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初中时，景秀雅曾经差点打死人。
最后人虽然救过来，但身体也残了。那个贫困生本来也没惹她们，结果整个初中遭受近三年的霸凌。
最后景秀雅也只是赔钱了事。
宴秋澜知道这件事，她拼着继续被打被辱骂都要反抗，就是因为怕自己如果不挣扎，哪天就会得到和前一个人一样的下场。
她抿了抿唇，轻声说道：“还有一年，等成年后就好了。”
一年后，高三，景秀雅十八岁，正式步入成年人的行列，不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那时候，打伤打死一个人，这个社会不会再容忍她以年纪还小为借口来逃避责任。
宴秋澜话音一落，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下意识抬头看着后桌，那里也有一个把人打进医院的同学。
睡觉睡到中途被叫醒，又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寇嘉寒头疼的厉害，他的位置靠近墙边，这会正侧身倚着闭目养神。
听到前桌几个女生的谈话，寇嘉寒也只是不太在意地动了动眉头，仰着头靠着，没吱声。
他的眉眼隐在头发后，没人看得清他脸上这个细微的变化。
想到寇嘉寒前一刻还挥拳要打葛苗霖，雁丽娟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寒哥你以后脾气可得收敛些了，成年后还这么冲动很容易吃亏的。”
区杨柳接道：“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打同桌。”
葛苗霖摆摆手不在意道：“没有，他只是吓吓我，这不是没下手嘛。”
虽然同桌逼着他喝不爱喝的奶茶，看在钱是寇嘉寒出的，请别人还不忘捎带上他的份上，他原谅寇嘉寒了。
男孩子之间总免不了打打闹闹的，很多朋友就是这么不打不相识得来的，不像女孩子，对这种事总是大惊小怪的。
寇嘉寒笑了笑，说：“人家不惹我我又怎么会反击，法律不能保护所有人，首先自己得拳头硬，自身有本事有实力，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外面总有这样不讲理的人，不分年龄大小，学校里有未成年的景秀雅，社会上就会有已经成年的孙秀雅李秀雅。”
邬玉华深表赞同，“如果你自己没办法保护自己，未诉诸法律之前，对方就已经把你打死了。就好像澜澜，上次我不在教室，那时要不是她自己反抗，这会儿估计还在医院里呢。”
“我可怜的澜澜。”
雁丽娟抱住宴秋澜拍了拍，那时候他们都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出手，那怕说一句公道话。
宴秋澜脑袋埋在前桌柔软的怀抱里，鼻子不可避免地酸了一下，她眼睫轻颤眨掉莫名的潮意，笑了一笑，轻声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寇嘉寒偏头瞥了她一眼。
邬玉华捏了捏宴秋澜的胳膊，拍拍她瘦削的肩膀，突发奇想道：“澜澜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跟人打架很难打的过，不如跟我们学打篮球吧？”
“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雁丽娟嫌弃道：“澜澜不足一六五的身高，放在你们一群一米九两米的巨人堆里还不够看的，跟你们一块打球最后不成被虐的那颗菜了。”
区杨柳想到了别的：“要我说不如学点防身术，或者什么空手道呀截拳道呀泰拳呀来一个。”
“你学过女子防身术不？”
“没有。”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最后一致把目光投向后桌的寇嘉寒身上。
寇嘉寒莫名其妙，他微微睁着丹凤眼，冷冰冰道：“看我干嘛？我一个男的能学过女子防身术吗？”
邬玉华手无意识往课桌底下掏，冷不丁掏出个东西来。
她怔愣着这才意识到刚才同桌是要给她传小纸条。
这边厢，雁丽娟憋了憋，忍不住小小声道：“这不是我们这些人里面，寒哥你最能打吗？就不兴教教我们澜澜？还有没有一点同学爱了？”
寇嘉寒无语：“不教，我没那玩意。”什么叫同学爱？
葛苗霖劝道：“你们别打寒哥主意，万一他没耐心忍不住锤宴秋澜，你觉得你们的澜澜够寒哥锤几顿的？”
雁丽娟冷不丁抖了抖身子，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忙不迭反口：“不了不了，不用麻烦寒哥，这事儿我们自己想办法。”
区杨柳开口说道：“这会儿也没想到别的法子，不若澜澜先跟着我们跑步吧，然后有时间就去找玉华，篮球队里的师姐们都很好的，不介意带一下小师妹玩。”
区杨柳和雁丽娟有晨跑的习惯，她们是同宿舍的，约着一起出门锻炼很方便。三中的操场和运动场对学生们是全天开放的，她们随时有场地可以利用。
“我跟杨柳每天早读之前在操场的环形跑道那边跑步，操场底下就是篮球场，澜澜你在奶茶店忙完就过来找我们吧。”
邬玉华说话，区杨柳和雁丽娟抬头，见她低着头看手里的东西，一副探究的样子。“玉华在看什么呢？”
邬玉华瞥一眼两个前桌，拿着手里的纸条不耻下问：“同桌你这纸条上写的什么？”看着像是数学公式？她有看没有懂。
邬玉华身为一个体育生，平时跟班里的理科生不怎么有交集。
他们在教室里上专业课的时候，体育生在外面训练，所以大家平日玩也是跟自己的小团体玩，两个团体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点头之交的同学关系。
体育生跟普通文化生只有在主科上课时，会同时待在一个教室里。体育生普遍长得高大些，多数就坐在教室后面一点的位置，老师课间提问更喜欢问坐在前头的学生，他们相对来说学习成绩会好一些，爱学习的人也的确更喜欢坐前面，这样可以和老师有更多的交流。
各种原因之下，邬玉华在课堂上不怎么回答老师的问题，一个学期里顶天就一两次，今天她只是被殃及池鱼。邬玉华也从来没有过被和文化生传小纸条的经历，她跟班里别的艺术生倒是传过，说的都不是什么正经话题。
所以，第一次拿到这么一条跟学习有关的纸条，邬玉华一时还有些新鲜，就在那里研究天书般翻来覆去地看。
宴秋澜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时没想太多，“就是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的习题的答案，本来是要传给葛同学看的，我离得有些远加上老师盯着他看，就想着让你悄悄给他。”
葛苗霖顿了顿，有些感动：“给我的？我看看。”
邬玉华锤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朝宴秋澜控诉道：“居然不是给我的？老孔不是先问我吗？”
宴秋澜觉得好笑，不过忍住了，她解释道：“这是上星期老孔讲过的习题，那堂课我没听，他提问的时候我也懵着呢，后来老孔提示才翻到的。他换了一个迷惑性的条件，解题思路跟课本上例题一样的，我也是等他问到葛同学之后才算出来。”
邬玉华恍然大悟，原谅她了。
区杨柳还挺好奇的，“我看一下……真的耶，跟老孔的解题步骤差不离。”
“我看看我看看。”什么热闹雁丽娟都要过来凑一凑，她盯着看了片刻，对比着自己抄下来的笔记，“澜澜的步骤怎么少了两个？”
“我看一下你的笔记。”
雁丽娟竖起她的笔记本，把宴秋澜的纸条也翻转过去，让面前的人都能看到。
“当时太急了，我在草稿上算好才抄上去的。”自己前一刻写的东西还记在脑子里，宴秋澜看一眼老孔的步骤便知道了，“老孔是每一步都写出来了，你们更能理解，其实这题把关键的三个步骤写出来，剩下的三步可以省略的。
“不写这些步骤老师不会扣分吗？”
“只要让改分的老师看到你的思路，分数不会少。”
一张试卷每道题底下的位置就这么多，解题步骤多的、比较复杂的题，可以相应省略不重要的细枝末节。就比如算一条符合算术题，你在草稿纸上算出括号里面相加的总数，就把得出的结果直接抄上去然后再乘以另一个括号里的总数。
知道这几个同桌基础不太好，宴秋澜说着就在草稿纸上写出演算过程，解释道：“出题的人考的是，你知不知道应该先算括号里的数后算括号外的，最后才到两个数三个数之间的乘除。”
“不过，你俩刚才听懂老孔说的思路了吗？”
雁丽娟有些迷茫看着后桌：“应该？”
宴秋澜好笑：“你问我？”
区杨柳：“我觉得我懂了。”
“课本上章节后边不是有习题么，你们试着做做，趁着还没忘记老师讲的，赶紧巩固一下，还有老孔推荐的练习册也安排上，习题做得多了以后碰到类似的就会有思路。”
“澜澜你好厉害，不用听课就会。”
“只是碰巧，你刚才抄的笔记我还是要借来看的，我得看看老孔的板书写了什么解题思路。”
“不是跟你的一样吗？”
“总觉得应该有两种思路才对。”宴秋澜提醒雁丽娟：“你别又找借口不复习，想做习题，不会的问我。”
后边的葛苗霖问道：“宴同学先别顾着你的前桌，她俩刚才听课了，我们几个和你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好歹有同甘共苦的情谊，后边的课也没听到，你也管管我们。”
葛苗霖虽然成绩不太好，但他每次听课都很认真的，只是学习上不太开窍，进度跟不上来。
旁边的寇嘉寒突然出声：“只是你，没有我们。”
邬玉华孤疑地看着后桌：“寇嘉寒不是没听课？刚才一直在睡觉吧，老孔讲的你都会了？”
葛苗霖不信：“同桌你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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