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节 虎子来了班里
闷热的夏天总算过去,可丁小文觉得十分遗憾。她觉得还没怎么穿够漂亮的裙子,怎么时间就“嗖”一下过去了。那个时候她还不懂,让人遗憾的不仅仅是衣裙,还有这世间更多的事。
开学的时候,班级换了新班主任,是她小学阶段唯一一个男班主任。他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长得比较老成。人比较凶,同学们都变成了小羊羔。
丁小文也换了新同桌,是虎子。虎子本来在其他班级,但是却调到丁小文的班上来了。
虎子可真能保密,换班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知会丁小文一声。
丁小文悄悄地给虎子写了张纸条,他们就传起了纸条。
“你咋调我班来了?”
“我和班主任发生矛盾了。”
“啥矛盾?”
“她骂我没教养。”
“然后呢?”
“我生气了,就骂了她。”
“骂的什么?”
“不好听,不说。”
“然后你就被分到我班了?”
“她打了一个耳光。我推了她。所以我就被分到你班来了。”
“哦。欢迎新同桌。”丁小文简直目瞪口呆,她从来都没听说过学生还有敢推老师的。她是见过老师扇耳光的,不同的班主任扇不同的人。有时是一位学生站在讲台上,有时候是一群学生站成一排站在讲台上,他们面对着全班同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老师打耳光。丁小文的奶奶曾经告诉过她,打人不打脸,打脸非常伤自尊。所以丁小文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扇耳光。她同情被扇耳光的每个同学,她觉得站在前面被扇耳光,一定是又疼又没有面子的。
自从虎子妈频繁的给他换新爸爸,虎子的性情就变得喜怒无常,他好像更容易无缘无故的生气了。但是丁小文也没有想到,虎子居然能到了打骂师长的地步。
“丁小文,你在那里干什么?站起来。”班主任凶巴巴地叫她。
她站起来,有点懵,被班主任的气势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一个月,丁小文和虎子上课纪律就更不好了。这两个孩子的“交情”实在太深了,捉迷藏两个人能藏在大箱子里一下午都不出去,其他小朋友找不到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就不出去,就在里面聊天聊一整个下午。那个时候可真高兴啊,快乐可是真的简单,就因为小伙伴们找不到他们,使劲的那边喊,他们两个就能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那天丁小文又和虎子讲话了,是丁小文先和虎子说话的。
“丁小文,为什么和苏一杭讲话!”虎子叫苏一杭,如果老师不说,丁小文都忘记虎子的大名了。
“老师,是苏一杭先和我说话的。”丁小文撒谎了,她当时很害怕,脑子一热就这样说了。
“对,老师,是我先和丁小文说话的。”虎子说这个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又仗义。
大概就是这份“豪情”,惹怒了班主任。
只见班主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虎子的红领巾,几乎是拖着虎子向前走,拉拉拽拽地就把虎子弄到了讲台上。
“怎么,你还觉得你自己挺英雄的?”老师愤怒地说。
“我就说了一句话。”虎子顶嘴道。
“你说话了还挺有理呗?!”
虎子瞪了老师一眼。
“你什么眼神?!怪不得你上一个班主任说你没教养!果然没有!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教育你的。”
虎子听到老师提到他的爹妈了,瞬间怒不可遏,大声地喊了句:“不许说我没有教养!”
虎子的喊声彻底激怒了老师,老师连续扇了他几个巴掌。
虎子大叫:“你凭什么打我!”
老师气急败坏,一脚踹到了虎子的肚子上,虎子身体向后倒下,居然头磕到了暖气片上。那个年代的丹江城是有暖气片的,大概有一米来高,铁制的,侧面每隔三厘米有一个凸起的棱。丁小文小时候淘气在床上翻跟头,头撞到暖气片上,瞬间流血不止。这次虎子也和丁小文一养见了红,但是比丁小文的血流得多多了。
丁小文吓得张开了嘴巴,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喊出来。她记得那天哪哪都是血,她觉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
虎子是怎么被带出去的,她不记得了,当天晚上她就不记得了。原来惊吓可以使一个人呆滞。
晚上她想去看看虎子怎么样了,虎子家里灯关着,她敲了敲门,无人应,她踮着脚向窗子里望去,空无一人。
后来虎子告诉她,那天他就住院了,住了好几天。
这件事发生了没几天,丁小文的班主任就换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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