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不是该成家了
回到屋子里,老头从大编织袋里拿出一只不锈钢饭盒对我说道:“这是我上个星期钓的野鲫鱼,你奶给煮了,让带来给你吃,你想吃的时候热热就行了,不热也行。”
“那咱今天晚上就给吃了吧。”
老头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不是和同事吃过了吗?”
“这不你来了吗,吃一半就回来了。”说完又赶忙打岔:“对了老头,我奶酿的白酒你这次带了么?”
老头点了点头,又从编织袋里拿出一只原来装橙汁的瓶子,里面装的正是我喜欢喝的白酒。
我和老头一人倒了一杯白酒,吃着煮好的鲫鱼和花生米,等着电饭锅里熬着的白米稀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有些心不在焉,生怕董妍会突然回来,吓到她不要紧,要是在老头面前露了馅,我就可以去死了。
……
一杯白酒刚下肚,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随其后听到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我有点慌了神,看了一眼老头,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门。
门被打开,果然是董妍走了进来,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倒是老头没太大反应,只把董妍当作与我合租的人,也或者当成了女朋友。
没等董妍开口,我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关切的问道:“你喝酒了吧?我扶你进屋……千万别谢我,大家合租在一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嘴上说的客气,却以一个老头看不见的角度,抬手捂住董妍的嘴,几步把她推进了她的房间里。
“混蛋……你别碰我,放开我!”董妍挣扎着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他妈的别叫唤!”我压低声音说道。
董妍又挣扎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傻子都知道她是要找警察收拾我,我这行为的确够得上私闯民宅的罪行了。
我从她手中夺过手机,将她按倒在床上,骑在她身上防止她继续挣扎,也管不上这是一个多么流氓的姿势。
我压低声音紧张的说道:“你tm别叫唤了,让我爷爷听到,我就死了!”
董妍根本不理会我,表情惊恐,本能的抬手死死揪住我的头发。
我疼的要崩溃,龇牙咧嘴却不敢吭一声:“你他妈的轻点,头快被你揪秃了!”
“混蛋……”被我捂住嘴的董妍喊的含糊不清。
我怒言:“我tm就是一混蛋……!”
随后又低声说道:“但在我爷爷眼里不是!他有高血压,要是知道我混的身无分文,连住的地方都给租出去了,非给他气背过气了…
….大姐,你就当可怜我,对付一晚上,他是来做体检的,明天早上就走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来烦你!”
董妍总算停止了挣扎,松开了我的头发,但一双美目依然带着憎恨和厌恶瞪着我。
我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捂住董妍嘴的手,这一次她总算没有再叫喊。
我长舒了一口气,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还骑在董妍的身上,刚带着歉意准备起身时,董妍身子一扭,重重一推我,我“咣叽”一声直直从床上栽了下去。
“杨铭,你在里面干嘛呢?”老头听到动静,问道。
我忍痛,道:“撞柜子上了……。”
老头没再追问,董妍终于带着报复后的似笑却怒的表情看着我。
“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啊!我爷爷真有高血压,经不起打击,你给我待在房间里不许出去!”
董妍不答应也不否定。
我又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她依然不言语,我只能自我安慰的当她默认了,又恳求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带上房门向屋外走去。
………
来到客厅,老头已经去厨房盛了3碗米粥,对我说道:“杨铭,去给那姑娘送一碗稀饭,喝了酒更要吃点东西,不能忍饿。”
“我已经让她休息了。”
我话音刚落,董妍便从房间里拎着手提包走了出来……
以我之前的总总恶行,董妍就是把我剐了都不过分,这个时候在老头面前揭露我,正是报应了我。
正当我紧张的有些腿软的时候,董妍却目不斜视的向门口走去,看样子今天晚上她打算把这个屋子留给我了。
刚准备松口气时,一向木讷的老头却笑呵呵的对还没走出门外的董妍说道:“姑娘,给你装了碗稀饭,趁热喝了吧。”
我巴不得董妍赶紧走,连连对她使着眼色,却不想董妍看着我,然后竟然冲老头点了点头道:“谢谢爷爷。”
……
刚刚还以命相搏的两个人,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喝起了稀饭,我始终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嫌疑犯,一声不吭,却时刻提防着董妍说不该说的话。
我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董妍,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好像并没有要和老头告发我的意思,只是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老头向来木讷不喜说话,吃饭也比别人专心许多,所以他最先喝完了碗里的粥,起身对我说道:“你这边有人住,我去住宾馆。”
我看了看董妍对老头说道:“老头,你别走了,回头和我睡就是了。”虽然我这房子是三个卧室的,但我却只买了两套床,所以我才对老头说道和我挤挤睡。
“最近打呼厉害的很,你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影响你睡觉。”老头摇了摇头道,又从袋子里拿出毛衣递给我:“你奶眼睛也不是多好了,给你织了毛衣,有空多回去看看她。”
我接过来看了看,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织了两件?”
“等你以后处对象了,给你对象穿,家里织的毛衣厚实!”
我有些无奈,我知道老头和奶奶又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提醒我赶紧找女朋友了。
我看了看还在喝着米粥的董妍,调戏道:“天冷了,待会儿送你件毛衣啊!”
董妍瞪了我一眼,终究没有在老头面前发作,我却心里暗爽。
……
临走时老头又从钱包里数了3000元向我面前递了递,道:“拿着。”
我浑然不在意的笑道:“你给我钱干嘛,我又不缺钱!”
老头将钱塞到我手上:“你是我养大的,你什么特性我有数的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用钱要有规划…….抽空去把水电费交了。”说完往地上那张前几天落下的水电催款单看了看。
我忽然鼻子有些发酸,我真的不是个让长辈省心的孩子,我又将钱塞回到老头的手上:“我真不用,你明天体检还得,再加上我奶身体不好,你留着买些保健品,和她一起吃,我下个星期就发工资了。”
老头只说了一句:“这次体检是乡里安排的公检。”就将钱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董妍,独自向门外走去。
……
我追上老头将他送到楼下,一直沉默的他对我说道:“刚刚那个姑娘不错,长得也不错,有时间带回家给你奶奶看看,她一准高兴!”
我拉住老头,看向旁边停着的卡宴说道:“老头,赶紧收起你的幻想,她不是我的菜……看到那车没,就是她的车。”
老头随我的目光向红色的卡宴看了看,面色疑惑,我想他也诧异为什么董妍开着这样的车,却住进了这么一个陈旧的地方。
老头最终还是习惯性的选择了沉默,他无奈于我糟糕的现状,其实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但我们已经真实的处在了一个需要用金钱证明爱情的时代,所以我让他收起幻想,我自己更不愿意去幻想!
这个夜晚老头最后给我留下一句“好好工作”后,在雨中撑着伞离开了。
看着雨中他已经年迈的背影,我在这句话中读到了他的期待,他期待我好好工作,好好娶个姑娘,好好让他抱个重孙…….可是老头,我正活在自我的无奈和挣扎中,活在现实的沉重和拉扯中,那许多个待实现的好,暂且等等!……可好?
回到住处,董妍的一碗粥已经快喝完,我的那碗没喝完的粥还在冒着热气,我从老头留下的编制袋里拿出两只咸鸭蛋,递了一只给董妍道:“尝尝。”
“我快吃完了。”认识的两天以来这是董妍第一次用正常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笑了笑,道:“再吃一碗嘛,小米粥又不会吃胖。”
董妍没理会我的建议,却说道:“你爷已经走了,你也可以搬走了。”
我看着窗外的风雨交加和董妍商量道:“今天不搬了,我再住一晚,行吗?”
不行。”董妍坚决的说道。
我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言:“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儿,懂不懂吃人的嘴软,你给我把刚刚吃的粥吐出来,我立马搬。”
董妍闪着美目看着我,被我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弄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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