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雁丽娟不情不愿地拉着小伙伴和寇嘉寒坐一张桌子，决定等下绝对不跟这人说话。
两人点了单，安静等着。雁丽娟提着水壶，主动给身边的小伙伴洗刷一下面前的碗筷，“澜澜，我给你烫一下碗筷。”
“不用，我自己来。”
“没事儿，反正我自己的也要烫，一块过水就好。”
对面的寇嘉寒突然“啧”一声，女生们相处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习惯。
雁丽娟凶巴巴的：“某个人有什么意见吗？”
寇嘉寒不太懂地看对面一眼，决定沉默。
他放下筷子，伸了伸胳膊，身体往后靠着椅背，同时收回腿手臂收拢着抱在胸前，也不说话，只拿那双坠着凶光的黑眸冷冷盯着两个同班的女生。
眸子隐在长刘海后，雁丽娟没看到什么，她低着头继续手里刷洗的动作，嘴里还不得空闲地跟宴秋澜随意说着话。
前方几个混子学生利落在柜台订完餐后，转身走进来，经过他们桌的时候，其中一个男的视线无意中扫过，“哟，这不是三中的小哑巴吗？几天不见这都有钱到这里吃饭了。”
混混手压迫性地放在宴秋澜手臂上要把她扯出来，“起开，哥要坐这里。”
宴秋澜扯回来，抬头看去，几人嬉笑着正要继续说话，斜刺里伸出一只手，那手的主人凶巴巴的，“拿开你的脏手！”
前头的混混打量雁丽娟一眼，问身边三中的学生：“这谁呀？”
“三班的学生。”
这时候，对面突然有了动静。
寇嘉寒不声不响换了个姿势坐着。
十一班的那人扯扯老大，指指对面低声道：“是寇嘉寒。”
三中很多不服管教的初高中学生都不爱定时剪头发，，个个就这么顶着长刘海走出校门，寇嘉寒的不声不响的时候没什么标志性，跟每一个三中的刺头差不多。
彼时正偏着头看向别处，餐馆里周围坐满客人，吵吵闹闹的，几个人就没注意到他。
看着寇嘉寒放松着放在桌面上的双手，十一班的学生感觉胸腹后背处隐隐作痛，她毫不犹豫往后退了一步，跟身边的人隔开距离。
几人之中的领头下意识瞥一眼，继而抬头凝神看向对面的人，待认出来是寇嘉寒，他脸色剧变。
寇嘉寒就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直直看着小领头，打量着他身上某些地方。
领头双腿不其然发软，膝盖一软，他下意识松开扣在宴秋澜手臂上的手掌，顺势撑着宴秋澜的椅背。
寇嘉寒是在挑他身上的弱点。
寇嘉寒打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朝对方不致命但是一定会痛的死去活来的地方狠揍，一拳两拳把人打得反抗无能，接着就继续踹其他地方，直把对手打到深深地记住这次教训，再不敢挑剔他。
这是他们这些混混最怕寇嘉寒的地方，他折磨人会让你有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错觉。
“寒哥。”跟着的几个混混乖乖喊人。
两个女生如临大敌地看着身后的混混，寇嘉寒视线往餐馆门外移去。
领头的混混意会，一声不敢吭，后退两步，转身带着人走出门。
雁丽娟点的餐食很快上来，面前的茶杯倒满了水，她愣愣地盯着看。刚才不过虚张声势，雁丽娟实际上很害怕，遇到这种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被护在温室里的学生不害怕才奇怪。
宴秋澜充满歉意地看着她，低声道：“对不起。”给你带来了不好的经历。
雁丽娟呆呆看她一眼，凝了凝神，下意识道：“没事。”雁丽娟顿了顿，接着道：“不是你的错。”
寇嘉寒敲了敲桌面。
两个女生抬起头。
寇嘉寒耐心有限，他不耐烦地说道：“快吃。”
雁丽娟觑着他，这会儿也不觉得后桌碍眼了，寇嘉寒在这儿还是有点用的。那些人刚才在柜台点了餐，过会儿有可能会返转回来取餐。
雁丽娟重新偏头对着宴秋澜笑了笑，看看桌面上的东西，把面前的菜往旁边的人推了推：“澜澜，这家店的藕片炒肉很清脆，你尝尝。还有这个，”她指着另一碟菜解释道：“这个春笋也很好吃。”
宴秋澜压了压生理性的正激烈跳动的心跳，笑笑应着声。她看一眼桌面，拿起小碗给两人盛骨头汤：“先喝点汤。”
“啊，对。”
雁丽娟现在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她不说话宴秋澜就更沉默了。
两人低头吃饭，餐桌前一时无话。
因为这一番遭遇，两个女生都没什么胃口。
草草吃完饭，走出餐馆门口，没看到那几个混混，可能是躲起来了。寇嘉寒往小吃街另一头走，雁丽娟要回宿舍休息，余澜秋回教室，和她同一小段路。两人和寇嘉寒在餐馆门前分开。
即将分开的时候，雁丽娟闷闷地说：“我决定原谅寇嘉寒了，他虽然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架，还凶我们……”
越说越多缺点，宴秋澜偏头看她。
雁丽娟哑然，转而说道：“但他本性不坏，也护过我们。”顿了顿，她不情不愿地说：“我以后对他好一点。”
宴秋澜扯了扯唇角：“嗯，我很感激他。”
寇嘉寒已经帮过她三次，除开教训景秀雅，间接替她出了一口气，让景秀雅这段时间不能继续纠缠，还有走廊罚站那次，今天也不计前嫌地护了她们一次。
宴秋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完这句就继续低着头沉默。
这几天相处，雁丽娟对这个后桌的性子有了一些了解，宴秋澜只有说到有关学习上的问题时，才会话多一些，日常相处中就会比较沉默，生活的拮据也让她有些自卑。
雁丽娟沉默片刻，就在宴秋澜以为她们就这么沉默着在岔路口分开之际，雁丽娟开口说话了：“今天这事不是你的错，回去不要乱想，下午回教室我再找你玩。”
宴秋澜抿了抿唇，低低应着：“好。”
宴秋澜觉得自己有些卑劣，明明知道继续跟同学走近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她仍然贪恋着那一抹温暖。
雁丽娟轻轻拍了拍她，两人分开。
中午的休息的时光很快过去，睡完一觉雁丽娟精神饱满脸上带着笑意。
她本来就是个开朗的性子，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情不再低落，她容光满脸地朝后桌打招呼，区杨柳精神不是很好地坐在一边打哈欠。中午在宿舍被同桌拉着说了半天话，这会儿只想趴着。
后边寇嘉寒静悄悄从后门进来，雁丽娟偏头，神色如常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邬玉华看看睁不开眼睛的区杨柳，再看活力满满的雁丽娟，孤疑地道：“中午放学的时候不是还在生寇嘉寒的气，叫人家寇同学？怎么现在又叫回寒哥了。”
雁丽娟看看邬玉华，无声朝她招招手，邬玉华附耳过去，雁丽娟贴近低声说了几句。邬玉华些许惊讶地回头看一眼寇嘉寒，“真的？”
雁丽娟点点头。
邬玉华沉默片刻，继而有些担忧地看着宴秋澜：“澜澜，要不下次你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我们球队的那些师姐们还挺好相处的。”
宴秋澜抬起头。
雁丽娟在对面插话道：“那万一食堂的菜吃腻了，我们想到外面改善一下伙食怎么办？你们总不能每次都跟着吧？”
邬玉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下课后就在后门走廊等着，我们商量好去哪吃，说定再去不就行了。”
雁丽娟还想再说，区杨柳说道：“那我以后也跟你们一起吧，人多热闹。”
三个女生三两句就把事情定下来，宴秋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雁丽娟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知怎么的，余澜秋眼睛有点酸涩。
邬玉华回头问葛苗霖：“后桌你要不要一起？”
“一起做什么？”他没注意听前面女生们说话，正在低头刷题。
“下课后一起吃饭。”
“今天放学后？”
“可能每天放学后，我训练时间不紧的话都会跟她们一起，来不来？”
葛苗霖想了想，拒绝道：“不了，我要跟宿舍的人一起吃。”顿了顿，他问道：“你们在食堂吃还是去小吃街？如果碰到了就坐一起。”
“行。”邬玉华不勉强，“都去，看情况吧，吃饭时间人很多，我们不一定能碰到。”
“嗯。”
邬玉华偏头看趴在桌子睡觉的人，踹一脚：“寇嘉寒。”
寇嘉寒叉着腿坐在后面，冷不丁被人踹一脚。他是面前宴秋澜等人的方向而坐的，邬玉华这一脚没踹到椅子，正正踢到他的小腿上。
寇嘉寒撑起脑袋，半敛着眸子看着她，唇线平直。
邬玉华毫不心虚：“以后放学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去。”一句废话都没有。
这头，听到寇嘉寒的答复，雁丽娟毫不意外地耸耸肩膀，捧着后桌的脸蛋儿摇了摇：“澜澜苦瓜着脸儿做什么，笑一笑。”
雁丽娟没看到她红红的眼睛，笑得没心没肺的：“我们以后就一起吃饭了，你开不开心？”
宴秋澜笑了笑，不过她的两腮边的肉被挤着，看不出来，只能看到微微弯了弯的眉眼。嘴巴嘟着，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开心—”
区杨柳见到她眸子里有水光，想起几人还不熟悉时，宴秋澜一个人对上景秀雅那批人，被打得满身伤，最后都没有流一滴泪，不禁心下暗叹。
邬玉华一把拍开雁丽娟的手，“我说前桌你干嘛老捏澜澜的脸，还在发育时期呢，捏出皱纹来怎么办。”
雁丽娟不以为意：“我天天捧着自己的脸，也没见多一条皱纹。”
年轻的时候就该肆无忌惮地活着，想东想西的，等年老了一点年少轻狂的回忆都没有，也太无趣了。
“嘿，你理由还挺多。”
雁丽娟控诉道：“华华你太没有情趣了。”
“呕，谁要跟你有情趣。”
雁丽娟嘿嘿着捂嘴偷笑。
外面，上课铃刚响科任老师就从门外走进来，转身跟后桌说话的区杨柳和雁丽娟两人赶紧坐正，翻开课本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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