕竟上次打赌她输了自己一个月奶茶。
想到这儿乔薪心安理得地吸着,边喝边感叹:“说实话,我浪迹奶茶界多年,还是觉得冰奶茶好喝点,热的喝多了是有点腻。”
“对对对,”谷语头也没抬蒙头做题,随口敷衍着,“热的半糖就好了。”
乔薪对此表示反对:“可是半糖就没有灵魂了啊!”
“……热了嫌腻,半糖又没有灵魂,你怎么这么事儿呢乔?”
乔薪看着走进来的数学课代表,低声飞快地回了一句:“我这是对食物的极致追求,你懂什么!”
“好了好了大懂王,上课吧。”
什么大懂王!
大懂王不还是不懂成筌为什么不回微信?
他不好奇我是谁吗?
不好奇为什么是他吗?
还是说他什么人都加!
数学老师幽幽地走到乔薪身后,像个鬼魅一般打了正在看英语题的乔薪猝不及防:“乔薪啊,还看英语呢?”
乔薪下意识打了个激灵,猛地合上英语练习册:“刚刚下英语课,老师……没看,数学,数学……”
数学老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走上讲台。
“你害我瓜!”
要不是谷语刚刚突然问她英语题,她怎么可能被逮住!
想她金戈戎马,驰骋知识大地,谁料到会被数学绊倒。
本来数学难,分不高很正常,但问题在于乔薪其他每一门都很高,就显得数学一个板过于短了。
数学老师更是不信邪,次次考试找她谈话,次次被她气的快要郁结,搞得她现在看到数学老师就ptsd。
数学老师正在台上念上周月考的成绩,念一个声音低一度。
她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啊!她来之前看了看总榜,那些个小女生要不是数学拉成绩,铁定还能再往前窜一窜。碰巧又是理科生,怎么能绊倒在数学上!
她气愤地念下一个:“乔薪,85。”
乔薪唯唯诺诺敢做不敢当,生怕一上去拿卷子被抓典型,尽管她努力穿墙遁地,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乔薪啊,我的大宝贝啊,其他的能学好,怎么就数学不行呢!这次你年纪第九,再不好好学数学,就被别人超过了。”
乔薪“低头哈腰”:“对对对老师说的是,我一定努力。”
见她态度良好,数学老师选择再一次相信这个“负心女”,放过她一马。
“乔乔,这次数学第一名你一定想不到……”
谷语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台上数学老师说道:“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人家五班的成筌怎么次次数学那么高呢?这次还特争气地考了个满分……”
成筌?
是她认识的那个成筌?
他不是才年级二三十名?
接收到乔薪的瞳孔地震,谷语小声说道:“成筌语文太差。”
哦,明白了,和自己一样,板太短了。
“……我准备在班里实行一对一,让班里的数学优等生带一带不怎么行的,大家觉得如何?”
班级是一个整体,如果数学不好的成绩也上来了,那整个班都有荣与焉,更何况帮别人同时自己还巩固了一遍,共赢的事情没人不愿意。
见同学们都兴致很高的样子,徐老师很满意:“那我们就按这次数学成绩来吧,第一名辅导最后一名,以此类推,好吗?”
“好!”
乔薪很荣幸地分到了成致白的手下,成致白一直都是班里的“数学大佬”组的,一个一考完试,成堆聚着对答案的邪恶组织。
“给年级第九补习,我感觉有点不配。”成致白打趣道。
乔薪乍一听,成致白竟然说自己不配,她受不了了:“141说自己不配?我一时竟然分不清你是在讽刺我还是讽刺自己……”
成致白笑了,连忙否认:“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咋俩好像也没怎么说过话,怕你尴尬。”
贴心。
乔薪:“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帮我补习数学,我还可以帮你化学。”
都说数理化不分家,但数学大佬竟然会对化学一窍不通,成致白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成致白就等她这句话了:“行,那我们帮对方制定计划,后天分析如何?今天就先看看这次的卷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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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一上午课”上完了,又到了乔薪最爱的“觅食”时间,她盛情邀请小伙伴们与她共进午餐,却遭到了拒绝!
谷语淡淡摇头:“不了乔,今天中午洗头,我吃泡面就行。”
“洗头和吃饭怎么会冲突?”
程诗意过来拍了拍一脸震惊的乔薪,老神在在地说道:“住校生的痛你不懂。走吧乔。”
两人去了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拉面店,并且决定帮谷语带一份“飞毛腿”拉面。
“……就那个帝都榜啊,r大附中那个成筌。”
“听说他家里有点东西啊……”
“就谈个恋爱,和他家里有什么关系……”
“要不……放学……南街那个小巷子……”
敏锐地捕捉到“成筌”二字,乔薪程诗意默契地斜眼偷看。
隔壁桌坐了五个女孩,一水儿的漂亮制服小裙裙,一看就是隔壁私高的。
乔薪悄咪咪地和程诗意说道:“成筌这么火爆的吗?”
对于乔薪再次滥用词语程诗意已经无话可说,她选择忽略“火爆”一词:“就那个帝都榜,选各个高中校草的,成筌也在上面。”
“怪不得成筌这么火爆……”
乔薪暗暗想着,喜欢成筌的人也太多了吧,这随便吃个饭都有人要激情表白。
看乔薪脸色变化莫测的,程诗意以为她还惦记着成筌呢。
唉,真是个傻闺女,干嘛喜欢那种暴躁老哥。
程诗意无奈地对着她:“乔啊,咱换个人吧噢,竞争压力太大了。”
是啊,竞争压力太大了。
程诗意看着旁边私高的漂亮制服和精致的妆容,又看了看对面的好朋友:附中的夏季校服的白色的,乔薪怕弄脏,把校服外套拉到了最高。
她头发多,两圈松三圈紧的,但她怕疼,所以头发永远都是松松垮垮的两圈,还以为乔薪看了对面后会有危机意识,没想到她感叹了一句继续埋头干饭……
倒不是程诗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乔薪和对方的精致姐姐们比起来,至少目前比起来,真的没什么优势。
她叹了口气,怎么狗儿子偏偏喜欢那么火爆的一个人呢。又怕乔薪心里难受,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乔乔,暑假出去玩嘛。”
“嗯?”
乔薪自然是不知道程诗意刚刚的心里os,还顺便被心疼了一番,她满心都是“暑假出去玩”。
狗儿子连忙咬断面条,“去哪儿去哪儿?”
“咱们回去商量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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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姜谷语程诗意乔薪四人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儿里,又一起从一个初中考上来,虽然现在不住一起了,但关系却是越来越好。
唐姜所在的九班在三楼,而二班在二楼,因为其他三人被分到一个班,每次见了面都会抱怨。
“要不是我今天恰好下楼了,你们是不是都不打算叫我?”唐姜眯着眼仔细扫过每个人的脸,企图捕捉有些人的奇怪微表情。
“怎么会呢唐唐,我们也是刚准备讨论。”
唐姜将信将疑:“好吧,那我就相信了。”
“那我们去哪儿啊?”
谷语首先发言:“海城吧!咱们中考完还说要去呢,现在也没去成。”
“海城好!”唐姜激动拍打着程诗意的胳膊,“暑假那阵儿正好有海城啤酒节,不喝咱们也去看看嘛!海城水还多!像咱们这种内地旱鸭子最喜欢水了。
然后还有什么网红打卡地啦,网红餐厅啦什么什么的,你们觉得呢?”
“真不错啊唐唐,做过攻略的啊。”
唐姜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做作地撩一把头发:“那当然。”
“那定了?”
“定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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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后成致白约了乔薪讲这次的月考卷子,所以她就让程诗意先回家了。不过程诗意本来也没打算和她一起回家,和自己打了个招呼就溜了。
两人准备去外面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再战,所以溜溜哒哒地出了校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程儿最近也不是怎么了,天天狗狗祟祟的。”
成致白看了看周围,弯下身子小声说道:“小道消息,程诗意和九班温郑业那啥。”
乔薪一时不能消化这个惊天大瓜。
在她们里面,程诗意是爸爸,谷语是妈妈,乔薪和唐姜是狗儿子和臭弟弟,没想到程诗意竟然出轨了!
“我爸给我找了个妈?!”
什么爸爸妈妈的把成致白又给搞懵了,看乔薪反应如此之大,他还真以为程诗意劈腿了。
他有点手足无措,苦哈哈道:“哈……哈哈……可能……是大家想多了吧……”
乔薪抬手作沉思状,如果他俩真的有一腿的话,那程诗意最近的一切都有迹可寻了啊!
下课不见人影,课间回来每次都有好吃的,放学也不一起回家……姐妹以为她发达了,合着是她谈恋爱了啊!
温郑业……九班的……
九班的唐姜竟然也不知道?
“乔薪,你没事吧?”
“等等,”乔薪抬头看向成致白,“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哦,”成致白看乔薪恢复正常,也松了口气,“我哥告诉我的。”
“你哥?”
成致白漫不经心地点头,抬了抬下巴:“喏,前面那个,五班成筌。”
红色校服在人群中扎眼的很,乔薪一眼就捕捉到了少年。宽大的校服掩盖不住十七岁的意气风发,秋意渐浓,路边火红的枫叶悄悄拂过他的脸颊,被女娲眷顾的宠儿扫了一把头顶,阿波罗赠予的镀金模糊了他的边缘,和旁边阴暗的小巷子形成鲜明对比。
也没有那么凶嘛。
成不怎么凶筌溜溜哒哒走着,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昨天乔薪的信息给他无语到晚上没吃饭,真想看看她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
“成筌!”
成筌及时刹车,顺便往后退了一步才堪堪躲过差点扑到他身上的女孩。他习惯性地皱住眉头,示意对方开口。
“你来这个巷子里嘛,找你有点事。”
乔薪看见成筌躲了一下女孩打算拉他衣摆的手,犹豫了一下进了巷子。
突然联想到中午隔壁私高的女生,乔薪犹豫了一下,用胳膊捣了一下旁边人:“诶,你哥干嘛去了。”
成致白也在为成筌拐进那条小巷子而震惊,他表哥铁树开花了?
要的就是他这个懵逼的反应。
乔薪乘胜追击:“咱们去看看。”说罢还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你哥那么凶,万一有人找他干架呢,咋俩帮个忙。”
你看他那样,需要我俩帮忙?!
乔薪并未理会成致白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拉着成致白一股脑儿冲到巷子口,露出个脑袋偷看着。
成筌和蒋驰被一群女孩包围着,漂亮的裙子不经意间擦过宽大校服,看的乔薪不自觉地跟着成筌一起皱起了眉头。
女孩们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不耐烦,叽叽喳喳地围着他,声音刺耳。
破碎的水晶灯并不孤单,它躺在地上,沙发上和旁边的茶几上,清脆的玻璃声不断,无止境的谩骂抱怨一声一声地敲进成筌心里。
“你没出去搞?有脸说我?”
“搞你妈,我搞到明面上了?”
“还以为自己有脸呢?谁不知道你可劲乱搞,小心得病!”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成筌的神经,他在一众人的推搡中焦急地抓住了父亲的一根手指。
“你也拦我?狗娘养的东西!”
成望海愤怒地把成筌甩出去,略显狼狈的身影挣扎着从水晶灯碎片中起来。但殷红的鲜血并没有停止无尽的肮脏语言,成筌颤抖着,害怕地看着手上的鲜血淋漓。
他讨厌一堆人围着他,好像自己就是个笑话。
也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叽叽喳喳的,好烦。
“你好帅,给个微信吧成筌。”
胆子真大!我都还是翻了几千层楼才找到的!
乔薪咬着校服拉链,揪心地看着。
成筌回过神来,并没发现手上有血,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不耐烦地开口:“没有微信。”
被拒绝女孩也没气馁,她接着开口:“没关系,我有,我给你。”
说着就从背包里掏出张纸,“我都准备好了。”女孩伸手递到成筌面前,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气氛僵持已久,女孩笑容早已僵硬,但成筌已久没有从口袋里伸出手的征兆。
乔薪一把挎住成致白的胳膊,拉着他冲了出去。
“蒋驰,还没哄好你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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